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想占人便宜,随便交个女朋友不就得了,还用巴巴到你这里贴冷屁股吗?闫小可,我喜欢你,我是真的想陪着你,想治好你,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这不好吗?不准发牢骚,现在只能用心感受。”
闫小可咬着牙,努力去克服身体的抖动。可是她有些不愿承受,曾经她不得咬牙忍受这样的触碰,现在为何还要再次重蹈覆辙?缘何她兜个圈子还要再经厉这样的事情?
她准备一脚踹开莫商,然后立马离开这里,她再不要委曲求全了。她卯足了劲头,将将要伸出脚的时候,莫商的一只手却落到了她的头顶,一下又一下轻缓地安抚着她。
她头脑一懵,什么都未及深想,便已然热泪盈眶。曾经,在她还小的时候,母亲也是如此这般抚慰哭泣和害怕的她。那个时候,每当妈妈和闫小可的爸爸吵架,她都会被吓到大哭。当她的爸爸夺门而出之后,闫小可仍会大哭不止。母亲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抚摸她的头,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只要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闫小可便会无惊亦无惧,不再有悲伤,不再有眼泪。
莫商的安抚,让她瞬时回到了过去的时刻,回到和母亲尚且相依为命的时刻。她突然变回了小孩子,变成了哭泣时有人哄抱的小小孩童。莫商轻抚她头顶的手指将她弱化,她感觉虚弱得很。
“你为什么要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犹自挣扎,紧闭双眼不让他看见任何泪水。
“你要是小孩儿就好了,给你一个棒棒糖便能拐走,疼了会哭,难受也会哭,哄一哄又会喜笑颜开。哪里会像你这般嘴巴和刀子一样锋利,天天武装成变形金刚。”
“你说谁变形金刚?我才不是,变形金刚又笨又蠢的样子,丑死了。”
“嚯,人家变形金刚各种变形又高智能,可比你聪明灵活多了。”
“好了,我不和你臭贫了,我困了,你快放开我吧,我要睡觉。”
“可以,那我要一直握着你的手臂。”
“什么?你是没断奶的孩子吗?还要拉着妈妈睡不成?”
“切,我从小就没粘过我妈。我拽着你,我也睡不好,还不是为了让你适应我。亏你也是个姑娘,一点都不贴心不暖心,孙猴子都比你柔和,就属你硬邦邦。”
“那你去抱着孙猴子睡吧,看人家孙大圣不一把火点了你这个妖孽。”
“哈哈,我要是妖孽,那也是跟着大圣打天下的妖孽。”
“拉倒吧,你只知沉迷温柔乡,一个女儿国就能把你溺毙了。”说完这句话,闫小可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她实在是困到极点了。
他的安抚缓冲了她的鸡皮疙瘩,让她的身体也放松了许多。她的神经紧绷了太久,已困得无法思考,什么惊惧都被她抛在脑后,她累极,终于沉睡过去。
莫商又一次无奈地面对她的睡颜。她睡着了倒是乖巧得多,不像醒来时那般伶牙俐齿总与他针锋相对。
他轻缓地抚摸她的手臂,她也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他靠得更近一些,摩挲着轻吻她的唇瓣。被亲吻过的唇变得湿润而红艳,此刻的她煞是好看,真像一个睡美人。
莫商经过与闫小可的频繁接触,对她多了许多了解。闫小可极度缺乏安全感,需要自我保护才会觉得安全,比如一床被子便能让她感觉安全很多。她对男人有极强的恐惧感,凭感觉,她可能曾经被人侵犯过?这一点他还不敢断定。但是他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与惧。她的各种排斥反应,都绝对是有根由。
只是她的过去,他不敢过问太多,怕引起她更多的回忆徒增伤感。他希望她一直是快乐轻松的状态,希望她可以抛去过去种种,重新开始,去做一个可以正常恋爱的女孩子。
她睡得深沉,莫商却心情略有沉重,他皱着眉头持续轻抚着她的手臂,像哄小孩一般希望她睡得安稳,希望她没有噩梦侵扰。
他反正是怎样都睡不着的,索性盯着她看,权当解闷。他自己也是大为疑惑的,这次当真是情根深种吗?明明已是送到嘴边的肉也舍不得下嘴,生怕吓跑了她,也怕吃相不好看。
他本是想把她哄骗到身边,三下五除二地吃进肚,让她从此塌下心来跟着他。他原想着先搞定她的身,她的心或许便不再感兴趣。可是真骗到了身边,却只舍得摸摸手臂,轻吻嘴角。他只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不敢随意亵渎。
