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给你写剧+番外(85)

作者:十二月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小祺,你、下来,下来,好不好?”

那是他记忆里,说过最艰难的一句话。

阮祺动了动脚,侧过半个身子去看他,“淮哥,这件裙子,是向云合送我的第一条裙子。十岁那年在孤儿院,我的裙子被他们剪破了,他和我说,以后他会给我买很多裙子,然后要在每条裙子左胸口的位置,印上他的名字。”

“他在我心里。”

漆黑的夜被白色覆盖,让人无比向往的纯粹下,有鲜红渗出。

可惜,黑暗并没有迎来光明,它拉下两个人,为它陪葬。

那是林淮初做过最痛苦的噩梦,现实的噩梦。

第70章

自我放逐的两年,林淮初不敢深入睡眠。困意达到最深时,那副黑白红交映的画面,像厉鬼一样,缠住他,流动的液体变成凄厉的呻|吟,央求他低头去看。

于是,他不敢闭眼,睁眼到天明。

“我没有想过,我一个自诩胆大的人,居然有一天会惧怕黑夜,惧怕睡觉。所以我报了国际志愿者组织,试图用另一种生活,来掩盖我的懦弱。”

夕阳的光辉,已经被黑夜逐渐收纳,晚秋的风萧瑟,打在身上,有种让人发颤的凉。

禾瑭听他讲了两个小时,也站了两个小时,腿发酸,手生凉。

她低头,目光落在他的发顶:“惧怕,是人最基本的情绪。像小时候爬树,摔下来一次,从此不敢再爬,像你作为旁观者,目睹了发生在阮祺身上的事,不敢让陈却再靠近她。所以前几年,你用离开来逃避这种惧怕,如今,用藏匿,但是林淮初,躲避得到的片刻喘息,是自欺欺人。”

“不躲,怎么办?她在轮椅上坐了三年,被抑郁症折磨了三年,而这三年,他陈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几百个日日夜夜,他被自我愧疚包裹着,那种极端的负面情绪,像是把他封在蚕蛹里面,不断生出的白茧,将他紧紧缠住,从头至脚,几近窒息。

他渴望挣脱,但破茧的过程很痛苦,他扛不住,所以只能被缠住,由生至死。

他不甘,明明有的人心善纯良,却堕入地狱,而本该在地狱的恶魔,却到了人间游荡。

禾瑭站累了,换了条腿支撑,目光却始终不离他,“我知道,这世界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我没办法安慰你,也拿不出什么安慰你,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林淮初抬头看她,眼里有朦胧的水气,看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酸得厉害,他垂眸,闭了又睁开,视线落在她站得笔直的腿上。

“腿酸吗?”

动了动有些酸涩的小腿,禾瑭摇头,“还好,不很酸。”

“坐下吧。”林淮初翘起紧靠的双脚。

禾瑭羞涩:“不用。”

“用!”

林淮初拉过她的手臂,按住人肩膀,让她坐在自己脚背上。

臀部接触到的肌肉瞬间紧绷,如芒在背。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林淮初按在她肩上的力气加重。

片刻,力气散去,禾瑭还没来得及松气,他双手绕过她的肩膀,交叠环在她脖颈前,却没碰到皮肤。随后,她感觉到一股热源靠近,布料相接,接着是一个温度有些高的胸膛。

他倾过身来,靠在她背上。

禾瑭脑海翻腾着这个画面。

“林淮初,你……”她晃动肩膀,被他固定住。

“别动,让我靠会。开始拍戏到现在,平均每天睡了五小时不到,很累。”

禾瑭不动了,承住他压过来的,大概半个身子的重量。

夕阳的光,彻底被黑夜覆盖。天台上的感应灯亮起,只有一盏,远远地照在他们身上。

女人直着身体,坐在男人神出来的双脚上,男人坐在石椅上,前倾上半身,靠在女人肩膀上。两人皆静坐,像一副静止的画。

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月悬天边,时针走到那一刻,此时天地间,安静到只余他们的呼吸。

“明天,我们回陵江吧。”

