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包粽子
之前何夏欢在米粉店工作，闲暇时和梁家豪说悄悄话，打情骂俏，早晚出双入对，隔壁店铺的老板员工们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想打听，不过大家各自都很忙，也没空来找赵阿姆聊八卦。
这天天气较凉，好多人都躲在家里不出门，街上空荡荡。
既然闲下来了，老板员工们聚在店铺前的人行道上，一起吹牛皮，忽见赵阿姆和梁家豪的女朋友出来了，赵阿姆还说：“一定要买那个牌子，其他的我用了有头皮。”
梁家豪的女朋友应说：“好的。”
待她走后，大伙一拥而上，围住赵阿姆问：“这个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吗？长得很漂亮，她是哪里人啊？”
赵阿姆笑说：“本地人。”
大伙笑说：“本地人好啊，叫什么名字？”
赵阿姆说：“何夏欢。”
大伙又问：“多大啊。”
赵阿姆说：“二十七。”
大伙说：“比你儿子大？”
赵阿姆说：“大两岁而已。”
大伙赶紧说：“大一点的好，懂事，会照顾人。”
赵阿姆笑说：“可不是，会煮饭、煮菜，人又乖巧伶俐。”
大伙说：“哇，看来你这个作家婆很满意啊。”
赵阿姆忙摆手笑说：“还不是、还不是。”
大伙笑说：“早晚的。”又问：“他们拍拖多久了？”
赵阿姆数着手指说：“才半年。”
大伙笑说：“合得来，半年也可以结婚了。”
赵阿姆笑说：“那得看他们，这种事，他们年轻人自己作主，我们两个老野急不来……”
一群人也不惧北风，在门口东拉西扯正高兴，此时，何夏欢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购物袋走回来了，见到赵阿姆和大伙在门口聊天，就笑着上前问好。
大伙笑问：“去买什么东西啊？”
何夏欢笑说：“买洗头水。”
赵阿姆说：“买到我要的那个牌子了吗？”
何夏欢说：“买到了。”打开购物袋让她看，笑说：“准备过年了，超市有优惠，买一送一。”
赵阿姆点点头，见袋里还有大大小小好些瓶子，问：“这些是什么？”
何夏欢说：“洗头的东西。”
赵阿姆惊讶说：“买那么多洗头水，用到几时？”
何夏欢笑说：“不全是洗发精，有护发素、焗油膏、发膜、护发精油……还有一些赠品、试用装之类的。”
赵阿姆皱眉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怪不得你洗头那么久，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懂事，头不能湿太久的，水捂在头顶，头皮受寒，老了容易头痛。”
何夏欢摆手说：“不是一次用完那么多，是分开几次用的。”
赵阿姆说：“说你们都不听，还嫌我啰嗦。”
何夏欢伸了伸舌头，笑说：“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赵阿姆“嗯”了一声，见她走远，又补了句：“洗完头要吹干，湿哒哒的，容易感冒。”
何夏欢笑说：“知道啦。”提着购物袋，上到楼上，把洗头水、护发素等全放进浴室内。
忽然，听见有“咯吱咯吱”的响声，是从楼上传来的，好像是在磨什么，她走上四楼，看见梁家豪正坐在露台的棚子下，用一口小石磨磨东西。
何夏欢说：“你磨什么？”
梁家豪说：“绿豆。”
何夏欢说：“绿豆？啊，用来包粽子。”
梁家豪说：“是的。”
中国大地幅员辽阔，大江南北各地有各地风俗，习俗不一样，吃的东西也不尽相同，比如过年，有的地方吃年糕，有的地方吃饺子，有的地方吃汤圆，有的地方吃煎堆……而广西人过年，一定要吃粽子。
何夏欢想起小时候跟阿爷一起磨绿豆，兴致起来了，也要推磨。
梁家豪说：“你会包粽子吗？”
何夏欢边磨边说：“以前我家每年都会包粽子的，我跟阿嫲学过，不过阿嫲过世后，我也懒了，想吃都出去买，不知道还会不会包。”
梁家豪笑说：“我会包，哼哼，这回还不轮到我当师父？”
何夏欢笑着抱拳说：“那就请梁师傅多多指教了。”
