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的时候一入日向拦住了不死川实弥。
风柱依旧沉浸在“这混蛋绝对对我弟弟做了什么”的愤怒中,若非碍于还在主公的住处附近,不死川实弥大概早就一刀砍在一入日向脑门上了。
“喂喂喂,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会伤心的……”黑发赤瞳的少女感到棘手似地抓了抓头发,“稍微分我点时间吧,不死川,我想和你谈谈,关于玄弥的。”
“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不死川实弥闻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在把你打一顿之后。”
一入日向面无表情地将右手扶在腰间的日轮刀上。
从大类上看,风之呼吸和雷之呼吸都是以速度见长的流派。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说自己能够把不死川实弥揍趴下,最多就是保持不被对方揍趴下的程度罢了。
即便如此,有些事情总得去做,毕竟自己都在不死川玄弥面前夸下海口了。
成为鸣柱之后与不死川实弥的接触大概也不会少,但悲鸣屿行冥并不乐意不死川玄弥往风柱身边凑。毕竟是岩柱继子,等真的划分出负责区域之后,一入日向见不死川玄弥的机会都不会很多了。
好歹现在她还能以房客的身份跟悲鸣屿行冥的徒弟说几句话,再过段时间,老往不死川玄弥身边跑的话恐怕会被人怀疑是打算跟岩柱抢继子。
总而言之,想把事情解决就得尽快,以后机会不多了。
“队内私斗是明令禁止的哦。”
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的蝴蝶忍笑眯眯地提醒道。虫柱的脸上挂着十分柔和的笑容,以至于另外的人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明明不是随时都能笑出来的性格。
一入日向“嘁”了一声。她突然没了兴致,转身就往外走。
“日向,”蝴蝶忍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恶劣反应,毫不在意地笑着少女的背影道,“那田蜘蛛山任务中收治的新人队士里有个使用雷之呼吸的孩子,好像是叫我妻……我记得他是你的师弟?”
黑发少女原本还算急促的步伐停了下来:“他现在在蝶屋?”
我妻善逸通过最终选拔加入了鬼杀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听说小师弟本来不想来,结果被桑岛慈悟郎抓住打了一顿,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山。
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师父的事吧。一入日向想。就算再不想靠近蝶屋,这种事情也总得跟善逸说一声……毕竟他也是师父的弟子。
那孩子比想象中的还要有天分,希望在自己死前,他能成长到柱的程度。
做鸣柱只是暂时的,自己不合适,倒不如让师弟来做。
“是的,”蝴蝶忍语气平静地回答道,“除此之外,香奈乎也很想你,有时间去一趟蝶屋吧,我会回避的。”
说完这些,虫柱不再停留,她甚至用比一入日向方才还急促些许的步伐与新晋鸣柱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向蝶屋所在的方向。
“啧……”一入日向眯着眼睛低声骂了句“狗屎”,“谁需要你回避啊,三岁小孩儿吗?”
况且她也不信蝴蝶忍真的能回避她。
八成是又跟蝴蝶香奈惠刚刚牺牲后不久的时候一样,说着“你不想见我那我就不烦你了”,然后眼巴巴地躲在角落里等自己搭话。
所以才不想去蝶屋啊。
毕竟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
为什么会决裂呢?一入日向想了想。
少女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了。原本觉得很重要的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连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和蝴蝶忍决裂这样的要紧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像是因为自己反对蝴蝶忍留在鬼杀队还模仿蝴蝶香奈惠吧。
那个时候一入日向是主张蝴蝶忍和栗花落香奈乎一起离开鬼杀队找个地方继续生活的,不过若是那两个人听了她的话,倒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蝴蝶香奈惠所期望的绝不是这种事,蝴蝶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又或者其实她注意到了,只是不想那么做而已。
报仇的事,有一个人来做就可以了。能够杀掉前花柱的鬼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而蝴蝶忍因为天生弱势,即使在现存的柱里,战斗力也排不上前几。
哪怕是只用了两个月就成为霞柱的时透无一郎,在剑术方面也比蝴蝶忍要强上不少。
……虽然呼吸法用得很烂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去嘲笑蝴蝶忍就是了。
明明是没有力气砍掉鬼的头的人,却成长成了虫柱,反倒是反对她留下来的自己混得比受人爱戴的蝴蝶忍惨多了。
真难看啊。一入日向想。这么一来,说服她们离开鬼杀队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事也没有什么意义,矛盾只会一直存在,悲春伤秋也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她再次回过头看着站在后面一点的风柱:“话我带到了,打算跟我谈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听说你不承认玄弥是你弟弟?那我和玄弥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你过问吧?”
