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么多。”
苏忑笑笑，不继续刨根问底，揪着旅行袋的带子，小媳妇儿似的问：“我能拿你一点零食吗淮哥。”
“出息。”林淮初把包给他，“给大家分点。”
“得嘞。”
林淮初拿起自己的饭盒，刚打开，看到右上角的摄像头，把东西放下，披上军装出去。
十分钟后回来，苏忑把剩余的还给他，啃着鸭脖问：“淮哥你干嘛去了，赶紧吃饭，都凉了。”
“找了趟小梁。”他的vj。
摸一下袋子，少了一大半。林淮初抽了一下啃完鸭脖的苏忑，骂一句：“胃口真大。”
把带子一拉，扔上自己的床。
晚上收拾完，林淮初又去了趟后山，这回他没敢猫在小山丘上。
等了一个多小时，蚊子在腿上和手上咬了好多包，也没看见有人往这来。熄灯前半小时，他边抓着胳膊上的痒边离开。
气不过，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头，低声笑骂：“臭丫头。”
-
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姐妹俩离开部队，开车回市里。
禾璨正开上高速，等红灯的空隙，她再次叹了声气。
禾瑭听笑了，合上电脑，打趣：“这也就半个小时吧，你叹了多少声气了？”
“你这个母胎单身的人懂什么？”
母胎单身的人自知没有发言权，乖乖地闭上嘴。
“不过……”禾璨停了一下，一种秋后算账的语气，“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人？”
“要跟我装傻？”
禾瑭逃不过她那双锋利的眼睛，自知瞒不下去，也觉得没什么可瞒，“他是之前演我书男主那人，刚好在这碰上了。”
“哪个？”
“林淮初。”
“妈说过的那个？”
“嗯。”
“这个演员还不错啊，枪|法挺准的。”
“嗯。”
绿灯亮起，车缓缓往前驶。
“你们，关系还不错？”
“比普通朋友还要普通的普通朋友。”
绕了好几个普通来定位他们的关系，在禾璨眼里，却觉得可疑，但她也没有专|制到干涉妹妹的交友圈，只提醒一句：“你知道咱爸那暴脾气的，要真找个娱乐圈的，就做好被他连吼带骂赶出去的准备啊。”
“我们不是。”
“那最好，混娱乐圈的，多多少少有点复杂。”
“嗯。”
“对了，那你接下来干嘛”
“回去宅几天，再去一趟岭安，没什么事的话出去旅个游，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过年再回来。”
这一连串安排，听得禾璨心生羡慕。
*
在家连续待了一周，把冰箱的存货都消耗光了，禾瑭才意识到得出去一趟。
驱车去了离小区最近的商场，正推着购物车选东西时，接到钟灵毓的电话。
接通就是一个大嗓门，耳膜都被震了震，“叫魂呐。”
“我去。”她大约是有些激动，爆了句粗，“糖糖，林淮初又上热搜了。”
“什么时候？”
语气由激动转为气愤：“就刚刚，12点左右，周末的中午，网民聚集大聚集的时候，可真会挑时间。”
“爆什么了。”
“说他在节目里打人了。”
“打人？”
“嗯，打的还是教官。”
“打教官？”禾瑭这一声拔得有些高，周围的人纷纷投过去目光，她抱歉地笑了笑，推着车离开。
“对啊，一段视频，我看了一下，不像造假。”
禾瑭蹙起眉，有些疑惑。她是还不够了解林淮初，但是在片场一个多月，以及后来的相处，她能感知到，林淮初是对工作极其负责，对相关的工作人员极其尊重的人，他虽小气了一些，偶尔嘴欠，但禾瑭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动粗，尤其是在部队那样的地方。再者，那日在靶场，她也看到他的表现，收起了桀骜，完全的专注和投入，且教官对他，也赞赏有加。
她问：“视频现在还有吗？”
“有，挂在热搜上，营销号都转疯了。”
“那我去看看。”
她挂断电话，点开微博。“林淮初打人”五个字，正挂在热搜榜首。
她点开视频看了几遍，关掉，加快了挑东西的速度。
回到朝阳新城停车场，她刚停稳车，便瞧见出了电梯匆匆跑出来的周旦。她推开门下车，喊了声周旦。
