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凌不言,挥拳砸向瑾铭虞的胸前,来势突然瑾铭虞轻敌一时闪避不过,生生被砸了一拳,胸中一阵气闷,怒从心起 ,运足内力,一掌拍向弑凌,弑凌运着轻功躲过。
瑾铭虞刚开始挨了一拳,吃了个暗亏,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气要出,挥向弑凌的掌风一掌比一掌凌厉,岂料弑凌就像一条泥鳅一般,仗着他的身形小,只知闪躲,硬是不与他正面冲突,他掌掌落空,对着这么一个小娃娃抓抓不住,打打不着,众目睽睽之下,他是又羞又恼,又气又急,一不小心露出了背后一个破绽。
弑凌揪住这个破绽,牟足力气朝着他的肩膀又是一拳,瑾铭虞被他一拳打得一个趔趄,脸色发白,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打的,他朝着一旁淡定喝着茶的木子近乎是吼着道:“你是什么意思?要么打,要么认输,老是躲着放阴招算怎么回事?”
木子吹了吹茶碗中的茶叶,轻轻呡了一口,茶香在唇齿流连不散,陌国果然地大物博,所用之物都是外面千金难求的,她看了看气急败坏的瑾铭虞道:“世子大人大量,孩子小,调皮捣蛋起来,我也管不住,况且方才也并没有规定只能打不能逃吧?”
“哎,世子小心,他要攻你后背了……唉唉唉,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他攻的是你的左肩,怎么样?世子没事吧?”
“都说了,这孩子我是管不住了,世子还是好好打吧,别费神与我说话了,看你的脸都青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我栩生楼人虽下贱,可药可是好药的”
瑾凌摇头轻笑,果然是宁惹小人不惹女子,女子要是记起仇来,当真是锱铢必报!
瑾铭虞被气得不轻,气息紊乱,弑凌一鼓作气一脚踢在他的胸前,瑾铭虞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可弑凌并未住手,他从腰间将匕首拔出,冷冷道:“我栩生楼说要给你上好的金创药 ,你便要用得到”说着便要在人事不醒的瑾铭虞身上再戳几个洞。
这时,一旁的瑾附出手拍向弑凌,“孽障,小小年纪便如此狠毒!凡事都要做绝不曾?”
弑凌闪避着躲过,瑾附示意刘公公将瑾铭虞抬下去救治,而后看着弑凌道:“我本来看你年纪小还不懂事,不想与你计较,如今看来你这个心性留着以后怕也是个祸害,便由我来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
说着又是一掌拍向弑凌,弑凌灵巧地躲过,还未待他落地,而后又是一掌蜂拥而至,瑾附不同于瑾铭虞,他的掌风之凌厉,内力之雄厚,瑾铭虞望尘莫及,弑凌到底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方才与瑾铭虞过招更是消耗了一些体力,不过几招,他便已经招架不住,脚步开始虚浮。
又是一掌径直劈向的却是弑凌的天灵盖,却被弑凌险之又险地躲过,萧旬看得神情紧张,便要拔剑而上,却被一旁的木子拦下,她知道木子自有打算,可弑凌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心中实在不忍。
瑾附诡计多端,先是佯装一掌挥向弑凌的掌心,弑凌正想往右一躲,岂料他突然改变方向劈向的却弑凌的臂膀,弑凌生生挨了一掌,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弑凌虽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可瑾附下定决心要赶尽杀绝,恐生变故,他一鼓作气,运足内力,一掌劈向的是弑凌的天灵盖,眼见弑凌在劫难逃,而木子神色未变,丝毫没有援助的打算,萧旬心急如焚,又不敢贸然出手,打乱木子的计划。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黑影闪过,却是唐余运足内力迎击对了瑾附一掌,巨大的冲击下,瑾附向后飘然落下,脚步轻浮,只后退了,一,二,三步。
而唐余被瑾附雄厚的内力震得身形飘忽得向后退不住,直到身后的瑾凌拖住他,方才止住,可与之对掌的虎口处颤抖不止,他按着住已微微肿胀的手腕道:“小王爷,方才皇上已经说了点到为止!况且他只是个孩子,你与他较什么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威慑
瑾附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如何辩驳,但不知为何,看着弑凌那张与瑾凌相似的五官,他心内便憋着一股火要发,瑾凌他奈何不了,如今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都无法收拾了不曾?盛怒之下,他连脸都不要了,众目睽睽,他又是一掌挥向躺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的孩子。对于瑾附劈头盖脸的一掌,弑凌稚嫩的脸上未见丝毫恐惧,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盯着瑾附的一招一式,似乎只要找得出破绽,就是拼着生生挨上他的一掌,他也要用这匕首在他身上戳上几个窟窿,拼着自己的命,他也要斗! 只是,这时的瑾附还未近得弑凌的身,那一掌便被瑾凌给拂了去。大殿之上,他孑然而立,一身明黄龙袍上绣着龙张牙舞爪,似要将他原本温文无害伪装的外皮撕开,锋芒毕露,帝王霸气尽数显现。