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炽火(37)

阮甘棠着实生气了。放下手里的杯子,直走去他面前,又指着一旁的《背影》。“就想问问你,这幅画,为什么要挂在我这儿?”

霍乔松侧眸望了一眼那副《背影》,才看着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阮甘棠,“挂卖。合约都签了,怎么还这么问?”

“……”阮甘棠后悔这么问了。是呀,人家挂画来这儿的时候,什么都打算好了,冠冕堂皇,有借口。她也沉了沉心,既然人家都冷血冷面的,她也没必要转弯儿了。“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杜焰是谁?”

“就是画这幅画的画家。我不记得了,你记得么?”

霍乔松看着她的目光,眼里抖动了一晃,“不知道。”

阮甘棠还没放弃:“那你看过那副《城市稻草人》么?”

他只摇头。

阮甘棠彻底失落了,立在他面前半晌,才回神过来,“那好吧,霍先生。我想问的就是这些了。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霍乔松撑起身来,直往外头去。背影寥寥桑桑,不一会儿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迈巴赫静静从门前开走,阮甘棠才转身望着那副一米多高的油画来。

她很模糊,可自从游轮上看到这幅画,便觉得画里的人熟悉。巴黎那场噩梦后,这个影子更是清晰了几分,如果画作出自自己之手,那里头的人,本该就是刚刚那个人的。可他却矢口否认…

阮甘棠回去阁楼里,收拾了些行李。又去画室里,拿了些作画的工具,和电脑。打了个电话给阮明瑞,约好了明天的车来接她,送她去津市码头。

东林大酒店签下来的时候,送了她好几天免费入住的套房,她真打算上导找灵感度假了…

过了十点,本来打算早早休息的。阁楼窗外却闯入一线车灯光。阮甘棠直觉着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凑去窗台边上看了看,是霍乔松的座驾…有人从车上下来,车很快又开走了。

楼下的门铃响了,她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电话里头男人声音沙哑,“喂…开门。我在你门外。”

阮甘棠知道是他,可还拧着下午的小脾气,直把电话挂了。回来床边躺了下去拉了床头灯,被子捂过头顶,打算睡了。

三分钟过去,电话没得声响,楼下似乎也静悄悄的一片。阮甘棠想起来刚刚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好像是,生病似的。她莫名担心起来。同时脑补了一部清晨环卫工人在某画廊外发现不知名男尸,的悬疑都市情感剧:第二天一早,警察来了,断案:疑似情杀。

想到这里,阮甘棠一窜从床上做了起来,重新拉亮了灯,踏着小拖鞋,从楼上下来。

霍乔松还是站着画廊外头的,阮甘棠看到的时候,直松了口气。开了栅栏门,却闻着男人身上的酒气,“你、喝了多少呀?”她话语里埋怨的意思,听起来像在担心。

霍乔松直绕开来人,进了院子。阮甘棠忙重新锁好小院儿门,背后看去那人的身影,脚下有些漂浮。她忙跟了过去,扶起来他手臂,像怕他摔了似的。霍乔松脚步突然停住了,垂眸侧颜过来看她,“还是管我的?”

“……”阮甘棠生气。

“什么管不管,我就是怕你死在门口。明天一早,警察来,我还得去警察局录口供,麻烦。”

他笑了笑:“那也行。”

“也行什么?”阮甘棠念念,“你喝了多少?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他答着淡淡两个字,身上的气力,却一点点往她身上靠。阮甘棠只觉得手里越来越重,进来屋子,直将人赶忙扶去了沙发上。

刚刚下来的时候急,她没开灯。这下才去把灯打开,才看到霍乔松的脸色。很白,惨白得甚至有些发青。那人手上还捂着胃的,想起来王杨说过他胃病,她先去吧台后头,接了一杯热水来。

她捧着玻璃杯递过去他面前,“你先喝点儿。”

“喝酒前吃了东西没有的?”

霍乔松没答话,接着她手过去,连手带杯捂到自己嘴边,方才喝下两口。阮甘棠不觉又被占了便宜,直拧了拧眉头,水杯放到茶案上,起身就走了。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儿,“没吃东西…胃疼…”

她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这样的。挣脱出来自己的手腕儿,也没看他一眼,便往小厨房里去,“给你煮个面条吧?还剩了一点儿鸡汤。”

“听你的…”

鸡汤面条,飘着葱花和荷包蛋。阮甘棠直端来吧台上的时候,却见那人倒着沙发里头,蜷成了一团。她慌慌忙忙,直过去探了探,“你怎么了呀?要去医院吗?”

