但体重不到一百斤又十分虚弱的郁清越哪里是人高马大体力充沛的窦广仲的对手。他一个大力翻身,把背上的郁清越掀倒在地,然后一跃而起,捂着肩旁,举起电击棍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石泽银的头部敲下去。
郁清越冲上去一把推开石泽银,窦广仲的电击棍打在她背上,一阵剧痛,郁清越觉得自己至少有一根肋骨断了。
她一个扫堂腿,绊倒窦广仲,上去拼尽力气缠抱住他,然后对石银泽一家喊道:“跑啊!快跑!去报警,找警察过来!跑!”
黄雪连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石泽银,然后拉着儿子朝大门跑去。
窦广仲挣扎着就想追上去,奈何被郁清越拖着难以行动。
窦广仲感到一种难言的愤怒,他回头看着郁清越恶狠狠地说道:“都怪你!又放走了一个人渣,你和他都是一种人!都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说着,用手中的电击棍狠狠的一下打在郁清越的身上,郁清越吃痛,放松了胳膊,窦广仲趁机踹开她,起身追了上去。
妈的,要不是受伤淋雨,怎么会这么不济!
她咬咬牙,忍着疼痛和眩晕,追了上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郁清越看着前面窦广仲的背影,隐约还能听到黄雪哭喊着叫救命和他儿子石峰的哭声。
她用力扑上去,压倒窦广仲,两个人一起倒在草坪上。她一只胳膊紧紧的箍着窦广仲的脖子,一只手攥紧拳头朝着窦广仲的太阳穴狠狠的打下去,一下又一下。但她实在是太虚弱了,窦广仲虽然感到天旋地转,但并未昏倒过去失去意识。
窦广仲掐着郁清越勒他脖子的胳膊,低头一口咬在郁清越的胳膊上不松口。
郁清越虚弱的笑道:“就这样吧,你咬着我不要放,我们就一起耗着。”
窦广仲一胳膊肘重重捣在郁清越腰侧,趁郁清越卸了劲,一个过肩摔把郁清越狠狠地扔了出去。
郁清越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口腔里不断涌出鲜血。
窦广仲冲上去,不停地用脚踹郁清越的身体,看她已经无力动弹,跌跌撞撞的转身捡起电击棍,高高举起,对准了郁清越的头部。
郁清越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除了不停地拍打在脸上的冰冷雨水,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真是不甘心啊,明明才刚刚见面不是吗?明明好不容易见面了啊。
一阵嘈杂的警笛声由远而近,争先恐后的传了过来,窦广仲一愣,提着电击棍踉踉跄跄的朝夜幕深处跑去。
恍惚中,郁清越好像看见了费雪那张英俊温柔的脸,还有那头像阳光一样闪闪发亮的头发。
她不由得想起了八年前,那时候,她比现在还要绝望,却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
现在却能看到他,真好……
第十六章 陌生的过去
费雪心急如火的朝其中一个潜在受害者的家里赶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副驾驶上的兰璇帮他接起电话打开免提,他语气不善道:“什么事!”
“组长,刚刚警局接到了三个报警电话!全部都来自城南别墅区,说是有一个满脸血污的女性用木棍暴力敲打门窗,我打电话回去向报警人确认过细节了了,就是清越!”
费雪调转车头,加大油门,“地址!”
兰璇看了一眼高羽则发过来的地址,“组长,我们从高速过去,最快!”
费雪打开警笛,“说路线!”然后在兰璇的指示下一路呼啸着开上了高速公路,以车的极限向郁清越赶去。
费雪赶到城南别墅区的时候正好碰上国显恒,两队人马驶向目的地,大老远的便看到三个人影在雨中跌跌撞撞的向他们跑来。
费雪一个急刹车,下车冲上前去,三人正是石泽银一家。
黄雪一看警察来了,浑身脱力的跪倒在地,哭道:“救救我们,救救我们!还有个女的,还有个女的受伤了,快去……”说完便晕了过去。
立马有警察过来将三个人扶上车。
费雪对国显恒道:“派人送他们去医院,其他人继续走,另外叫救护车赶紧过来!”
