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柳破罐子破摔胡乱扎针的样子,齐娇玉得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绣品,“这种事情都是天生的,某些人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杨柳瞪了她一眼,叹口气又认命地拿起绣花针。
不能生气,今天说什么都不能生气。因为过了今天,她就可以去男子学院学习排兵布阵打仗之法了。
齐娇玉也知道她的想法,见状继续挑衅,“听说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酒花茶,你都是最后一名呀。”
“胡说,上次鉴酒比赛,我明明是第一。”
“你那是鉴酒吗,你明明是喝酒,最后老师还不是评了清兮第一。”
“那是邵清兮第一,也不是你啊。而且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酒花茶,你也都不是第一名呀。”
齐娇玉气的怒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杨柳!”
杨柳轻啧一声,对候在一边的丫鬟招招手,“宝娟快过来,你家小姐怒火攻心了,快去请大夫呀,小姐身子弱可经不起折腾。”
她的声音捏的尖尖的,捏着兰花指像是戏台上的戏子。
宝娟赶过来想扶她坐下,却被齐娇玉推了一下后退半步,杨柳连忙站起身扶住她,“齐娇玉你有毛病啊,朝丫鬟撒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朝我的丫鬟撒气,管你什么事。宝娟,给我回来。”
宝娟低着头,朝杨柳行了个谢礼,又快跑到了齐娇玉的身后。
杨柳‘嘁’了一声,“就你有丫鬟啊,桃儿!”
桃儿抱着剑,气势汹汹的站在她背后。
“想打架是吧?杨柳别以为你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怕你啊,你惹了我,小心我不给你好看。”
“哎哟哟我好害怕啊,”杨柳冷笑一声,“今天大爷我不给你一般见识,下次你再自求多福吧。”
绣品她实在是不想绣了,杨柳说完,带着桃儿想找个别的清净的地方休息。只是刚下台阶的时候,齐娇玉愤怒地朝杨柳的背部伸出手。
没想到杨柳像是后脑勺长出眼睛似的闪身躲过,指着齐娇玉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像是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一般兴奋地说,“哈这下被我看到了吧,是不是想背后下黑手?是不是?”
齐娇玉脸上青红交加闪过尴尬,可又不想在杨柳面前失了面子,“你,你胡说什么?”
杨柳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我胡说?看,这就是证据呀,你这手就是证据!”
“你松开我!”
“不松不松就不松。”
齐娇玉挣脱不掉,正着急,看到邵清兮带着丫鬟正往这边走,连忙叫道,“清兮,清兮救我。”
邵清兮本不想管两人的事情,自从杨柳回来以后,她俩见面十有八九都会掐起来。杨柳也是,觉得女子学院无聊了总会逗娇玉玩。可这次她转身有些晚,听到声音也只得带着人走过来,“娇玉,杨柳,你们怎么了?”
杨柳拽了一下齐娇玉的手腕,赶在她面前告状,“齐娇玉要推我下楼梯!还是在背后推!”
“我没有!”
“有啊,看,这就是证据。邵小姐,院首姐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杨柳举了一下齐娇玉的手腕,说。
上次推杨树掉下假山的事情还没有了结,虽说杨家没有追究,但他身份摆在这里,齐家也不能无视,齐大人亲自上门道歉之后,就关了齐娇玉的禁闭在家学规矩。现在她好不容易能出来了,再出这件事,恐怕娇玉又要被关在家里了。
齐娇玉也想到了这件事,连忙向邵清兮求救。
杨柳倒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次握住了齐娇玉的弱点,挑眉等着邵清兮的解决办法。
邵清兮抬手,神色平静,轻轻握住了杨柳的手腕。
杨柳只觉得有一块冰圈住了自己的手,让她的手指松了一下。邵清兮凑到她的耳朵边,低声说,“今日,还没有见到陈姐姐吧?”
