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周边,等两人终于躺下来,涂嘉霓还要求他给她读书架上的书。
他挑着念——
“在广袤的空间和无限的时间中,能与你共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段时光是我的荣幸。”
这是卡尔•萨根。
“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这是我所知的关于物理的、最有诗意的事情,我们都是星辰。”
这是劳伦斯克劳斯
。
“我们都由微粒组成,从宇宙开始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存在,我愿意相信那些原子,穿越140亿年的时空构成你和我,让我们相遇相识、完整彼此。”
这是《生活大爆炸》里,Leonard在婚礼上向penny说的一段话。
涂嘉霓没听出来,以为还是书里的话,只觉得这些话都极其浪漫,要他多读几句。
江澍却放下书,侧身将她箍紧,“听过洛希极限么?”
涂嘉霓摇头。
他又说“热力学第一定律”,和她复述《神盾局特工》里那一段相关的话——
“我们体内的每一个粒子都会成为别的事物的一部分,也许是海蛾鱼,也许是微生物,也许会在百亿年之后被超新星燃烧掉,而现在构成我们身体的每个粒子都曾经是别的事物的一分子,可能来自月亮、积雨云,或者来自猛犸,或者是猴子,成千上万的美丽生物就像我们一样惧怕死亡,我们赋予它们新生,希望是快乐的一生。”
涂嘉霓隐约有些印象,再看他的眼神,瞬时想起小雨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小雨说:“哥哥说,我看不见是因为我的眼睛变成了其他东西,可能是星星,可能是猫猫的肉爪子,可能是我喜欢吃的冰激凌,也可能去当别人的眼睛,反正都是很好很好的东西!”
涂嘉霓曾经和黎炼说过,江虹在电影里只可以哭一次,而她给自己的要求还更高一些,她希望自己也只在爱人面前哭一次。
上回已经失控过,此刻便忍住泪意,伸手环住他,默默抱紧。
江澍低头亲她头发,想起小雨,也想起自己的过往心境,“以前我有过很多极端的想法,想过要去找那些最开始给小雨看病的医生,揍他们一顿,想过和老板打一架。我很难过,不是因为我要去承担那些东西,而是我来不及教小雨认天上的星星,来不及也没有能力带她去看极光,她只能待在医院里,接受那些没办法让她看清楚东西的治疗……”
涂嘉霓还是哭了,复杂的情绪交杂,她将眼泪蹭他睡衣上,再抬起头已经隐去部分情绪,将话说得轻松些,“小雨说你和她一起看了很多纪录片,还看了很多电影。”
江澍看清她眼角泛红,不想再说些沉重的话,便翻身
拿来手机,迅速点进网址,让涂嘉霓和他一起看,“还有这个,天空有多高,从地面开始往下拉,一直到一百九十亿千米之外的旅行者1号,也是现在离地球最远的探测器。”
涂嘉霓枕在他怀里,跟着他一起看,珠穆朗玛峰最高点、气象探测气球高度、极光的最低高度、太空碎片聚集区……
然后是——太空狗狗,离地面1660千米。
“莱卡是只流浪狗,在第二颗卫星发射几小时之后就因为酷热和高压死了,原来苏联官方撒谎,到02年世界太空会议上才公布了真相。”
涂嘉霓听着,暗暗记下,或许她可以让他在下一部戏里去表现这些情绪,也或许,她开始着手写的这个剧本,虽然是写太空故事,但也可以是他内心深处最明亮的东西。
他们一直翻到旅行者一号,这才关灯准备睡。
天气已经冷了,后半夜有些凉,好在江澍准备了厚一些的被子,只是盖上去愈发挤,两人紧紧拥着到天亮。
来之前,林沸再三嘱咐出门一定戴好口罩,穿得低调些。也私下和江澍说了,他回老家这两天,他会去跟公司交代他谈恋爱的事情,在商量出方案之前,要他别被发现。
林沸有些心虚,“要是被看见了,你……你就说是助理或者亲人也行,最好——最好是别被拍到。”
避免被拍到,又想进学校,最后以江澍翻出高中校服收场。
不敢待太久,大略逛一圈就回来了。江澍在厨房准备午饭,涂嘉霓便一页页翻他的相册。
江澍端菜出来,见她拿着相册望着自己,便凑过去问怎么了,涂嘉霓不给看,往后躲,冲他笑,“谈过几次恋爱?”
