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公主+番外(41)

武承嗣心下大骇,倔强高傲的上官璎珞为什么会突然主动依附武皇后,难不成是被三思吓破胆子了?

姑母向来爱才,会不会为了替上官璎珞出气,再度流放三思?

他心念电转,悄悄把藏在袖子里的金锭塞到宫人手心里,“多谢内侍提点。”

宫人不动声色,也不看金锭的大小重量,随手往衣襟里一揣,笑嘻嘻道:“奉御宽心,您可是殿下的内侄,上官女史再得宠,终究是比不上您的。”

武承嗣勉强笑了一下,小心翼翼走进内殿。

武皇后终于把上官璎珞收揽在自己名下,心情正好。

武承嗣犹豫片刻,见武皇后和颜悦色,不想错过机会,大着胆子道:“姑母,三思他……”

武皇后不等他把话说完,轻笑一声,“你是来为三思求情的?”

武承嗣趴伏在铺了一层波斯织锦地毯的地上,“姑母,三思从小无人管束,才会糊涂至此,犯下大错。求姑母看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武皇后笑了笑,“也罢,他毕竟是武家骨血。”

武承嗣松口气,“谢姑母成全!”

等武承嗣告退,羊仙姿小声说:“武奉御手足情深,倒是个好的。”

武皇后长眉微微一挑,“不过是帮着说几句话,求个情而已,又不会伤筋动骨,还能借机收服武三思,顺便减轻我的防备,他当然热心。”

羊仙姿道:“殿下认为,武奉御还是不值得重用?”

武皇后靠在凭几上,垂眸看着手上翻开一半的奏疏,“听话是听话,可惜除了听话之外,也没什么其它可取之处。”

武家儿郎中,没有一个人继承到他们祖父的睿智英明。武承嗣和武三趋炎附势、谄媚油滑,当成清除异己的刀子,用起来很顺手。

可刀子再锋利,工具始终只是工具,随时可以丢弃了再换新的。

她想要壮大武家的声望,需要的,是一个聪慧果敢、有远见、能够支撑起整个武家的后辈,而不是几个只会曲意讨好、仗势欺人的蠢货!

羊仙姿小心翼翼道:“奴听人说,上官女史是被永安公主劝服的。”

武皇后放下奏疏,目光望向窗外,日影从窗格子一点一点筛进内殿,落在彩绘廊柱旁,“十七娘么……”

裴英娘完全不像个刚满九岁的小儿,在得罪武三思后,她果断先发制人,一边找李治告状,把武三思送进牢狱。一边劝说上官璎珞,让上官璎珞主动投诚。

如此一来,既保住了上官璎路的性命,也讨好了求才若渴的武皇后。

作为被讨好的一方,武皇后欣喜之余,也有点惋惜。

如果裴英娘姓武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忘了说一句,内容全YY,但是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小十七不会影响武皇后称帝,中国上下几千年,就只有这么一个女皇帝,得珍惜爱护!

