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怎么说,当时是他与另一人同时嫁于木子,这木子与他的婚事对他该是一件丑闻才是!可瑾凌这皇后位置不是为木子,又是为谁而留?
不过楚皇只是微微有些吃惊罢了,他最终的目的便是将柏秣嫁于瑾凌,至于什么地位吗?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节!
况且要是这皇后之位若是留给木子的,楚皇与木子有过一面之缘,倒是看得出那丫头心比天高,还未必能看得上他那皇后之位!如此,柏秣依旧是最为尊贵的贵妃!
柏秣对此又有不同的看法,妃即是妾!以后生的儿女也只能是庶子庶女,没得低人一等!
可这事何时又能由她做主呢?
纵使再不心甘情愿,她也得身着一身绯红非正红的嫁衣,千里迢迢坐了月余的马车嫁往陌国,中途她也不知自己流了多少泪。
直到洞房花烛,瑾凌用喜杆挑开她的盖头,看着眼前眉目俊朗的男子,这个自己即将他的女人的男子,此时,她才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洞房花烛夜她与瑾凌恩爱缠绵,可不知瑾附那晚在酒馆整整喝了一夜,喝到第二天凌晨,心疼不已的瑾季派人寻他将他抬了回去。
婚后,柏秣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等着瑾凌下朝,瑾凌不愿来,原在楚国十指未沾阳春水的她如今捧着自己做的糕点每日去寻他,他在批奏章,她就在一旁为他研墨,每日每夜都能见得到瑾凌她倒自得其乐。
可这段时日,在瑾季提议秀女大选时被打断了。
那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原来人在尝过甜后便再也吃不了苦的!
第六十七章 保护
木子他们此时也不住在客栈,租了一所宅邸安家,这宅邸不大,却处于闹市,外出倒也便利。
陌皇与楚国联姻的消息自然也传进了木子耳中,只不过恩爱一段时日后,不久便又传来秀女大选的消息。
对于瑾凌传来的接二连三的“桃花运”,萧旬看了看坐在荷花亭中对着一盘棋冥思苦想的木子,只见她依旧是一袭白衫,一头秀发也只是用一根木簪束起,自羽国国灭以来,木子似乎是在为羽国服丧一般再也没有穿过其他颜色的衣物,要知道以前的木子是最喜欢颜色鲜艳娇嫩的衣裳的!
不过,明明是那般平淡普通的装扮,却因这几年来木子身上沉淀出来的那股沉静悠然的气质,反而让人耳目一新,颇有返璞归真的韵味,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又猜不透那个坐在棋盘前的人。
她自听见瑾凌成亲的消息时便开始坐在那盘棋前了,神态淡然,不悲不怒,似乎真的已然放下?
只是,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一直未曾分出胜负。
木子旁边坐着三岁大的男孩,在她静静看着棋盘同时,而这孩子也挺着直直的背静静地坐在一张小凳上看着铺在他面前的一本书。
这一大一小之间没有任何互动,气氛显得沉闷而融洽。
萧旬有些无奈,她看着那个明明刚满了三岁不久,行坐已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的弑凌心疼不已,别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还是是个被长辈抱在手里,一字一字教着读的孩子,可如今的弑凌已然会背三字经。
这孩子不知是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还是因为木子对他的苛求,学字认字已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
她走过去摸了摸弑凌的小脑袋,毕竟是她从小养到大的,若不谦虚地说,木子带他都没有萧旬带得多,她眼里有说不出的怜爱:“小少主,你看许久了,也歇一歇,别看坏眼睛!”
弑凌抬起那张小小的脸,看了看萧旬,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木子,见她没有反应,便握紧了自己放在桌下的小手,“萧姨,我还不累,我要看完这本才休息,等下娘亲是要抽查的”脸上并没有寻常孩子的稚气。
萧旬看着懂事的弑凌,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再多说。
这时坐在棋盘前一直未出声的木子,开口问道,声音清冷“阿旬,那批人培养得怎么样了?”
这几年来她们一直四处搜罗人手,流浪的孤儿,被人践踏欺凌的妇人,监狱的死囚……
训练他们成为细作,刺客,如今三年时间已过,训练已成,也到了她们该报恩的时候了!
