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说:“不过我事先声明啊,如果相处下来,这个人的人品不好,你可不能因为和他谈得久了,就随随便便把自己嫁给他。”
何夏欢笑说:“我知道啦。”
正因有跟周静的这番谈话,何夏欢决定跟梁家豪谈恋爱,不过她毕竟是女孩子,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于是她答应梁家豪的再次邀约,答应了和他一起看电影,约会这天,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只可惜,梁家豪从没谈过恋爱,有些木讷,电影院里,不爱吃爆米花的何夏欢,故意把手伸过去,他也不懂趁机抓一下,还以为欢欢饿了,把爆米花桶递给她;走在中山路上,何夏欢故意把身子往他靠,还吃他拿的牛肉串,他虽然心如鹿撞,却害怕欢欢生气,始终不敢去碰她的手或肩膀。
何夏欢看出他有贼心没贼胆,不免生气,正巧经过凉茶铺,知道他怕苦,灵机一动,买了王老吉,其实就是故意整他,只是没想到把他弄得吐了。
如今,梁家豪正一脸委屈地蹲在路边吐,何夏欢又是歉疚又觉好笑,忙说:“对面有棉花糖卖,我去买点给你解苦。”说完就往对街去。
梁家豪感觉连唾液都是苦的,而凉茶铺里的几个店员还看着他笑嘻嘻,梁家豪心想:“哼,我才不信只有我一个人喝不了王老吉。”
正想着,抬眼见何夏欢拿着彩色的棉花糖,朝自己走来。
此时,路中央突然涌来一大群人,边吃边说,嘻嘻哈哈,其中一个从何夏欢身后经过时,蓦地撞了她一下。
何夏欢唬了一跳,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就往前摔去。
梁家豪当然看见了,在她被撞到时,就忙不迭冲上去,在她摔倒前,将她扶住。
何夏欢回过神来,心脏不住怦怦跳。
梁家豪皱眉说:“这些人走路怎么不看人的。”拉着何夏欢的手,去到路旁人少的地方。
刚要说话,忽见何夏欢面含微笑,脸蛋红如晚霞,梁家豪微微一怔,随即发现自己居然握着她的小手,吓了一跳,慌忙说:“我不是……”
何夏欢低声说:“不是什么?”
梁家豪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要拉她的手,却想起若那么说,岂不是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愿意拉她的手?话到口边,说不出来,而拉着她的那只手,全然不见有松开的迹象。
何夏欢见他一脸窘迫,心里好笑,说:“这里人多,我们去那边走走吧。”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紧紧握住。
梁家豪一怔,随即心花怒放,连声说:“好好好!”何夏欢为他买的棉花糖还没吃呢,可他嘴里的苦味,却早已一扫而空。
【第十章】收银员
谈恋爱就是要如胶似漆,所以二人确定关系后,自然整日如胶似漆。
白天,梁家豪忙完后,就跑来小卖店,跟何夏欢坐一起,两个人交头接耳地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要不是碍于还有其他人在,两人说不定要抱在一起。
晚上,梁家豪把何夏欢带回家,一个洗菜,一个煮菜,吃饭时,还要你喂我、我喂你,吃完饭,明明有洗碗机,偏不用,要一起洗碗。
亲密到深夜,梁家豪把何夏欢送回家,约定明天见,于是第二天,昨天的流程照旧重复一遍。
如此循环,直至休息日,何夏欢就会来到赵阿姆米粉店,跟梁家豪卿卿我我,至此,又形成一个大循环。
赵阿姆看在眼里,悄悄对梁父说:“你儿子比你年轻时还肉麻。”
梁父笑说:“我现在也可以很肉麻。”
赵阿姆笑说:“去你的,老不正经!”
忽而,梁家豪在楼上弹吉他,轻轻唱:“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
赵阿姆笑说:“你看,儿子会唱情歌,你呢,连‘妹妹你坐船头’都不会唱。”
梁父不屑地撇撇嘴,正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人叫骂声。
二人吓了一跳,赶紧下去,看发生什么事。
只见前台有一个身穿衬衫的男子,指着女收银员小陈的鼻子,骂骂咧咧,小陈则低着头,一声不吭。
梁父忙笑着上前问:“先生,请问是什么事?”