男人呼吸很重,眉眼紧闭,捂着胃的手似是拧成了拳头。阮甘棠忽的觉得自己也不太好了,像是疼着自己胃上似的。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不像话。

触到她手上的冰凉,霍乔松微微睁了眼。“面好了?”

“嗯…”阮甘棠答得很小声的,像怕惊扰了他似的。看他翻身自己起来,阮甘棠直跟着他身边,掖着他的袖子手肘的位置,想扶又碍着什么。霍乔松在吧台前坐了下来,望着那碗面,“不错,手艺还是老样子。”

说着,拿着筷子,文绉绉地吃了起来。吃个面条,还得卷着放到嘴里,活生生像个外国人。

阮甘棠直又去冰箱里找了罐可乐,小厨房里,煮了可了姜茶,来给他配面条。端回来吧台的时候,她说:“吃完喝完,就该好了。让你家司机来接你。他们把你扔在我这像什么话呀?”

霍乔松手里顿了顿,没答话,继续吃面。等着一碗面条见了底,鸡汤都喝干了。又端起可乐姜茶来喝了两口,拧着眉头放下了,他不喜欢这味道。可以往应酬完,阮甘棠都喜欢给他煮,暖胃驱寒。

“你不是想问那幅画么?”

“又急着赶我走?”

“……”大白天的不说你大半夜喝醉了说,我能信吗?

阮甘棠:“那你快说。”

霍乔松扫了一眼身后那副画,“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这画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松松:快疼死了,求抱抱!

第31章 黎明之前(4)

“……”阮甘棠记不起来, 可她也能猜到一些,她是喜欢过这个男人的,即便不愿意承认,可是记忆可以没有, 那份依恋的感觉却很轻易地被恢复。到现在, 她甚至不太认识他, 霍家的事情也只是略微听过一二, 没见过他的家人, 朋友, 那种熟悉的链接却像挥之不去似的。

画面里的男人和作者之间的关系, 便像是这样。男人轻垂的目光, 看着的不是别人。便是正在作画的人。画家很爱他, 只是一个回眸的呵护, 被沉重的色泽压着,却难以抑制透露出欣喜和幸福。

阮甘棠抿了抿嘴角, 见霍乔松蹙眉望着自己,直将目光挪去了别处, “你不会想说, 画面里是你吧?”

霍乔松也深吸了口气,“画原本就是挂在这个位置的。射灯和摆设都是设计过的。那天在画展上看到你,又看到这幅画,我还是觉得,这画该要挂回来这里才合适。”

“那你知不知道,画是怎么去了齐瑜手上的?”阮甘棠直望着他眼里,满是期待。如果霍乔松知道,便能给她作证人了。她要把自己的《稻草人》也拿回来。

对面的人却摇了摇头。“我也是很奇怪,原本该在你这里的画, 怎么去了齐瑜那里。”

阮甘棠失望下来,又摆弄了一下碗筷,准备端回去厨房了。“那我大概知道了。谢谢霍先生跟我说这么多,不早了,你回去吧。”

霍乔松却道,“我也有话想问你。”

“嗯?”她拧着刚收到手里的筷子,也不知他突然想问什么了。

霍乔松冷哼了一声:“下午颜家涵来了?”

不知怎的,阮甘棠忽的被问得提心吊胆起来。“啊。”

“你们做什么了?”

“拔草。”阮甘棠忙答了话,端着碗筷往厨房里溜。却被霍乔松一把拉住了。

他问:“他亲你了?”他下午来过,看到了。等在门外,没进来。等颜家涵走了,才给她发的信息。

阮甘棠手里的碗筷差些没拿稳,“你、你怎么知道的。”手腕儿被他掐得死死的,手里的碗筷也被他放去桌上,“疼。”

霍乔松拧着眉头,呼吸有些沉了,“就那么喜欢他?”

“我…”

话音没落,阮甘棠已经整个被他卷进怀里。唇齿沦陷,她直拍他,刚刚明明还病恹恹的,也不知道现在哪来的力气。她挣不开人,直又被他一把抱起,去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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