虽然大概能猜到不死川实弥为什么会对不死川玄弥恶言相向,但想要让她完全站在不死川实弥这边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个人刚才还打算和她打一架呢。
“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外人不要插手。”不死川实弥的态度也算不上好。
说实话,让人很火大。
看不过眼打算稍微帮这对兄弟一个忙最后却被这样对待,一入日向又不是什么圣母在世,根本不可能好声好气地劝不死川实弥去见他弟弟。
“那你最好一辈子都别见玄弥,”她歪着头对风柱冷笑,“你不喜欢他倒也没关系。
——“玄弥由我来喜欢就行了。”
外套
“抱歉,明明夸下海口说要帮你约不死川的。”
黑发赤瞳的少女撑着脸坐在一人多高的巨大岩石上。
“不,日向前辈愿意帮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不死川玄弥一边安慰一边吐槽,“所以前辈能从石头上下来吗,这样我更推不动了!”
一入日向闻言低头看了看试图推石头的少年,动作轻巧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我也不想啊,但是不这样你根本就不会搭理我吧?”她说。
“……对不起。”
打从那天算不上争执的争执之后,不死川玄弥好像有点躲着她的意思。一入日向堵人堵了老半天都没有结果,于是干脆选择了最不厚道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来强迫对方与自己沟通。
妨碍不死川玄弥修炼,这手段简直百试百灵。
悲鸣屿行冥不会教学生算是柱与柱之间不算秘密的秘密了。他能够教给不死川玄弥的只有自己平日修炼的方式,反应到具体举动上就是在瀑布底下冲水和推石头之类的。
甚至连如何推动石头这种事都需要不死川玄弥自己去观察悲鸣屿行冥的动作,悲鸣屿行冥自己根本就不会多说一句类似讲解的台词。
和擅长教导的蝴蝶忍完全是两个极端。
“说起来,悲鸣屿先生的修炼方式真的好奇怪啊……”
一入日向转过头,趁着不死川玄弥不注意跳进水里,然后一头钻进瀑布底下。
新立鸣柱的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过具体事宜还没有商量出结果,现阶段能提前做的也只有帮一入日向改改制服之类的小事。少女原本一直穿在身上的男式制服因为“不合规矩”被送回裁缝那边重做了,这两天她也只能穿私服。
好在柱们原本就是被允许按照喜好随意穿衣服的。
冰冷的水砸在少女身上,浅色的布料很快就被水流浸湿沾在皮肤上,露出一入日向纤细的身形来。
她毫无知觉地站在瀑布下的石头上,甚至还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
冲水而已,况且悲鸣屿行冥也不是水之呼吸的使用者……真的会有用吗,这种修行方式。
一入日向很快就感到无聊了。对普通队士而言十分沉重的水流落在少女身上却像是轻飘飘的拍打,她觉得有些困,于是打了个哈欠,从瀑布下窜了出来。
“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悲鸣屿先生的修行方式,”一入日向絮絮叨叨地跟不死川玄弥抱怨道,“太奇怪了,而且完全不合适新人吧,你跟着他修行真的没关系吗?”
岩之呼吸本来就是个比较奇怪的流派,就算悲鸣屿行冥本人算是现任柱中的最强者,他的修炼方式也不一定能够带好徒弟,况且不死川玄弥的情况还十分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