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喝那么多酒?”
“碍着你眼了?”
禾瑭莫名其妙,她是惹着他了吗?
“我惹着你了?”
林淮初吹鼻子瞪眼:“没有。”
你才知道!
禾瑭叹气,算了,不和醉鬼计较。看了眼桌上的菜,被吃得七七八八了。
“我去给你加两个菜,别光喝酒。”
林淮初没理她。
等她走出去了,他又不甘心地去看她离开的方向。
边看边想,想她和岑彧默契到有些亲密的动作,想她刚才对他的温言细语,对他的关心。
操。那女人是猴子转世的吗?像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到处蹿,在他心里搅了个天翻地覆,而后毫不拖泥带水,走得一干二净。
吃定他了吗?
林淮初自问,他早不是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但喜欢一个人,他就是喜欢,恨不得占据,鬼迷心窍了想私藏,冲动,不会克制,情绪像坐过山车,跌宕起伏。
低声咒了一句,他推开酒杯,脚步打虚地往外走。
大堂里,禾瑭在看菜单,刚订下两个菜,手腕被人用力拽住,往外拖。
禾瑭闻到那股浓重的酒气。
“林淮初,你干嘛?”
林淮初一声不吭地拉着她往外走,脚步很大,禾瑭渐渐跟不上。
两人的距离拉大,林淮初拉得有些吃力,不满地转身走回去,禾瑭撞进他胸膛里,而后脚一轻,她被人扛起来了。
禾瑭去拍他的背,不敢太用力,“林淮初,你耍什么酒疯,放我下来。”
林淮初不放,一条手臂用尽力气箍紧她的小腿。
扛着她走到酒店后面没什么人的街,他尚存一丝理智,还知道去看有没有跟拍的狗仔。
四周空荡荡的,他没了顾忌,把人放下,压在墙上,不让她动弹。
禾瑭发丝凌乱,好几簇贴在脸上,被林淮初滚烫的手拂开。
“林淮初,你喝醉了,带我来这干嘛?”
林淮初盯着她看,不回话。
“我惹着你了吗?”禾瑭再次发问。
林淮初脱口而出:“惹没惹我你心里没数吗?谁让你穿姓岑的衣服?谁让你让他叫你糖糖的?谁让你大晚上孤男寡女跟他一起回酒店?谁让你给他搂腰的?”
他呼出来的酒精气熏了她满面,加上这么一顿无厘头的质问,禾瑭也生了火,“关你什么事?”
林淮初气到不行,又不能对她动手,只好把气往墙上撒,抬腿踢了几脚收回,对着她又是一声吼:“你不知道老子喜欢你啊?”
第59章
禾瑭没谈过恋爱,但并不迟钝,她隐隐约约有过感觉。
但突如其来的表白,以及已经溢出来的他明目张胆的占有欲,让禾瑭觉得惊慌。
身后是墙,身前是他,她退无可退。
左脚刚往右迈出一点,旋即被林淮初抬脚挡住,他逼近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男性独特的味道混着酒精味,一股脑涌来,四周空气都不流通,把禾瑭笼罩得呼吸不畅。
她抬手抵在男人的肩上,用力,迫使林淮初后退一些,“你站后点,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还没干嘛呢,你不能呼吸什么?”语气很冲,身体却很诚实,他听话地退开一点距离。
得了足够氧气的禾瑭,大口地呼吸,缓过来后,她仰头去看林淮初,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你是不是喝昏头了?”
林淮初大着嘴巴:“我没醉。”
很好,醉得差不多了。
“我觉得你现在不清醒。”禾瑭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他醉酒的胡言乱语。
“我清醒得很。”
禾瑭气急败坏:“你喝得舌头都大了。”
林淮初笑得痞坏:“有多大?要不你试试?”
禾瑭抡起胳膊往他肩膀上砸,“林淮初你流氓啊。”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喜欢了怎么样?”