江澍瞬间明白过来,收回手承认道:“一次。”
很奇怪地,涂嘉霓心里竟有些泛酸,可理智上又觉得这太正常不过,只是刚才那照片里,他牵着女孩子的手,两人笑着望镜头,看着十分般配。
这样不对,但她还是比较了起来,接着想起他那次喝醉说过的话,又后悔自己先前没有深刻地与他感同身受。
这样一番自我消化,涂嘉霓也明白过来,比起那张照片,她是更可惜自己没有早一些遇见江澍。
那些过往的照片里,他的笑尤其抢眼,
那时候他和其他人一样,处在十七/八岁的年纪,看着快乐多于烦恼,脸上的笑容也似乎间接说明着,他以前肯定十分健谈,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涂嘉霓随手翻开一张照片,“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不会笑呢,每次见你就想问——你能不能笑一笑?”
话落,相册连人被他一块抱去腿上。胸膛贴着她后背,江澍低头和她一起翻看,这张出自谁的手,那张又是哪个朋友怂恿拍下来的,一直翻到后半,上面有他和女孩子的照片。
“就这张照片,拍完没多久就和她分手了。”
涂嘉霓好奇,“怎么分手的?”
“那时候觉得她很粘人,去哪儿都说要一起,电话很多,我觉得不合适,就说分手了。”
他那时候不明白,两人整日在学校见面,为什么晚上也要一直通着电话,委婉和她说了,她又闹脾气说他一点都不关心她。他自觉已经很上心,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两次谈心也无用,最后就分开了。
“我就是觉得我要是不和你打电话,你就会被其他人吸引走了,那么多人喜欢你,还都比我漂亮比我优秀……可是她们都没我喜欢你!”
那时候尚不能理解的患得患失,几年之后的现在再想起,江澍切切实实地明白透彻。
越是明白,就越是想和怀里的人贴近一些。
说再多话都不够,肌肤紧贴肌肤也不够,索取和给予必须并行,一旦开始亲了,想要的就更多。
他将她扳转过来,指腹擦掉她额头上一层细汗,手往她衣内钻,满手细腻,又有些黏黏的,索性起身将她抱起,绕过桌子将她往洗手间带。
涂嘉霓觉得这个吻来得很是没道理,却又无法拒绝,等他用脚踢上门,她脑袋一懵,等被放在地上,他开始脱她校服,她终于明白过来。
白日宣-淫,还是在浴室,甚至两人都穿一身高中校服,涂嘉霓第一反应是去推他,可那点欲拒还迎的力气挠痒似的,不起一点作用。热水浇灌下来,江澍给她涂沐浴露,揉着按着又亲着,再让她双腿缠上来。
身前是火焰,身后的海水,涂嘉霓背倚沁凉的瓷砖,刚要提醒他做措施,他不知从哪拿出盒子,拆开了不疾不徐戴上。
那浆贯穿入海,九浅一深,右三左三。风雨摇晃,小船颠在浪潮里,还发出些被浪潮和唇齿吞没的声音,等风平浪静,脚沾地还在打着晃。饭也不想吃了,眯上眼便开始睡午觉。
江澍费了一番力气将她喊醒,拿了干净衣服给她穿。外头亮着细弱黯淡的光,已经是晚上八点。
涂嘉霓仍觉四肢无力,靠他身上不肯配合,揽住他腰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牛仔外套。
她拱他怀里,还不知道他是故意穿这一件,伸手拉了拉,说:“知道你穿这件尤其好看吧?”
江澍继续替她扣衣服扣子,淡淡说道:“你之前说宁泽西穿更好看。”
涂嘉霓这回转得快,或许也因为他话里醋味严重,她将他手挪开,往他身前一推,再笑着压他身上,“我不记得了,肯定是你记错了。”
江澍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偶然发现这件,顺手带了回来。
两人紧贴着,她又故意挑逗他,他趁着尴尬之前帮她穿好衣服,拉着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