梁家豪把磨碎的绿豆扫进盆中，加水浸泡，不多时，绿豆皮就浮起来了。
何夏欢说：“糯米呢，你泡了吗？”
梁家豪说：“磨绿豆前，我先泡了糯米。”
包粽子需要用到粽叶、秸秆绳、糯米、绿豆、五花肉等，这些材料，梁父昨天去买菜时，一并都买回来了，绿豆和糯米，要提前浸泡一天，粽叶也要提前煮过。
到了第二天，赵阿姆把猪肉腌制好，绿豆和糯米也已处理妥当，叮嘱何夏欢和梁家豪赶紧起来包粽子，自下米粉店做生意了。
快到中午时，梁父上楼吃饭，见二人果然在包粽子，凑近一看，只见桌上摆着两排粽子，一排在左，一排在右，左边较多，右边较少，两排都包得很牢固，不过右边这排，绳子一圈圈缠绕，有宽有窄，参差不齐，而左边这排，绳子却是每圈相间距离差不多都是一厘米上下，于是指着左边问：“这排是谁包的？”
何夏欢笑说：“是我！”
梁父笑说：“欢欢包得好。”
何夏欢朝梁家豪比个胜利手势说：“耶！”
梁家豪叹了口气，他本来信誓旦旦要教何夏欢包粽子，哪知何夏欢只是久不包有些生疏罢了，头一、二个包得稍微差些，之后找回了感觉，就得心应手起来，不但好包得好，还包得快，她包完两个，梁家豪一个的绳子还没绑牢。
梁父说：“你看欢欢绑得多整齐，你跟她学学。”
梁家豪哼说：“包得紧，煮的时候不散开就行了。”
梁父说：“那么难看。”
梁家豪说：“绑那么好看干嘛，反正最后还不是要拆来吃。”
梁父说：“包粽子都那么随便，将来你要你做大事，你也随随便便？”
梁家豪嘟囔说：“上纲上线的……”
梁父皱眉说：“说你还不服气？”
梁家豪急说：“哎呀，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
何夏欢看着他们父子拌嘴，好像看见以前自己和阿爷拌嘴，不由自主地微笑。
待所有粽子都包好，二人拿大盆装了搬上露台，上面有用砖头搭建的炉灶，把一口大锅架在上面，放入水和粽子，盖上锅盖，用大火将水煮沸，再转中火煮四小时，四小时后，把锅里的粽子上下调转位置，继续之前的中火，再煮四个小时，而煮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加水，防止干锅烧焦。
一大锅粽子，煮了八个多小时，开锅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梁家豪一马当先拿一个出来。
赵阿姆说：“小心烫。”
梁家豪拿剪刀剪开绳子，掀开粽叶，一股糯米混合香气扑面而来。
何夏欢和赵阿姆拍手笑说：“正宗开锅粽！”
梁家豪得意地说：“这个是我包的。”
赵阿姆说：“包得歪歪扭扭。”
梁家豪说：“好吃就行了。”把粽子沿着绳印，用筷子一圈圈夹开，分别盛到碗里。
何夏欢吃了一口，只觉糯米又软又绵，绿豆香酥可口，而五花肉的油脂全被绿豆和糯米吸走，甘甘的非常滑爽，入口即化，一点都不腻，笑说：“好久没有自己在家包粽子吃了。”
赵阿姆笑说：“自己包的粽子，配料十足，比外头买的好。”
何夏欢笑说：“实在太香啦！”又吃了一口。
赵阿姆见她吃得一脸陶醉，那模样着实有趣，笑说：“我去叫他们也上来尝尝。”说着就下楼去。
梁父说：“我还不饿。”
于是刘晓洁和陆阿姨一起先上楼，边吃边赞：“太美味了！”
忽然，何夏欢的手机响了，她左顾右盼，却找不见手机。
刘晓洁说：“我好像听见声音是在沙发上传来的。”
何夏欢想起刚才自己曾坐在沙发的贵妃椅上看新闻，过去一翻，手机果然被几个抱枕埋在下面，拿起一看，是周静打来的，于是按了接听键。
周静问：“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今年你来不来我家？”
何夏欢心想自己和梁家豪虽是男女朋友，但明日是除夕，他家必有亲戚上门，自己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顿时有些犹豫。
周静撒娇说：“欢欢，你过来嘛，我买了你爱吃的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