“哪来的陈姐姐?”杨柳反问,却又在看到邵清兮冷静镇定的眼神时,莫名地心虚了起来。
邵清兮自信地浅笑,“放开娇玉吧。”
娇玉看她呆愣,忙从她手里挣脱掉,看到自己的手腕已经发红,委屈地叫丫鬟去找太医要看病追究杨柳的责任。邵清兮让人带着齐娇玉离开,又让丫鬟看着周围不让人靠近,等着杨柳主动开口。
果然没等多久杨柳就开口质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是刚才才确认的。”
杨柳明白过来被她耍了一通,面色通红,“你!”可被人抓了把柄,还是个不小的把柄,她也不敢惹了邵清兮,诺诺地说,“你想怎么样啊?”
“你们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掺和进去,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好好的在女子学院待着,不再惹事。”她是女子学院的院首,关心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杨柳点头,“行,我答应你。”这么点事,她以后和齐娇玉离得远一些就行了,大不了出了学院再和她吵。
“那就行。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那副冷漠镇静的背影,让杨柳气的原地跺了跺脚。跺完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学了齐娇玉的样子,又恼怒地离开原地。邵清兮说不告诉别人,基本上就肯定不会告诉。那三毛身份被识破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邵清兮那眼睛也太毒了吧?想当初她也是趁着三毛手上昏迷帮他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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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院今日安排的是战地实训,其实也就是拉到军营里,和真正的士兵实打实的对战。这种对战虽说点到为止,但九皇子明确要求所有人不得心存私心,否则按违背军令处置。所以在场的士兵们,也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结果就导致在场的十五位武学院学子,四胜……十一负。
看着九皇子越来越黑的脸,郑永丰想了想,往后退一步跳到了陈安宁的背后,伸手一推把他推到了九皇子的身边。
陈安宁压根没准备,被他这一使劲,整个身体完全倒在了九皇子的身上。
九皇子本能的接住人,又把他推离自己的怀里,轻斥道,“腿断了?”
陈安宁呵呵一笑,给了郑永丰一个眼刀子,又讨好地对着九皇子笑道,“刚才太使劲了,腿有些软。”
“废物!”九皇子骂了一声,又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陈安宁看着一边低头站着的十一位弟子,郑永丰还在一边暗中推搡着他,他低头嘟囔了声‘真是倒霉’,而后才仰着头笑道,“九皇子不必生气,今天军中出来的人我都认识,都是里面功夫上好的人,身经百战嘛自然都知道怎么下狠手。咱们弟子嘛,虽说都是有武师傅在教,但那些都是理论上的东西,理论嘛,都干不过搞实践的。下次,下次咱们多练练,一定能打过他们的。”
九皇子斜着瞥他一眼,“你在安慰本皇子?”
“不是,我是在阐述事实。”陈安宁立刻本能地回答,边说边点头,那眼神真挚的好像他此番话完全发自肺腑。
九皇子笑了,“狗腿。”
狗腿就狗腿吧,只要这位老大开心了就行。
“汪汪。”陈安宁小声地朝他叫了两声,看他笑着扭头看向别处,陈安宁又蹦到他面前,仰头叫了两声。
九皇子仰头笑着,伸手摁了一下他的脸,“给我闭嘴!”
他的手刚要离开,就察觉手掌心有一块温热湿润又软糯的东西经过。他愣了一下,迅速的撤回手,不住的用衣服擦着手掌心,“你大爷的陈三毛!你他娘的属狗的啊!”
陈安宁扬眉,“不是九皇子说的,我是杨家小走狗嘛。”
“你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吧?”
“对呀,汪汪!”
“滚蛋!”
陈安宁嘿嘿笑了两声,摸摸肚子,“九皇子,要不咱们带回吧,都打了一下午了,这个时辰兄弟们都该饿了。”
“是你饿了吧,真是朝饔(yōng)夕飧(sūn)。”
“什么意思?”
“说你酒囊饭袋啊。”九皇子说完,奸笑着离开原地,“郑永丰,带队回去。”
“九皇子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这是在安慰你鼓励你啊,你就这样回报我?我好歹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吧。”
“就你?还玉树临风呢,下辈子吧。”
出发的时候众弟子是骑马,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骑马,除开被打骨折的一名弟子。九皇子赶在最前面,回头看着慢悠悠走在最后的陈安宁和梅自,他挥手让郑永丰带着队伍,调转马头也来到了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