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当真会折腾人,明明是他先头把人弄伤,之后又假温柔地替人细致擦药。这又有什么用?终归是他伤了人,伤口的愈合也不是朝夕之事,甚至心里的伤疤有可能一生一世都无法愈合。
当闫小可的脸蛋被涂满药水,她终于可以离开夏天家了。夏天牵着她的手走出大门的时候天都擦黑了。闫小可的手机已经被夏天强制关机,也不知道莫商会急成什么样子,可她现在这般模样是万万不能去见莫商。
夏天蛮横地拉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走在路上。好在这条路她认得,看样子他是要把她送回她的姥姥家。他若是胆敢把她送到莫商那里,那她是万万不能同意。
可惜想躲的人偏是躲不开,她和夏天走到姥姥家楼下的时候,她一眼便看到了莫商。她当真是犯了糊涂,她彻夜未归,莫商肯定会四处寻她,他必然也会找到她姥姥家这里。
闫小可使劲儿想要甩开夏天的手走向莫商,可夏天像是吃了秤砣一般死心眼,他偏是不撒手。她想要冲着莫商大声哭诉她被夏天□□!可到嘴边的话却生生被卡住,她不能这样说,莫商肯定不会放过夏天,他定会想方设法把夏天送进监狱。夏天还这样年轻,她怎么忍心让他在监狱中虚耗青春和生命。
可她的青春呢?她的清白就这样被夏天毁掉,她和莫商的爱情刚刚修成正果,眼看便要被夏天生生拆散了。凭什么夏天便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不想理她的时候他便一脸漠视,想要她的时候上手便撕碎了她。凭什么她要处处替夏天着想?她应该狠狠地打击报复他才对!
闫小可越想越是愤恨,思绪被愤怒点燃,却依然无法张开嘴大声地控诉夏天的罪行。
她试图迈向莫商,被夏天拉住的手却让她被困在原地无法靠近。莫商愤怒惊愕的表情刺痛她的心,涌起的泪水很快模糊了她的双眼,使莫商在她的眼中越发显得遥远模糊。
“闫小可,昨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莫商本是询问,语气却已是了然的肯定,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他熬了一宿四处寻她,他完全没有想到闫小可竟会残忍地背叛他。
她在心里呐喊——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可她的确是和夏天在一起疯狂了一夜。她要如何向莫商解释她虚弱的反抗?她要如何解释她的余情未了造成的这个错误?
闫小可的心里承载着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终于失控捂着眼睛哭了出来。
莫商最是看不得她哭,他一下冲了过来,狠命地推开夏天将闫小可揽在怀里。
莫商敌视着夏天,一步一退地带走了闫小可。
而夏天留在原地,始终一动未动。他的心里没有过多感受,他的情感被封闭了太久已然失去感知,他的心从来都是木讷又迟缓。闫小可被带走了,不舍的思绪尚未升起,夏天便转身离开了。他像一个木头人,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莫商始终未放开闫小可,他们走了一路闫小可便痛哭了一路。路上有许多人对他们侧目而视,闫小可被泪水糊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而莫商被愤怒糊了心亦是什么都顾不上。
两个人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惧是气喘吁吁,一个是哭到气喘,一个是气到气喘。
莫商一进门便逼她坦白交待,她却依然捂着脸不肯说话。
“闫小可,你给我说话!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你和夏天到底干了什么?”
“我都换了一身衣服,你说我干了什么?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什么都不想说,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赶快滚。”闫小可只想做乌龟尽快逃跑。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他妈的心里就一点都没有我吗?你知道我找了你一夜吗?我都跑去报警了,那个康美琳还给我打电话说你和她在一起,我根本就不相信!我就猜到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你哪儿是和她在一起,你是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她可真是够大度的啊,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的男朋友拱手于人,她可也真是十足的变态!我他妈也是,我他妈就是受虐狂,被你不停地虐还舍不得放你走!”