禾瑭只记得,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

离开前,林淮初让医院给阮祺做了次体检,先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轻微脑震荡只需要卧床休息几天。

听医生叮嘱完这几句,林淮初便带着人回陵江。

片场那边进度吃紧,他不好请太久假,回陵江后再陪了阮祺一天,就和禾瑭启程回岭安,幸好岭安的戏分只剩半个多月,之后回陵江拍摄,他来回方便许多。

这回林淮初不敢再把阮祺一个人丢在朝阳新城,他喊来许霁,让他把阮祺接到他父母那住一阵。

临走前,他叮嘱Candy,一有异样就得提醒他,如果联系不上他,就去工作室找苏栗。该交代的,

他统统说给Candy听,阮祺那,他半个字不提。

只宽慰她:“许霁的父母都很和善,有什么需要就提,不要不好意思。大概半个月,我就回来了,好好照顾自己,等回来了,带你去Feeling吃饭。”

阮祺额头上还缠着纱布,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看着很虚弱,“我知道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多吃饭多睡觉。”

他伸手盖在她发顶,温和地笑,“嗯,一定。”

“也要照顾好禾瑭姐。”

林淮初侧头去看在客厅里低头发信息的人,笑意加深,“这个自然。”

阮祺笑得像个孩子。

禾瑭发完信息,看了眼时间,问林淮初:“走了吗?”

林淮初应她:“嗯,就来。”

“走了,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阮祺点头。

他转身,脚还没迈出,阮祺叫住他:“淮哥,我……”

“怎么了?”

阮祺欲言又止:“我想……”

“想什么?”

她抬手,扫了扫刘海,盖住纱布,笑得勉强,“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

“嗯,很快回来。”

-

回到片场,众人看林淮初有些不对劲,似探究,又似审视。

林淮初没理,到场地就拍摄,拍摄完了就回酒店,什么也不想,清心寡欲得很。

禾瑭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

在邻市那天,和陈却动手的视频,还是流出了一小部分,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掀起一小番舆论。

再加上现代网友“侦察”般的吃瓜能力着实与破案警察不相上下,那些与两人有关的事三天两头拿出来说,更甚是阮祺,也被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料。

片场有些不熟悉他又不知所以的演员,背后会聚在一起嚼舌根,明面上倒是把嘴闭得紧紧的。毕竟他现在出来单干,开了个人工作室,也被提名国剧盛典的一些奖项,虽然外界对他褒贬参半,但小演员们还是得罪不起。

正值午饭休息,洗手间里,禾瑭刚进单间,就听到外面新一轮的讨论,心想,片场还真是素材聚集地。

她没想听墙角,也不想正面出去碰上尴尬,只好耐心等着。

只是越听,她眉皱得越紧,生平第一次升起想把外面两人封口的想法。

最后听到一句“你说这会不会是林淮初的阴谋啊,牺牲一个阮祺,把陈却搞垮”,她砰地踢开卫生间的门,外面的人吓得肩膀一缩。

禾瑭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把人当空气似的,招呼也不打,径自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水流冲刷着她心里的火气。

洗完,她也不急着走,抽出纸巾擦手,从镜子里扫过三个人,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笑。

“我读过一句话,用在这挺恰当,你们想不想听听?”

其中一个女孩略微抬起头,磕绊道:“禾编你说。”

“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闭口深藏舌,安身处处牢。”

三人皆是懵圈状态。

禾瑭却没心思和她们耗下去了,抬手,将手里的纸团扔进离她三四米远的垃圾桶,留下一句:“去百度吧。”

走到门边,她转过身,又说:“不懂怎么写,来找我,给你们写出来。”

出了洗手间,禾瑭的脸色不见好,经过岑彧身边,把他看呆了。

“师妹,你这是,心情不好?”

她在片场很随和,很少会出现现在这样直白的生气。

禾瑭缓和一点,侧眸看到三个人出来,扬起下巴点了点,问:“她们几个,演得怎么样?”

岑彧斜着身子去看,说:“戏份不多,中规中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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