所谓感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虽然是个历经情场的小高手,却从未体验过如此这般情愫。喜欢一个人当真毫无道理可言,不过是玩闹的痴缠,纠纠葛葛,却一下踩空,自此泥足深陷。情难自禁,不外乎如此。
他难得深思熟虑,渐渐也升起睡意。一只手仍紧紧拽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将裹成粽子的闫小可揽入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头顶,两人各自裹着被子却相贴在一起,严丝合缝,仿似什么都无法阻挡在他们之间。
第20章
当闫小可醒来时,甫一睁眼便看到了莫商白净的小脸。好一个小白脸,皮肤比她还要白嫩,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天,一个男孩子,长得比女孩子还要秀气,谁还有勇气做他的女友?虽然闫小可抵死不承认他比她好看,但是舆论啊舆论,谁抗得住?舆论就说他最美,舆论从来都是睁眼瞎。
莫商睡得死沉却依然搂着她,简直想要热死她。她伸出一只胳膊使劲地推开他,他哼哼唧唧得反而贴得更紧,一只手箍住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哎,我困着呢,别乱动,再乱动把你就地正法。”他嘟嘟囔囔地吓唬她。
“你要闷死我了,一大早我的肚子就开始泛酸水了。”
“你可真烦人,你是睡醒了!也不想想是谁守了你大半夜才睡。”
“谁让你不睡了?是你自己心怀鬼胎,不睡觉。”
“哎呦呦,我的小可可呦,你真是小妖精,忒能折腾人。”
“谁是妖精,你才是,缠人精!”
“嘿嘿,那我就坐实这个称号,缠你到底。”莫商边说边把她腾空抱起,用被子把她包裹严实,让她趴伏在他的身上。
两个人盖的被子都不是很厚,她贴在他的身上,很快感受到莫商的变化。
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单纯姑娘,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她的脸“蹭”地变成绛紫色,心里面排山倒海地涌上呕吐之意。
她干呕了两下,莫商便发现了,立时扶她坐起。她挣扎着从被子里爬出来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吐了个惊天动地,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才止住。
莫商看她吐完了,把她搀扶起来,让她洗手洗脸。
闫小可只觉浑身涌起脱力的空虚感,狼狈不堪。
莫商这次没有再打趣她,等她清理干净自己,便搀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让她缓一缓。
他心里的悔恨滔天,只怪他不该失了自控,急躁冒进,害她这般遭罪。
闫小可抱膝而坐,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心内沮丧无比,不过一个拥抱便要将她彻底打垮。她的毛病看来根本无法治愈了,想要痊愈的念头当真是痴心妄想。
莫商猜她定是心内大乱,也不扰她。摸摸她的头便离了手,“小可,别乱想,凡事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去买早点,你乖乖等我回来。”
他怕她趁他不在时逃跑,出门时便特意反锁了大门。
闫小可听到他锁门的声音,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他锁门干什么?还想金屋藏娇不成?也不仔细看看,她又算什么美娇娥,当真是太过抬举了她。她连暖床的活都干不了,顶多能做个老妈子罢了。他还舍不得什么?她如此无能又不堪,他当真是瞎了眼。
待莫商买完早点赶回家,闫小可依然瘫倒在沙发上。
他叫她吃早点,叫了好多遍,她都不闻不问的态度。他心疼她,跑到她的身边,拥她起来。
她突然一下子愤怒起来,恨恨地推开他。莫商一个不防,便做了个屁蹲。他也不是软柿子,猛地站起来又去抱她,闫小可还是狠命推开他。她推,他便偏要抱!
闫小可终归是力气不敌他,最终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她心里五味杂陈混在一起,有对自己的厌恶,有对他的厌恶,有自卑自怜,有沮丧,也依然怀有希望,个中情绪乱成一锅粥,她再是无法自控,哇地大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