萧旬拱手,恭谨地答道:“奴才这几日就选出几个模样,身手都好的”
“嗯”木子淡淡地点头,辨不清忧喜。
她又看向一旁的弑凌,“你下去吧”
弑凌见木子瞧向他,眼神亮了亮,小手捧着书,迈着小腿向木子走来,讨巧似得扬起头,阳光倾泻在他脸上,看得清健康的绒毛,眼睛笑得弯弯地:“娘亲,我会背了呢!”萧旬见着弑凌这般模样,才像个这个年纪该有的,也带着笑意看着木子。
木子听见他的话微微一愣,那不过是早上才递给他的《子弟规》,这孩子也太过妖孽了吧!真是那人的好孩子!
木子不知为何心中冒起一阵无名火。
看他表现得越是聪明,就越像瑾凌!
弑凌长久等不到木子的夸将,反而见着木子的的脸色越变越冷,不禁打了个冷战,原举着书递给木子的手也渐渐放下,神情低落。
萧旬见状,将弑凌抱起,在他又白又嫩的脸上亲了亲,“小少主好棒啊!萧姨奖你一个香吻,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
见着木子点头,才带着弑凌走出凉亭,一路出来都见弑凌闷闷不乐的模样,萧旬将他放下,见着一旁的荷花亭亭玉立的,开得正好,便气运丹田,脚尖轻点,使了一招蜻蜓点水,再一个翻身摘下一朵荷花,然后在点着清水回到岸上,笑着捏了捏弑凌的鼻子,将那朵摘下的荷花递给弑凌。
弑凌见她身姿潇洒轻盈,煞是好看,毕竟是个孩子,如此就把刚才的不快扫了一大半,拍着手直要萧旬教他,萧旬被闹得没法儿,心中也知道木子迟早也要弑凌学功夫,便耐着性子做上弑凌的师傅,只半日的功夫弑凌倒学得有模有样。
下午时分萧旬带着弑凌出到府外集市上逛了逛,集市上车水马龙,有小贩在不住地叫唤着为自己拉拢生意,别的小孩见着卖娃娃卖糖葫芦的便走不动道,弑凌对这些倒无动于衷,只站在一墙角处看着一妇人在哄她哇哇大哭的孩子。
那孩子与弑凌一般大小,因在街上看中了一糖人,哭着喊着要买,那妇人衣着素朴,洗的发白的衣服上还打着一个补丁,一身药味,手中拿着几包药,应是家里人有重病,家中经济又不好,所以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这时候孩子买糖人的要求便是无理的了。
但在大街上孩子不住地哭闹惹人笑话,便带来小巷里轻声细语地哄着,纵是孩子不住的哭闹,她也没有任何不耐,渐渐地孩子哭声小了,妇人搂着他亲了亲又说了几句好话,那孩子便乖乖地跟着走了。
弑凌看着那空荡荡的小巷,却还不愿走,见着萧旬来寻他,仰起头看着萧旬,一双眸子漆黑如玉“萧姨,我真羡慕那孩子”
这句话差点将萧旬的眼泪都说出来了,她蹲下红着眼眶揉了揉弑凌柔顺细软的头发。
“一定是我现在还做得不够好,所以娘亲对我才如此冷淡!”弑凌若有所思,“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娘亲总有一天会看得见我的!我还要学武,还要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他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壮志凌云地说道。
又见萧旬直直地看向他,眼眶似有泪水在闪动,他一把抱住萧旬撒娇道:“还有萧姨,我还要保护萧姨”
心中涌过暖流,萧旬搂紧怀里的弑凌,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六十八章 暗杀
三月后,一批批从陌国各个城池挑选上来的适龄少女进了宫。
柏秣衣衫单薄的站在宫墙上,看着宫墙下排着队进宫的,一个个如花似玉的面孔。
即便她是独一无二的贵妃,可还是嫉妒得发狂。
咬着的嘴唇已溢出丝丝血水,水葱似的指甲掐进肉里,她察觉不到任何痛楚,她的所有感官都被一个念头堆得满满的。
瑾凌只能是她的!谁都不能跟她抢!
宣城最近新来了一家戏班,名唤喜来班。
戏班里唱戏的,打板的加加减减的拢共十二人便在宣城随意一家客栈落了脚。
喜来班最有名的还是那一出贵妃醉酒,扮贵妃的那个花旦,身姿婀娜,眉目婉转传情,一时很受宣城人士热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