第26章

武皇后出面求情, 武三思当即得到释放。

不过李治下令, 不许他再踏入蓬莱宫一步,尤其是绝对不能再出现在裴英娘面前。

这道命令很快传遍整座宫闱, 宫婢们议论纷纷。

当然, 李令月懵里懵懂,全然不知情。

这天是樱桃宴举办的日子,天还没亮,李令月打发人去东阁唤醒裴英娘。

裴英娘睡眼朦胧,光脚踩在簟席上, 不停打哈欠。

半夏和忍冬一个为她挽发,一个服侍她穿衣裳。

晨光熹微,如笼薄纱,槅窗下昏暗朦胧, 葱茏树影笼在雕刻海棠花形窗棂上,乍一看, 还以为外面正值暗沉深夜。

光线暗淡, 贴金缠枝花鸟纹铜镜也照不出清晰影像。

宫婢拢起帐幔, 支起窗户, 点燃一排儿臂粗的红烛, 把内室照得恍如白昼一般。

裴英娘年纪小,不用费心打扮, 一会儿的工夫就穿戴好了。

浅色交领襦衫,郁泥留仙裙,因为天气乍暖还寒, 外罩一件缥色宝相花纹蜀锦半臂,肩披刺绣彩帛,绾着双螺髻,鹅黄丝绦束发,衬得黑发愈显乌浓润泽。

裴英娘让忍冬把她平时戴的鎏金玉镯子收起来,另找出两只闭口镂刻寿桃纹玉镯,笼在手腕上。

艳阳三月的曲江池畔,热闹非凡,莺歌燕舞。

贵族男女早出晚归,率领家中豪奴健仆,呼朋引伴,宴饮欢笑,嬉戏打闹,流连忘返。

每当宴会过后,池水边的脂粉香气盘旋萦绕,半个月之后仍然不散。草丛树下,田野阡陌,总会留下无数从贵女们身上坠落的金簪玉钗,翠钿宝石。

裴英娘精打细算,金锭、首饰,布帛、彩宝,她一样样全都记在账上,而且时不时要拿出来翻看一下。

万一今天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几件金银饰物,她会心疼的。

所以,开口、卡口的玉镯、臂钏不能戴,只能戴闭口的,贵重的金簪花钗不能戴,容易掉落的珠玉宝石更不能戴!

最后,她只用丝绦束发,几乎不用珠翠。

忍冬觉得太素净,走到廊檐外,用竹剪子绞下一朵含苞待放的一捻红,簪在裴英娘的发鬓旁,“今天京兆府的世家女郎们几乎全都要去曲江池,贵主还是装扮一下为好。”

裴英娘乖乖让步,人靠衣装马靠鞍,全城贵女出动,个个都是傲慢雍容的金枝玉叶,她不能太格格不入。

忍冬也聪明,知道裴英娘心疼饰物,找出一只金丝编成的鸟雀簪子,光华耀动,一看就不是凡物,最重要的是,簪子是扭成薄片状的,背面藏有小巧的勾子,卡在发丝上,除非被人故意用力拉扯,一般不会轻易松脱。

裴英娘戴好发簪,伸手拽了拽,簪子纹丝不动。

她很满意。

然而李令月不满意。

看到昭善领着裴英娘走进内室的时候,李令月立刻板起脸,挥挥手,示意宫婢把她的妆匣送到裴英娘跟前,“喜欢什么挑什么,不许和我客气!”

裴英娘抿嘴一笑,随手拈起一枚李令月从来没戴过的小香球,让半夏帮她别在头发上。

李令月前不久刚过的生辰,年纪长了一岁,五官轮廓愈发鲜明。她今天要和赵观音抢风头打擂台,打扮得十分艳丽,敷粉描眉,眉心贴翠钿,嘴角饰面靥,丰姿端丽,艳压海棠。

等她装扮完,天边隐隐浮起几点亮色。

两人略微用了点饧粥,先去含凉殿。

李治今天精神不大好,一早起来就在吃药。内殿光线昏暗,他歪在坐褥上,一束亮光穿过方格窗棂,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李令月走上前,看李治只穿着一件家常的半旧圆领衫,有些失望:李治不止有眼疾,中年之后,腿脚也不便利,鲜少出宫游玩。今年有小十七陪伴,他明显好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不能去曲江池游赏春光。

裴英娘安慰李令月,“等你回来,亲口把看到的风景讲给阿父听,阿父会很高兴的。”

她倒是觉得李治留在蓬莱宫更好,太液池畔风景秀丽,不比曲江池的亭台楼阁差。外面熙熙攘攘的,热闹是热闹,并不适合李治这个病人去游玩。

李令月勉强好受了点,“咱们把宫廷画师都带去,让他们把外边的风景画给阿父看!”

她说风就是雨,想到这个主意,立刻一叠声唤昭善。

武皇后很赞同李令月的想法,把当值、不当值的画师全部召进宫,命他们随行。

画师们不敢怠慢,纷纷去准备颜料画笔工具。其中唯有一个青年,两袖空空,什么都不带,连好心的宫婢为他找来的画笔都嫌累赘,随手扔在一边。

武皇后笑道:“七郎怎么不戴上画具?”

青年神色骄矜,“某自胸有成竹,无须画具。”

裴英娘看青年态度傲慢,有些诧异,敢在武皇后面前这么狂放不羁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李令月撇撇嘴,“那是崔家七郎,字奇南。”

裴英娘恍然大悟,崔奇南风采出众,年纪轻轻便当选宫廷画师,武皇后又对他颇为亲近,而且姓崔,不必说,又是一个出身高贵的世家之子。

李令月左右看看,见宫婢们都盯着崔奇南,目露痴迷之色,心中警铃大作,回头对裴英娘说,“小十七,你别看崔七郎生得俊秀,其实是个草包!以后记得离他远一点。”

裴英娘挑眉,难得李令月面对俊俏少年郎时,能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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