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的梁多(5)

梁多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洗了个澡,煮了个咖啡,喝完之后拎着昨天回来后装在袋子里的书包跟毛衣出了门,他打算今天把它们送去洗。但梁多刚走出楼门立刻转身又回去了,倒不是因为大白天撞了鬼,而是一阵风吹来,他意识到自己穿少了。

梁多已经过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轻狂年代,现在的他保暖被放在第一位。

他回家,重新换了件厚重的大衣,跟路人比起来自己穿得实在有点儿夸张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淋了一头的水,总之今天起床之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感冒。

待会儿到诊所得先给自己找几片药吃吃。

今天的梁多没心思骑自行车追风,毕竟除了风还有雨,还有冷空气。

他打着伞走到自己的车边,一天没开,挡风玻璃前落了不少的落叶。

秋天就是这样,让人欢喜让人忧。

他把落叶都拾起来,扔进垃圾桶,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回到了车上。

发动车子前,梁多突然想起忘了看今日宜忌,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他开始对这东西坚信不疑。

系好安全带,梁多掏出手机。

今日宜安葬,忌开张。

梁多心说:完蛋,我今天怎么都要开张的。

他开车的时候还在琢磨这事儿,为了寻求心理安慰,他最后把这“开张”曲解为了身体上的那种“开张”,或者说——张开。

人嘛,总是要给自己找一条活路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梁多今天真的很不顺,他一路堵车,到诊所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到了之后找停车位愣是找了二十多分钟,最后不得不把车开进人家大学里,停在了学校的停车场。

拿地方其实挺不错的,宽敞且车少,但问题是梁多从学校走到诊所还要十来分钟,这么一折腾,他开门营业已经快十点。

开门时间晚,还错过了早饭。

隔壁王婶儿家的包子一个不剩都卖光了,连梁多最不喜欢的猪肉芹菜馅都没了。

王婶儿说:“好像附近来了个施工队,一口气都给我包圆了。”

最后,梁多只能去超市买了包饼干回去吃,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自己把要送洗的衣服放在后备箱,竟然忘了拿过来。

就说不顺。

今天不只是不宜开张,甚至不宜出行。

梁多告诉自己不要太迷信,但下一秒又开始说:“有些事儿你不信真的不行。”

这一天始终都挺丧的,因为下雨,午餐的外卖来得晚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也就算了,送来之后汤面里的汤已经洒得差不多了。

梁多懒得跟外卖小哥争论,想着人家也不容易,就这么凑合吃了,结果吃着吃着,在面里看到一根头发丝,长的,显然不是他的。

行,早饭没吃好,这午饭也别继续吃了。

梁多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多,他觉得今天有必要早点回家。

坐在桌前随手翻病历本,看到昨天的,原来那小子叫蒋韩。

梁多又仰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没来?

他打算蒋韩来挂完点滴他就关门回家。

蒋韩推门进来的时候,梁多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阴雨绵绵,又没什么人来,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蒋韩带着一身的潮气,把湿淋淋的雨伞放在了门,他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趴在那儿的人,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要不要叫对方。

梁多虽然睡着了,但睡得不实,蒋韩往里面走他就惊醒了。

“来了啊。”梁多今天没戴眼镜,整个人也没昨天那么有精神,尤其这会儿刚睡醒,脸上还被手表压出了一道红痕。

蒋韩乖乖点头:“来晚了。”

“没事儿。”梁多起身,去给他配药。

蒋韩一直盯着梁多看,一开始梁多不知道,配好药转身回来的时候刚好对上对方的视线,照理说,视线是虚无的,没有实体的,可偏偏蒋韩望过来的却好像十分有力,撞得梁多差点儿往后一个跟头倒过去。

看什么看?

梁多以为对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才这么看着自己。

他装作无事发生,过去给蒋韩打针:“闭眼吧。”

他还记得蒋韩说自己晕针,打针前特意友好地提醒了一下。

蒋韩闭上眼,针尖扎进血管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

等到他睁开眼睛,又开始盯着梁多看。

“我知道自己长得帅,”梁多说,“但你这么盯着帅哥看,有点不太礼貌。”

今日宜忌可没说要广结善缘,心情不是很美妙的梁多不打算哄他玩了。

“对不起。”蒋韩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我是在看你的脸。”

“是,脸帅。”

“不是……”蒋韩先是否认了一下,然后觉得不对,“你是挺帅的,但我看你不是因为这个。”

梁多抬眼看他:“那因为什么?”

蒋韩像是强忍着笑,迟疑了一下才说:“梁医生,你……嘴角有口水印。”

烦了,毁灭吧。

梁多真的不太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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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虽说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经历不少尴尬到恨不得立刻去死的瞬间,但梁多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他不允许自己出丑。

或者说,不允许自己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当着外人的面做出一切可能让自己出丑的举动。

尴尬的时刻他也有,比如夜深人静某用来令人快乐的小工具正在他身体里愉悦地跳动,突然,没电了。

不过,这种时候都是他一个人默默消化,至少别人不知道。

在外面,梁多永远是那个精致完美的小梁大夫,但现在不是了。

两天之内,梁多在这个叫蒋韩的男生面前出丑多次,现在看来,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

梁多抬眼看了看自己挂在墙上的锦旗——医者仁心。

对,医者仁心,所以还是自杀吧。

“你怎么了?”蒋韩见他神情飘忽,用关爱智障老人的语气发出了疑问。

梁多:“没事。”

针扎上了,蒋韩你自生自灭吧。

梁多转身就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面穿衣镜,是小梁大夫买来专门给他臭美用的,此时此刻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从嘴角到下巴那一道白色的恶心的印记,在心里说:得亏这不是在Q 支自由的过度,否则梁多你活不到下一秒。

自己恐吓自己,这种人倒是不多见。

梁多找来湿巾,擦掉了口水印,刚把用完的湿巾扔进垃圾桶就听见外面蒋韩嚷嚷:“大夫!出事儿了!”

梁多吓了一跳,赶紧推门出去:“怎么了?”

“手背鼓了个包,疼。”

蒋韩说得这叫一个委屈,梁多皱着眉过去一看:“你是不是乱动了?”

“没有啊。”蒋韩回答得心虚,被梁多一眼识破。

“滚针了。”梁多小心翼翼地给他拔了针,“自作孽,所以还得挨一针。”

蒋韩的手背鼓起一个大包,疼得不行,他刚才确实乱动来着,探头探脑的想看看医生进屋干嘛去了,结果就这样了。

确实,自作孽不可活。

“对不起。”

梁多抬眼看他:“跟我道什么歉?”

蒋韩闭眼,梁多在另一只手的手背给他重新扎了一针。

“麻烦你又给我扎了一次。”

“没事儿,”梁多说,“多付一次的打针费用就行。”

“……哦。”

梁多笑笑,心说:逗你呢!我还能稀罕你一穷学生的钱?

针是又扎上了,蒋韩这回也老实了。

梁多去拿了个毛巾,叠成“小枕头”,垫在了蒋韩扎着针的手腕下面:“这样舒服点儿,滚针鼓包的地方慢慢就吸收了,别总摸它,吃一堑长一智,再别乱动了。”

“不敢了。”蒋韩这次是真的不敢了,他全身都紧绷着,就跟第一天上课的小学生似的,只有嘴皮子和眼睛在动,喘气儿都不敢使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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