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尧三人骑在马上,背着特制的弓箭,等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后,他们走进了山林。
山林之中,赵越尧驱马故意走在最后。他不想赢,也不想杀人。
太子挥着马鞭,一眼就找到了一个宫人的藏身之所,策马飞奔过去。
褚念特意也走的很慢,他小声的对赵越尧说:“尧儿,你别害怕。等一下随意射几箭就行,父皇不会在意的。”
赵越尧咬着唇:“好吧。”
和赵越尧说完这句话,褚念就拿着弓箭,策马离开了,他看样子是想要将和太子一决高下。
赵越尧叹口气,坐在马上慢慢的走。就算隔得很远,他也能听见宫人们痛苦的嘶吼声。
时间没过多久,这场“狩猎”就结束了。
三人站在中央,一支支沾血的箭矢被宫人放上托盘。
“一,二,三......”
数完之后,所有人得神情都变了。
宫人跪在地上:“陛下,太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的箭矢数量一模一样。”
皇上也有些惊奇:“你小子竟然连一个猎物也没有猎到吗?”
赵越尧连忙跪下请罪:“臣自幼便有晕血之症,看见人血更是不行,所以便.....”
皇上自认为是个大度的明君,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丞相站起来提议:“陛下,不如再比一场。”
皇上站起来踱步:“朕的皇儿们果真勇猛,不如这样,让人头顶果子,站在十米开外,能射中的人就算赢,怎么样?”
赵越尧心里噗嗤一笑,觉得这个比试还挺儿戏,就和街头杂耍卖艺的一样。
在场的人或许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大家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一副皇上说的都对,英明神武的模样。
皇上或许是被臣子们捧得飘飘然,摸着自己的胡须满意的坐在龙椅上:“去,拿个果子给南岳王!”
赵越尧眉心陡然一跳,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37章 吃醋
褚念跪下:“父皇,刀剑无言,若是伤到南岳王,这就不好了。”
皇上一脸慈父的表情:“哎,皇儿无须如此谦让。你和太子的骑射功夫父皇知道,不会伤到尧儿的!”
宫人早已准备好了果子,递给了赵越尧。
褚念有点着急,还想劝说皇上。此时,太子拿起弓箭,试着拉开,眼神淡漠,下颌凌厉:“六弟,无论遇到什么事,你一向都不慌不忙,怎么今日如此的扫兴。孤一定不会失手,伤到南岳王。”
赵越尧手指冰凉,有些微抖动的接过了宫人递过来的果子,心中将太子和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皇上眉头微微皱起,褚念意识到了自己的慌乱,收起了面上的表情:“皇兄说笑了,秋猎是赵国一年一度的盛世,我不想出什么意外。”
这话合情合理,皇上放松下来:“别啰嗦,谁赢了,谁就能得到朕身边的护卫队!”
皇后捏着手帕,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
猎场中的重臣们都心神动荡,丞相更是看着太子,眼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护卫队是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队伍,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皇宫的安危。里面的人都是武艺高强,百里挑一的好手。大部分人都是名门之后,他们只会听从皇帝的命令。
太子一派想过很多办法,都没有得到这支护卫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在狩猎场上,如此儿戏的决定护卫队的去向。
为了不卷入争斗,故意认输的三皇子遗憾的倒抽了一口气。
褚念眼中出现了犹豫挣扎,他默默的拿起了自己的弓箭,精铁做的箭头在阳光的照映下闪过一道寒芒,上面干涸的血迹宫人们还没来得及擦拭。
没想到褚念这个家伙这么快就倒戈了,赵越尧心中恨得滴血,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同翅膀受伤的蝴蝶,纤细而又惹人怜惜。
褚念硬起心肠,不去看赵越尧。
太子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走过赵越尧身边时,屈起手指,狠狠地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声音微不可查:“傻子,你以为他会帮你?”
赵越尧吃痛,他洁白光滑的眉心迅速出现了一点红痕,这抹红色如同胭脂一样,让他显得更加的诱人。
在场不少人都被赵越尧的美貌惊讶了,没想到一个边远蛮荒之地的野小子,竟然有这样的美色!
