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应该学得聪明一点,如果有出口,门口就不会困死这么多绝望的人。
我默默地靠在大门旁,那个凌霄的身影看起来很不智能,只会问“你有必须打开这里的理由吗?”我本想和她聊聊天,后来想明白,那可能是凌霄在禁制中放着的类似于新手教程的引导,是给未来的人看的,而她死去的年日在漫长的历史中还算短,我仍然没有打算打开大门。
我考虑坐在这里一边吃乾坤戒里的东西一边等待那个一脚踹我下来的人,他踹我下来必然有目的,而如果大门没有打开,或者打开了也无所谓,他不是白踹了?所以我认为他会下来。
在我吃完了两包点心一瓶水后我觉得我可能在生前等不到那些不露头的人了,我思索另外的可能。
如果黑帮是从臭水沟出去……那么,我大概明白了,在地下有另外的地方作为他们的逃生通道,而从那里可以出去到地面上,而这里是地下的另一片地方,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逃生通道只是单向的,没打算从这儿进,如果有人知道这些人逃生要从臭水沟出来,势必就要跳进来堵截,那么一定就先栽到这里活活困死。
那问题来了,这么安排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呢?
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有很多人知道这里有个藏书阁呢?
我遍寻出口不到,最终想了想,稍微活动身体,穿好鞋子,再次把自己填进臭水坑中。
水不算特别凉,主要是臭,我强迫自己接纳这股味道,慢慢地在水池中蠕动,看见了我掉下来的位置,近乎垂直,管道上生长着光滑细腻的苔藓,伸手一碰,滑得要死,没什么可以爬出去的办法。如果我是个修真者,我可以试着飞起来,从管道中原路返回。
我撕下一条衣服狠狠擦去苔藓,露出锈蚀的管道壁,冰凉冰凉,我探手攥住冰凉的管道边缘,用手一撑,整个人倒立起来,逆着哗啦的臭水,把自己强行撑在管道中。
最近的管道拐弯离我有三米远,我只要把自己挂在那里,就可以勉强一节一节原路返回。
但我太高估自己的体能了,水流和滑腻的苔藓直接把我冲回水里。
管道内传出两个声音,我屏息凝神,往后退了退,藏到我自己视野不可见的黑暗中。
“那个修真者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已经打开门了?”
“看她好像是修真界的大人物。”
“怕个球,就说掉臭水沟子里了,修真界能说什么?”
管道中钻出两个人来,跌入水里。
我为了躲开他们的视线,也牺牲了自己的视野,只能听见说话声和水声,借此判断他们的位置。
结果没想到他们带了手电,啪一声打开,四下巡逻,我又不会潜水,立即被发现了。
“在这儿呢,喂,小妞,你再泡就泡发了,还在池子里呢?”
“你们是谁?”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睁不开眼,我闭上眼,亮光仍然持续,我几乎失明,只能茫然地问话,两只胳膊都被人攥住了,我不敢挣扎,被拖到岸上,又拽出去几米,才勉强坐起来,猛烈地咳嗽。
“你看见门没有?”一个嗓门粗一些的人推了我一把,我摇摇头。
“听她胡扯,骷髅架子都散了,肯定来过。”声音细一些的比较年轻,扯着我的衣裳把我扶起来,“喂,你能不能开门?我听说这个门就修真者碰才有反应。”
“不能。”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双眼正在极其缓慢地恢复视力。我不记得乾坤戒中有没有带匕首了,但是现在没有终端,取出来东西都是随机的,我不想惹事,所以乖乖地被他们拖着走,重新登上台阶,面朝黑色大门。
“把手放上去!”粗嗓门命令我,看我不动,直接拽起我的手。
我发了狠,回手挣扎,咬了他一口。
“你他妈——”粗嗓门举起手就要打我,被年轻人拦住了,两个人都穿得很普通,就是一般街边上遇见不会多看两眼的人,粗嗓子个子高,络腮胡,年轻人个子比我还矮,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狠劲儿。
“这样,仙师,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我也不瞒你,我俩是青龙城寨黑帮的人,我们老大偶然发现了这个大门,他说这是修真者的东西,说这是放修仙密法的好地方,得想办法打开。我们半辈子没见过修真者,你老来,我觉得你来都来了,大家交个朋友,你帮我们打开这个,我们打开门,回去跟老大讨赏,然后带你回去,下次你来城寨,我们都罩着你。”
小个子拍着我肩膀,看来他似乎不知道龙老大勉强也算我的朋友,也或者是为了讨赏,把我交代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算得罪龙老大。
我只知道我处境不妙,而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我怕是在俩愣头青这里阴沟翻船了,毕竟当老大的都做事讲一点原则,我明面上毕竟是修真者,青龙城寨再复杂,也受不了修真界的怒火,但是底下小弟却不在乎这个,是为了两块钱能买亲爹送亲娘的货色,我再怎么没社会经验,也知道这俩人不讲理,抓着个修真者就要打开大门。
如果来的是别的修真者,或许这俩愣头青就知道不是修真者才能打开大门,而我压根儿不是修真者。
但该死的是,碰巧,我真的能打开大门。
妈的妈的!