莫商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不停地揪自己的头发。闫小可看着心疼坏了,她蹲下身去抓他的手,他用力推开她继续抓自己的头发。他力气好大,感觉他的头皮都要被他连根拔起。闫小可又扑上去拼尽全力搂住他,用身体死命摁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抓头发。
莫商红了眼眶,放开抓头发的手,转而用力搂住她。他当真想要捏碎了她,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之中,让她再也不能离开再也无法背叛他的感情。他究竟哪里不如夏天?她怎么就这么旧情难忘?他竭尽全力付出所有,难道终究无法留住她吗?
“闫小可,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他红着眼眶追问她,他根本无法接受她的背叛。
“莫商,我爱你,我怎么不爱你?只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就让我走吧,我配不上你,你去找个好姑娘吧,我从来就配不上你。”
莫商怎会放手?他不能放手,他绝对不能放她走,只要她心里有他,他什么苦都能咽得下去。两个人搂作一团皆是伤心欲绝的痛苦。闫小可哭得最伤心,仿佛昨天一夜未归的人是莫商而不是她。她怎得比他还要委屈?
莫商短路的脑子终于活泛起来,他捧住她的脸,一下便看到她脸上侧破的皮,他把她抱到床上三两下便脱了她的白色连衣裙,然后很是仔细地检查她的身体。她的脸和手都蹭破了皮,身上倒是没有伤。
“你的脸和手怎么了?怎么会蹭破皮?你们跑到野地里去野战了?可你的身上为什么没有伤?你们到底去哪里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闫小可被他这样四处检查的方式羞红了脸,她心里本就羞愧交加,他竟还如此肆无忌惮地查看她的身体。她滚到被子里拼命盖住自己,整个人都钻到被窝里不肯出来。
“你疯了吗?你难道还要让我和你说细节?你快给我找衣服!我今天就要搬走!”闫小可犹自挣扎拼命想要掩盖真相。
“不可能,你今天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我说清楚,好,你想听什么?你想让我讲哪一部分?我给你一一描述!”
“那好,你现在就给我说说你们做的每一步,也让我好好学学,让我知道知道他究竟是哪里好,能把你迷得这样不管不顾!”
闫小可被莫商挤兑的不再言声。莫商知道她素来吃软不吃硬,便又隔着被子搂住她改为轻声细语地哄,“闫小可,你告诉我好吗?我就是死也想要死的明明白白,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两个之间不能有任何隐瞒,即便是要分开,咱们也要把事情说个明白,不能有任何欺骗,甚至善意的谎言都不行。”
是的,这是他们给彼此的承诺,也是他们在一起的根基——他们之间永远都不要有任何欺骗。
闫小可闷在被子里,终于决定向莫商坦白一切。
“昨天晚上康美琳喝多了,我和夏天便一起送她回家。然后他便要送我回家,我上了他的车却被他带去了一个公园,那个公园有一间小黑屋没有人,他就把我……我一直在推他,可是我没有他的力气大,他一得逞了我便彻底绝望了,我就死了似的任他为所欲为。后来他把我带回他家,然后第二天才放我走。都怪我太大意,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他这人多高傲冷清,谁能想到他会强迫女人做这样的事情!他明明有女朋友,他明明有康美琳,我怎么会想到他会这样对我。”
莫商一下站了起来,迈开长腿便往外走。闫小可猜他定是要去找夏天,便不管不顾地冲出被窝死命地拉住他。
“莫商,莫商,你要去哪里?求你了,这事就算了,我不想声张,我也不想告他,我就想一个人过下半辈子便够了。我求你不要闹了。我就猜到你会这样,我就说不说不说不说,你偏要让我说出所有。这是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你被人□□了,竟然让我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男朋友?还是你根本就是自愿被他□□?”
“莫商你个大混蛋!你竟然说这种话!我就知道你会这般想,你果然残忍的很!如果你把事情闹大了,你让我怎么继续上学?我需要学习,我需要毕业证书,我需要自己养活自己。我不是你,我没法养尊处优擎等着被父母养!我要一个人生存下去,我不能让这件事闹出谣言毁了我的学业。我和你这种大少爷从来便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