男子瞪眼说:“你们这是什么服务员,点个餐还给我弄错两次!”
梁父好言劝了半天,男子才平复下来,慢慢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男子刚进来想吃碗粉,他进来时,前面有两个人,他就在后面排队。
此时不是吃饭高峰期,店里没什么客人,平日里不太忙时,一般也是梁父或赵阿姆一个人看店,收银煮粉都忙得过来。今天也一样,他们把店交给收银员小陈,交代她如果人多就喊一声,之后便上楼休息了。
小陈看一下子进来三个客人,就把三人的钱一起收了,再进厨房,边看手机边煮粉。
手机播着电视剧,她看得入迷,本来只需五、六分钟就能煮好的三份粉,她居然煮了将近二十分钟,包括男子在内的三个客人都很不高兴,催促说:“快点。”
小陈说:“行啦。”
等轮到男子时,他发现煮出来的是猪杂粉,可他点的是三鲜粉,于是对小陈说:“你煮错了,我要的不是杂粉。”
小陈看着手机,心不在焉,没听见男子说话。
男子又说了一次。
小陈说:“杂粉也好吃啊。”
男子大声说:“我不爱吃内脏!”
小陈把猪杂粉收进去,又再重煮,边煮还边嘀咕:“啰閪嗦!”
男子听见了,大声说:“你说什么?”
小陈不理他,不到一分钟,又端了另一碗粉给他。
男子一看是猪肉粉,说:“喂,我点的是三鲜粉。”
小陈皱眉说:“你点三鲜粉你又不早说?”
这一下彻底把男子激怒了,他大骂说:“单子是你自己打的,你系统里面没有吗,你难道没长眼睛看?”越骂越大声,引得店里其他食客侧目。
赵阿姆听完前因后果,指着小陈就是一通骂。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因之前的收银员要生孩子,辞职不做了,赵阿姆上个月新聘了这个小陈,才二十岁的小姑娘,第一次工作,没有经验,赵阿姆心想应当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就录用了她。
小陈会做菜,煮粉难不倒她,但就是有个毛病,上班爱玩手机,还追剧。
米粉店不是大公司,平日里清闲玩玩手机追追剧,赵阿姆自己也经常这么做,所以并不管她,可人多的时候,小陈依旧如故,这就很麻烦了,好几次都被客人投诉说她只顾玩手机,人家要点餐她都不理会。
赵阿姆说过她几次,要她注意点,她嘴上答应,实则水过鸭背。
这回照男子所说,明显是小陈不对,而小陈对男子的话并不反驳,看来人家没有冤枉她。
梁父对男子笑说:“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们不对,我帮你重煮,这碗粉不收钱。”
男子见老板出来客客气气地陪笑脸,就说:“算了,你重煮一碗三鲜粉给我就行了,不用退钱。”
梁父请他去坐好,自进厨房煮粉。
此时,梁家豪跟何夏欢也从楼上走下来,他们刚才在楼梯转角处,也听到了原因,眼见赵阿姆还在骂小陈,梁家豪劝母亲说:“老妈,算啦。”
赵阿姆这才作罢。
梁家豪对小陈说:“下次注意点就行了。”让她回收银台去。
小姑娘却受不住被人当众批评,坐在收银台闷着头,半天不吭声,进来客人也不理会。
客人说:“喂,我要点餐,你听没听见?”
何夏欢看见了,正要上前提醒,却见小陈忽然从收银台下的柜子取出自己的包包,转身推开玻璃门,走了。
客人瞪眼说:“这是什么意思?”
何夏欢忙走进收银台笑说:“你好,要吃什么?”
这边梁家豪刚帮母亲把碗筷收进厨房,出来却见是何夏欢在收银,大为奇怪,走过去问:“小陈呢?”
何夏欢说:“她走了?”
梁家豪说:“怎么走了?”
何夏欢说:“可能挨了骂,心里委屈。”
梁家豪想起有记小陈的电话,掏出手机打过去,只得到一句“不做了”,对方就挂断,梁家豪说:“才说她几句就不做了。”
何夏欢笑说:“小女孩嘛,刚出社会,受不了气。我以前打第一份工,被骂也是哭唧唧,委屈得很,想辞职不干,一看钱包空寥寥,这才强行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