我在心里骂了一百万句不淑女的脏话,我真的不想打开大门,凌霄的提醒让我心里不安,索性把心一横:“我不能,你们杀了我吧,在这底下也没人看见。”
我把双手压在屁股底下,整个人耍赖似的坐在地上,我要是发狠,能直接拆掉他俩的骨头,但毕竟他们没说要杀我,我只是防御高,那股力量无法激发出来,所以最多打一个,另外一个就没办法了。
“这是何必呢,这也不是你家大门,而且修真老爷宁有种乎?我们也看看修真密法,以后都是同事了。”小个子蹲下身子劝我,似乎还摸不清我的底细所以非常客气,粗嗓子却没那个耐心,踢我一脚,直接扛我起来。
我有办法和他角力,但我比他轻太多了,直接被拽了起来,胳膊也被抓起来,贴在门上。
凌霄再次浮现:“你有必须打开这里的理由吗?”
那两个人都呆住了:“草,神仙。”
“没有!”我率先抢答。
凌霄消失,黑色大门重归寂静。
小个子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他看见凌霄消失之后,我怎么贴在门上都没动静,脸登时变得极其扭曲:“把门打开,我再说一遍,把门打开。”
“不。”
粗嗓子奋力一推,把我压在门上。
小个子声音沉下来:“看她年纪不大,可能还没成年,滋味肯定不错,熊,咱们哥俩把她上了吧,然后再杀了她。”
他没在开玩笑,大个子利落地扯下我的衣裳,下身登时变得极其凉。
我艰难挣扎着,但是该死的,那股可以举起炮管的力量该怎么才能到我的身体中?我只能推开扯我上衣的小个子,然而在挣扎中,我的衣服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姿色平庸,身材也很平常,没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应该不值得男人把我当一个女人来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顺遂他们的心意,还是会被当做女人一样凌辱,这是逼我就范的手段,无论我长得多丑,这种羞辱就时刻悬在头顶。
现在它被实施了,而在此刻我无比清楚地从懵懂的女童的状态彻底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在那之前,我一直是师兄和师姐的小师妹,唐宜的好朋友,小眼镜的猥琐死党。
现在我是我了,讽刺的是,我不想这样。
我不听话时,除了拳头还有强//奸。
难道这就是对我的羞辱吗?能把我怎么样?我翻身过去是不是就是我在上他?
身体里忽然爆发出一股无比愤怒的力量,我记得这股力量,我举起炮管保护唐宜的时刻,就是这股强大的愤怒。
我推开了粗嗓门,抓起脚边一条枯骨,当头砸了下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愤怒地诅咒着,回头用带血的腿骨,把小个子钉在了地上,血肉溅了我一身。
历史就是这种从不理智清醒思考的傻逼推动着的,谁能想到两个傻逼流氓彻底改变了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