诸位围观的郡王面露惊疑,似未料到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瑾凌还有如此凌厉的一面,只有瑾季发出一声冷笑。萧旬趁着这个机会,连忙上前将躺在地上的弑凌抱起,回到席间,从怀里掏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给他服下,而后又为他运功疗伤。 “小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瑾凌冷冰冰地道,“他自有人管教,还轮不到你!” 瑾附见瑾凌终于按捺不住,眼白布上一丝血丝,显得有些疯狂,如今的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只想与瑾凌拼个你死我活! 他身影闪动,将全部的内力灌注凝练在掌中,一掌挥向瑾凌,瑾凌见他这一掌来势汹汹,也不敢轻敌,他催动内力,衣玦飘飘猎猎作响,此时的他如同一把宝剑出鞘,锐不可挡,直击天地,不躲不避,一掌与瑾附对上。桌上的酒杯被强大的内力碰撞震得晃动,伶仃作响。殿上的诸位从未见过如此的瑾凌,原先不少对瑾凌动了旁的心思的,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瑾凌隐藏得比谁都深,这一位少年天子,惯用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他们差点着了他的道,结果或许就是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而这一战,一定会经过在场众人的口口相传,彻底撕开了瑾凌的伪装,注定瑾凌以后的路走得不会像之前一般顺风顺水,坐收渔利。木子冷眼相看,嘴角处泛起一丝得意。瑾凌与瑾附两人对掌而立,大殿上,几十数人,却寂静得针落可闻,两人都未后退,看似不分胜负,旗鼓相当,可有明眼人已看出瑾附已身形晃动,嘴角一开始溢出丝丝血迹。他再也强撑不住,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灰白,蹲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瑾季见儿子这般,心急如焚,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说到底是你的堂兄,你怎么能下如此重手?!”瑾季心疼不已。 “皇叔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方才大家有目共睹,是堂兄对朕出手在前,朕不过是自卫反击,还未追究他的弑君之罪,已是仁慈至极!”撕开伪装的他气势凌厉张扬,神态睥睨,俯瞰众生。他看着在座的各怀鬼胎的诸位道:“今日只是对小王爷的一个小小惩戒,游戏规则是朕来定!无论愿不愿意,都要遵守!若有阳奉阴违者,朕必定严惩不贷!” 见瑾凌意有所指,君王睥睨天下的威严压下,诸位郡王们入座针毡,心中泛起一丝丝的凉意,全都低了头不敢与之对视。李丞相起身跪地匍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反应过来,全都起身高呼万岁,恭恭敬敬,再不敢露出别的心思。瑾凌回到坐席上,方才挥动袖袍“起身吧!”
听得瑾凌松口,众人只觉得好似愚公将压在他们身上的泰山移了移,身上一松,压迫感全无,全都抖抖擞擞地起身,入了坐后,一摸身上的锦袍,竟已半湿。瑾凌接过刘公公递来的那串翡翠珠子,“方才那位小孩过来” 弑凌此时已缓了过来,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异常,可已能正常走动,见瑾凌叫他,他并未做任何应答,反而直直看向木子,见到木子点头后,方才出列,只拱手行了一礼,并未说话。这时,一直呆在柏秣身旁的只有三四岁的瑾栖止,见到自己父亲手里拿的那串翡翠珠子,很是喜欢,挪着小脚,走到瑾凌身边,抱住父亲的大腿,抬起头,眼巴巴地瞧着他,“爹爹,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是弹珠么?给止儿好不好?” 瑾凌低头看着一脸稚气的栖止,不曾应声,一旁的柏秣见状连忙将儿子抱起哄道:“你先跟着嬷嬷出去玩,等会儿叫爹爹给你一个更好的” 瑾栖止不知事,听见娘亲说有更好的,连忙点头,乖乖地跟着嬷嬷走了出去。 “你离朕再近些” 弑凌应声走到瑾凌的面前立住,瑾凌面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柔和,抬手想抚上他的头,弑凌闪过,他的手扑了个空,却未见恼怒,倒是一脸无奈,“小小年纪,勇气可嘉,这串珠子便作为奖励赏给你吧” 弑凌从他的手上接过珠子,贴身收下,正要走时,却被瑾凌叫住,“朕见你身手不错,可惜还不是最好,你想不想进宫跟随朕学武功?” 旁人还未见反应,离瑾凌最近的柏秣闻言愣住,她看着笑得一脸仁慈的瑾凌,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此时的瑾凌才像是一个父亲,她的止儿从未有过这个待遇,苦笑道,只是怪他投错了胎,做了她的儿子! 弑凌方才见过他与瑾附对掌,本事了得,心里本心动不已,可再三思虑之下,反倒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叫何名字?” 瑾凌看着问得一脸认真的弑凌,不知他何意,但仍答道:“瑾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