别墅区草茂林深,费雪只好根据兰璇的指示,沿着被郁清越敲过门的人家往前行驶,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石泽银家灯火通明的别墅。
还没停下车,费雪就在车灯的照射下看到了躺在草坪上的郁清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任由雨水冲打着。
“妹妹……”他不由得低叫了一声。
他冲了过去,跪倒在郁清越身边,看着浑身遍体鳞伤的她,简直不知道如何伸手,只能一叠声的叫她,“清越,清越……”
郁清越费力的掀开眼睑,低声道:“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呢。”边说边有血从她嘴里涌出来。
费雪一看她吐血,就知道她内脏受伤了,连忙道:“嘘……嘘,乖啊,别说话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别动我,我肋骨折了。你先听我说,窦广仲往西南偏南的方向跑了,携带武器,受伤,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派人去追。”郁清越虚弱道。
一旁的兰璇立马带领警察去追,临走前兰璇对费雪说:“组长,你还是别动她,我已经联系过了,救护车五分钟之内就到。我们先去抓嫌疑人了!”
费雪紧紧握着郁清越的手,就好像握着一块冰一样,他接过一旁警察递过来防水保温的急救毯动作轻微但严丝合缝的盖在郁清越身上,一只手给她打着伞,以防她再被雨淋到。
“清越,你哪里痛吗?”费雪看着她被血浸透的右裤腿颤声问道。
“……”郁清越费力的睁了睁眼睛,“不痛,好冷,好累,我想睡了。”
费雪闻言慌了神,“清越,坚持住,别睡!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和我说会儿话,就说……就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好像也是个下雨天对吗?你那时候特别瘦小,完全看不出来有十岁,黑黑的,不像现在这么白。”
郁清越闻言弯弯嘴角,“你……总是说我丑……不像那个女人亲生的。”
费雪笑道:“都是我的错,我真是有眼无珠,谁能想妹妹现在竟然出落得这么漂亮了呢。”
郁清越闻言叹息,任由意识被黑暗吞噬……谁让你说过,你喜欢漂亮的人呢。
“清越?清越!”费雪大吼道,“救护车!救护车呢!”
救护车姗姗来迟,费雪黑沉着脸色跟着上了车,对正在检查的医生道:“肋骨断裂。头部右侧头皮破裂,是几小时前的伤。头部左侧新伤有出血,右腿出血,但是麻痹无疼痛感,应该是急性硬脑膜下血肿。”
一旁的医生点点头,“检查过后会立刻安排手术的。”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医院,费雪一路跟进急救室,看护士把郁清越推了进去,呆立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洗手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湿透,金色的头发夹杂着污泥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神空洞,就好像一个鬼一样,就好像……八年前一样。
他把手伸到打开的水龙头下,冲洗着手上的血迹,然后将头伸到水龙头下,水冰冷刺骨,浇的他头皮疼,他狠狠地打了个激灵,任由水就那么冲着。
清越刚刚也是这样吧,被冰冷的雨水浇着,疼着。
他想起两年前,自己第一次看到郁清越照片的时候,虽然过了六年,虽然从十二岁到十八岁的郁清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曾经无数次趴在自己背上的小女孩。
那种莫名的感动,让他鼻子一酸,然后他当即就决定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调来A国,履行之前的诺言,去照顾她。虽然花了两年的时间,但还是如愿的和她重逢了。
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不是吗?明明发过誓的不是吗?
费雪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真弱!还是太弱了!
“费先生,医生出来了。”一个警察在洗手间门口喊道。
费雪关上水龙头,直起身,抽了几张纸狠狠的擦了擦脸,最后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走了出去。
“郁清越女士受伤严重,不仅有急性硬脑膜下血肿,肋骨也断了四根,有一根刺穿了胃部,内出血严重,还引起了急性腹膜炎,右腿被枝条划破好几个很深的伤口,出血且感染,小腿有骨裂的情况,身上还有多处击打伤造成的淤青等,现在会立马安排手术,需要签字。”医生飞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