“喜欢鬼去吧,我才不喜欢。”
她急了,手脚并用往他身上招呼,毫无章法,一一被林淮初挡过。
最后,她没力气了,林淮初把她的双手压住扣在自己腰上,轻喝一句别闹,等她冷静些许才说:“听着,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要问为什么,喜欢没道理。我这个人,有时候会盲目自信,唯独这件事上,不敢自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喜欢最好,两全其美,不喜欢我就追到你喜欢为止。总而言之,这辈子,你甩不掉我了。”
强势、霸道,又款款深情,这是多年后钟灵毓听禾瑭提起林淮初的表白时,给出的评论,然而此刻的禾瑭,什么也听不进去。
林淮初见她半天没反应,松了禁锢她的力道,俯低头问:“你有听我说吗?”
“听个球啊,你这是表白吗?”
“不然什么才是?这样吗?”
唇角被印上另一张滚烫的唇,没得她允许,林淮初不敢放肆,只轻轻贴着,将自己的热度传给她。
几秒后,他撤离,再次问:“这样才算吗?”
禾瑭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但没有焦距,眼睛散光似的,有许多道光线铺在他脸上。
意识渐渐回笼,他放在她身上的力气松减,禾瑭用尽剩余的力气,一把推在他胸膛上,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后街空荡,林淮初隐隐约约听到她骂了句“林淮初,你就是个流氓。”
林淮初笑了笑,伸手轻触唇角,又摊开右手。
她说得没错,他就是个流氓。
手上触感还在,他刚刚,摸到她衣服后腰镂空处的肌肤,又细又滑。
她今天穿了无袖的的裙子,很好看,可惜了,他特地回酒店穿出来的外套,没能披到她肩上。
林淮初从后巷出来时,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周旦等在门口,见他扶着墙从酒店后走来,忙不迭上去扶他。
闻到他浑身的酒气,周旦忍不住骂他:“你是浸在酒缸子里了,喝那么多,万一周围有狗仔被拍到怎么办?”
“怕个屁。”
周旦察觉到他异样的心情,问:“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聚餐,你喝成这样,不是你的风格啊。”
林淮初靠着他,回想起不久前的一幕,口气落寞:“活了快30年,好不容易表次白,被人又打又骂的。”
周旦大吃一惊:“我去,淮哥你向禾编表白了?还被拒绝了?”
林淮初冷下脸,眯眼看他:“你好像很兴奋?”
周旦不住地摆手,极力憋笑,最后功亏一篑,爆笑,不小心喷出来的一两滴口水溅到林淮初脸上。
“周、旦,你、想、死、吗?”
“淮哥,哈哈哈……你怎么,哈哈哈……”怎么那么蠢。
林淮初踹他一脚,“笑笑笑,笑个屁,你一个大龄男青年没结婚没谈恋爱连个喜欢的对象都没有,你有屁资格嘲笑我。”
周旦渐渐止住笑意:“是是是,我等你搞成功了给我介绍,没想到啊……”
林淮初恶狠狠地瞪他。
周旦渐渐收声。
笑声没了,林淮初又觉落寞了,满腹不爽,“那女人心是钢筋做的吗?老子说了一大通,她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我喝醉了连理都不理,就这么逃了?”
“逃?”周旦抓住关键词,“禾编为什么要逃?”
林淮初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那什么,咳,我一个没忍住,把她给亲了。”
周旦目瞪口呆:“淮哥,你这速度,足够媲美许哥啊。”
“我当时就是被她气的,就……”林淮初也找不到词来形容当时的举动,“反正就亲了,然后她就逃了。”
说完,他微不可察地叹气。
落荒而逃,周旦想,不像禾编的作风啊,起码得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把人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
起风了,周旦怕他酒后吹风,明天起来受不了,便安慰道:“行了,一次不行就两次,人要真喜欢你,跑不掉,要不喜欢,咱也不用上赶着倒贴,走吧,先回酒店,起风了。”
“不回。”林淮初推开他,摇摇晃晃往前走。
“不回去哪?”
“飙车。”
周旦没听清:“什么?”
林淮初把车钥匙丢给他:“飙车,你飙。”
将近12点,这片路上的车不多,路道还算空旷,周旦用他毕生所学的车技,将一辆奥迪的性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半个小时后,林淮初跌跌撞撞从车里出来,扶着路边的树干呕:“你开的什么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