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为自己,害林漳被阎士煊夫妻俩厌恶,丢了工作,那他真是罪大恶极。
“你现在工作稳定,以后我也不必再为你担忧,我已经辞了鼎业的工作,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林漳用寻常的语气说出这个惊天大消息,直接把林炎震懵了。
“什么?!哥你辞职了?你怎么能辞职呢?”林炎惊慌失措地问道。
林漳不解地反问他,“你之前不是劝我离开鼎业,说要养我吗?”
“你也知道,我和阎忱已经离婚,鼎业是他家的公司,我一直留在那里也不大好,之前的项目结束,我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交接工作。”
这对林炎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那会儿他还没毕业,只是半条腿踏入社会,哪里知晓社会的险恶,直到最近他才意识到,养林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他几千块钱的工资,要是没有这个他哥给他买的房子,怕是根本不够用,就算他哥没再给他零花钱,他也习惯性大手大脚,因为他潜意识里认定要是他真没钱了,他哥难道真会不管他吗?
“我……”林炎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半晌找不出自己想说的话。
他忽然意识到,他哥和阎忱离婚,也就意味着他哥的财产分给了阎忱一半,现在他哥又辞了工作,那他哥到底还剩下多少钱?
林漳见他眼底的惊慌,心头生出一片凉意,“放心,我不用你养,你把自己养好就行了,这个房子打你成年就过户到了你名下,你的工资现在虽然不多,但好好干,以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我当年答应过奶奶会照顾好你,你现在也已经二十二岁,不小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作为我的责任扛在肩膀上,现在也是时候该放下了。”接下来的日子,他想为自己活。
“哥?你什么意思?你要不管我了吗?”林炎慌张又害怕,这些年来他理所应当的享受着林漳对他的好,他责怪阎忱把林漳当下人使唤,可他不也没有想过为林漳分担吗?
林漳拿起菜刀继续切菜,淡淡地说:“你想多了,你永远是我弟弟。”
得到这个答案后,林炎慌乱的心逐渐平稳下来,可不知为何,他依旧感到心慌意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晚饭吃得很安静,林炎几度想和林漳搭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碗筷放进水槽里,林炎跟在林漳身后,看着他换鞋。
林漳站起身,将衣衫上的皱褶抚平,“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林炎嘴唇紧抿着点头。
将人送出门,望着林漳离开的背影,林炎突然大声喊道:“哥!”
林漳闻声转过头,林炎的眼眶中倏地蓄满泪水,“你改天记得来看我。”
昏黄的路灯下,林漳目光沉静,如同一潭深刻不测的湖水,就在林炎的心跳越来越快时,他微微颔首,“嗯。”
坐上车,林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疲惫地将头抵在方向盘上,片刻后,他拧动钥匙,正要踩下油门,一串讯息陡然从脑中闪过。
他猛然熄火,拿出手机给林炎拨了个电话回去。
“喂,哥,你是有什么忘记拿了吗?”林炎紧张地询问道。
林漳注视着窗外浓黑的夜色,嗓子发紧,“你和阎忱见面叫他和我离婚那天,是几月几号?”
……
阎忱又一次从窗户往外看,他总听见汽车经过的声音,以为是林漳回来了,结果都不是。
难得今天下班早,居然去找林炎那个臭小子,难道不应该回来和自己多过过二人世界吗?
难不成林漳还在生他的气?可这都过去一周了,林漳的气性应该没有那么大……吧?
阎忱不管,今天是极限,他已经被林漳打入冷宫一周,是时候该回龙床了。
他最近开始整理自己的笔记,一直这么闲着也不大好,灵感来了,就记下来,说不定等他回复记忆,就能直接开始拍新电影。
再次拿起专业书,刚翻页,就听到开门声,阎忱高兴地丢下书迎上去。
然后他猝不及防被林漳抱了个满怀。
他并没有心花怒放,而是紧张地回抱住林漳,“怎么了?”
阎忱深知林漳不是无缘无故就这么热情的性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林漳在他怀里摇头。
问不出答案,阎忱只能将人抱起来,走到沙发坐下,林漳和他面对面拥抱,脑袋从他的胸口挪动到颈窝。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呢。”阎忱温柔地抚摸他的背,在他耳廓上落下一吻。
林漳的心仿佛被捅了千万刀,他从来不知道真相原来离他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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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阎忱根本没有去相过亲, 而是去见了林炎,故意说谎骗他和于申洋出去,是为了掩藏与林炎见面这件事。
现在回忆起来,难怪阎忱的态度冷淡又别扭, 他在那天被林炎告知, 林漳心头有个白月光,白月光现在回国了, 林漳和他结婚只是为了报恩。
林漳胸口憋闷, 疼得难以呼吸,在他误会阎忱, 生气恼怒的时候, 阎忱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这一晚, 梦境纷杂,林漳一会儿梦见老太太问他阎忱会喜欢哪个女孩儿,一会儿又看见林炎告诉阎忱, 我哥根本不爱你, 他和你在一起只是报恩, 你要是识趣, 最好快点和他离婚,放过他。
“不……不是的!”林漳想要反驳, 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最后他看见阎忱憔悴地坐在他面前, 说:“林漳, 我们离婚吧。”
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林漳满头冷汗直流, 呼吸急促,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阎忱从卫生间出来,见林漳脸色苍白, 赶紧上前抱住他。
林漳的手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又湿又冷,连同脸颊都是凉的,上面流着冷汗。
温暖的怀抱将林漳心头的恐惧驱散,他抬手回抱住阎忱,手臂越收越紧,好似害怕阎忱会跑。
充分感受到林漳的恐惧,阎忱惊诧又心疼,他温柔地亲了亲林漳的脸,“都是假的,吓不着,吓不着。”
林漳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一直没有说话,他陡然生出想要逃避的念头,明明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迎难而上,可这一次他胆怯了。
阎忱知道林漳不想开口,谁都起撬不动,只能这样抱着他,陪着他。
二十来分钟后,林漳抬起头,拍拍他的手臂说:“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阎忱询问道。
“随便做点吧。”林漳也不是很有食欲。
“好,你去洗漱。”阎忱捧起林漳的脸亲了亲。
阎忱下楼后,林漳冲了个澡,调整好心绪下楼去。
“过两天是于申洋的生日,他有和你提吗?”林漳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道。
阎忱一怔,“你不说我还没想起这事,不过哥哥你干嘛记住他的生日啊?”
“连你发小的醋都吃?”林漳打趣道。
阎忱撇了撇嘴,说:“我连自己的醋都吃呢。”
林漳忍俊不禁,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柠檬精。”
阎忱趁机抓住他的手,亲了一口。
吃过早饭,阎忱给于申洋发了个消息问他生日有没有什么计划。
这会儿才八点钟,估计于申洋刚睡下不久,要等到快中午才能回复他的消息。
阎忱目送林漳去上班,回房间看了一上午的电影,写了点东西。
看着时间差不多,他拿上车钥匙出门。
汽车停在一栋写字楼下面,阎忱拿出电话给林炎拨过去。
“喂,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林炎昨天才因为阎忱和他哥吵架,今天对阎忱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和你聊几句,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你。”阎忱的态度强硬,完全就是通知他。
林炎顿时怒火中烧,想要骂回去,就听到阎忱说:“十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炎有火气没地方发,又在工作的地方,只能生生忍下来。
“小炎,吃饭去。”同事叫了他一声,林炎年纪小,又好面子,手里还有钱,他们都喜欢和这个冤大头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