太子环顾四周,心中暴虐的情绪愈发高涨。赤红的眼睛看向了那些不自觉露出垂涎之色的人们。
人们被美色所迷,回过神来看到太子恐怖的神情,吓得酒杯都快端不稳了。
丞相的嫡女桑柔心细如发,自幼听着丞相讲朝堂上的事情,对于政治有着敏锐的嗅觉。
她心中一紧,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子。
赵越尧额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将不大的果子放在了头顶,站在十米开外。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蛛网上的猎物一般,任由狩猎者玩弄,然后再残忍的吞的一口不剩。
赵越尧能清楚的看清周围那些人的神情,有人惊讶,有人兴趣十足,有人不忍心怜悯。但是没有人愿意为他求情。
对面的两人早已搭弓摆好了姿势,赵越尧捏着果子的手用力到泛白。
“嗖!”
箭羽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破空而来。
赵越尧怕的要命,不由自主,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嘶。”脸颊边微微刺痛,赵越尧用手摸了一下,指尖上出现了鲜红的血迹。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两人谁也没有射中果子,正准备继续搭弓。
褚念看见赵越尧脸颊旁被太子划伤,心中一痛。他嘴唇微动,对赵越尧说,放心。
而太子冷笑一声之后,意想不到,将弓箭移动了方向,箭矢正对着赵越尧的心脏!
全场哗然,经历过风浪的丞相简直想将手中的酒杯倒扣在太子的头上!
褚念终于忍不住:“皇兄,你在做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果子,不是南岳王!”
太子俊美到显得有些阴郁的脸上出现了嘲弄的神色:“六弟,你慌什么?孤每年都得父皇的赏赐,今年让你给又何妨?”
褚念神色平淡:“皇兄,赵越尧是你的下属。”
褚念的言外之意就是,对下属这么刻薄,难道不怕他们寒心吗?
太子身处权利旋涡之中,走错一步路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怎么不知道褚念的意思。
他勾起唇角,直勾勾的看向褚念:“六弟对他这么在意,孤还以为,赵越尧是你的下属。”
周围的人们神色看起来十分的古怪,丞相自言自语:“这场面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桑柔苍白着脸:“就像是太子殿下和六皇子,在争风吃醋一样。”
丞相深深的闭上了双眼,赵越尧,留不得了。
不仅是桑柔,在场的重臣和世家有不少人都看出了端倪。皇上还等着他们有人能够一箭失手,将赵越尧弄死。
他站起来问:“皇儿,你们还在等什么?”
褚念收起弓箭,跪在地上:“臣想和六哥额外讨一个彩头。”
皇上来了兴趣:“阿念,你向来谦让恭良,无欲无求,不知道你想向你大哥讨要什么?”
褚念不闪不躲,看着太子:“赵越尧,我想让他做我的下属。若是大哥愿意,我母妃留下的商行,父皇这些年的赏赐,大哥想要什么都可以。”
一直笑咪咪的何定远有些坐不住了,他圆滑了半辈子,只想平平安安,跟着褚念到他的封地上去。这个想法,怕是难以实现了!
太子微微眯起眼睛,丞相清楚的知道,这是太子暴怒的前兆。
“呵,六弟倒是大方。不过区区一个下属,你竟这么舍得。孤倒是想问问,他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皇帝站在台上,一言不发。
褚念从容:“曾在南岳与王爷同游,一见如故。”
太子似笑非笑:“孤看着不像故人,倒像是姘头。”
皇上低吼斥责:“太子,慎言!”
全场公子哥们哑然,年长的夫人捂住自己女儿的耳朵。有人甚至目光下流的看向苍白着嘴唇,容貌精致,比京都娇养的世家嫡女还要美上几分的赵越尧。
赵越尧紧咬着唇瓣,因为太过用力,下唇被咬破,渗透出如同红梅般的血迹。他胸口起伏,耳朵轰鸣。站在几百人中间,看着太子用蔑视的表情说着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