“禾编！”周旦惊讶地应，自林淮初杀青后，他也将近一月没见到禾瑭了。
“这么急要去哪？”
“去找淮哥。今天的热搜，禾编你看了吧？”
禾瑭点头，“看了。”
周旦语速极快：“栗姐让我去找淮哥了解一下情况，我来他家拿点东西，正准备走，禾编下次有时间再说啊，我现在赶着去。”
说完按了钥匙开车锁，快步过去拉开车门。
禾瑭鬼使神差地跟上去，按住还没关上的车门，“周旦，我和你去。”
-
周旦一路开到陵江市陆军侦察部队，禾瑭还是没有理清楚她跟来的原因，只是当时心里有这么一点细微的念头，随后身体自发地跟着动。
想来，她是个把“follow your heart”贯彻得最彻底的人。
两人下了车，门口有士兵站岗，他们说明了来意，却被回应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不允许他们进去。
部队，也确实不是随便可出入的地方。
无奈之下，禾瑭只好给秦砚打了电话。
不多时，士兵接到命令，让他们到里边的接待室等。
周旦一脸庆幸地说：“禾编，幸好你来了。”
禾瑭只笑了笑。
等了一会，小胡过来将他们领走，路上询问他们过来的用意。
“是这样的，这位是节目里一个艺人的助理，他有事过来找一趟他家艺人。”
小胡打量一番周旦，问：“不会是打了向教官那位吧？”
周旦带着歉意点头。
禾瑭问：“林淮初打了向教官？”
一提起这个，小胡瞬间来气，“没错，就是他。亏我之前还和老大夸他，转眼就把向营长给打了，你说说，现在的艺人是不是都艺高人胆大啊，在部队里还敢对教官出手？之前还问我向教官什么时候回来，敢情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是要打他。”
周旦有些错愕，反问：“那个向教官，是不是叫向云合？”
“你认识他？”
周旦讪笑，避开他的问题。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可能比他预想得要差。
发了一通火的小胡又觉奇怪，“不对啊，这人昨晚才打的，你们今天就收到消息了？”
“昨晚？”周旦抓住关键词。
“对啊，昨晚他们加训，休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林淮初突然就揍了向教官一拳。向教官估计也是没防备，生生给揍趴下了。”
周旦已经没心情听他说了，直截了当问：“我现在能去见他吗？”
“他？现在正挨罚呢。”
第20章
林淮初的罚，是跑圈。
小胡带着周旦和禾瑭到训练场时，其他人都在站军姿，只有他一个人在跑道上一圈一圈跑着。
平日里再怎么损也只是小打小闹，现在眼睁睁看着人在大太阳底下罚跑，周旦还是心疼的。
周旦问小胡：“罚几圈啊？”
小胡伸出五根手指。
“五圈？”
小胡递了个白眼给他。
“平常训练都不止5圈，是50！”
“50！”
禾瑭也惊住了，两万多米。
“他能撑得住吗？”禾瑭的声音渗入一丝担忧。
“撑不住也要撑，敢当众殴打教官，这惩罚已经算轻了。”
周旦闭了闭眼，不再开口，他没有理由替林淮初求情。
十月下旬的太阳虽然没有七八月份那么毒辣，但依旧炎热。他们不知站了多久，林淮初才跑完50圈。
最后一圈到终点，林淮初像被抽了主心骨一样往后倒，尘土被震得弥漫在他周围。
给其他人训练的教官见状，下令让他们休息，自己踩着沉重的军靴走到林淮初身边。
小胡见他走过来，对身边两人说：“这就是向教官。”
周旦这才看清了向教官的样貌，和记忆中那人相差无几，唯一让他觉得陌生的，是那张冷酷到绝然的脸，没有一丝笑，也没有熟悉的平易近人，潜在的都没有。
林淮初浑身被汗浸湿，躺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背后灼热感袭来，汗水自太阳穴滚滚而落。他不想起来，也不想动，身上每一处都叫嚣着酸痛，比当初被禾瑭揍和第二天拍打戏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