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虽然很快要离。
时熠在此时插入了对话:“你这么晚来有事吗?”
“啊,”张玥好像才想起正事来,连忙把手上的资料递给时熠,“之前的心理侧写我整理了一下。”
“辛苦了。”时熠接过,笑着道了声。
张玥似乎是脸红了一下:“不辛苦,您才是辛苦了。”
在得知简无虞是已婚妇女后,张玥离开办公室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看来陷入爱情的女人都不是能很好地掩饰自己,即使是心理学的教授——也许她是不想隐藏自己的占有欲。
长得好看确实招人惦记,简无虞看着时熠又想起了边伯贤,而边伯贤似乎被人惦记得有些过头,那些人为他可以赔上命。
为了边伯贤和正义,所以要犯罪,所以自杀,不,这毫无逻辑。
出于畸形的社会责任感吗?
简无虞想起电击私生饭的女生,那时她只是扭过她的手对方都一副怕的要死的模样,哪儿来的胆量去自杀?
又何必自杀呢?
总觉得似乎隐隐约约漏掉了什么,而那一道光一闪而过,只有她才知道。
而且,这么多凶手之间那没有找出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回神,”时熠打了个响指,在简无虞眼前晃了晃手中的纸质材料,说,“开小差还太早了啊,今天得通宵,这么多人的心理侧写呢。”
侧写是按照案件发生时间排序,时熠已经看过,简无虞就接过来看,翻着翻着,她忽然愣住了。
时熠:“怎么了?”
简无虞盯着他,说出的话没头没脑:“递进关系。”
时熠放下手里的资料,桃花眼深深地盯住简无虞:“什么意思?”
简无虞也并不确定自己的思路,她皱着眉头飞速道:“第一位凶手是国外的粉丝,死者是国外的编辑,第二位凶手是国内的粉丝,受害者是国内的私生饭,第三位是有七年粉籍的站姐,死者是和边伯贤有短暂接触的私生饭,第四位凶手是和边伯贤同公司的后辈,死者是被认为关系亲近的后辈。”
简无虞冷灰色的眼眸像是下了大雪的天空般阴郁沉重,她从头到尾翻着那几张侧写,一张,又一张。
“无论是凶手还是死者,离边伯贤越来越近了。”
时熠皱着眉,目光灼灼:“所以?”
“从距离和人际关系来判断,下一步,”简无虞的眉眼因异国的血统很深邃,她的目光被睫毛遮掩住,阴影下,她的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凶手和死者会是边伯贤的亲人或朋友。”
窗外夜色漆黑,屋内灯光明亮,黑白界限融合,造就一片混色的区域。
“这是对边伯贤设下的局。”
今夜风大,车在直这几日为了处理边伯贤和凶杀案扯上的关系都要在外面忙到凌晨,他又和EXO的主经纪人有了纷争——关于边伯贤的未来发展方向。
他走到地下车场用车钥匙开了车锁,“滴”,车灯亮了两下像是欢迎他的到来,他走上前去打开车门。
车内是熟悉的香薰味道,但似乎有点违和感,不知从何而来。
也许是太累了有错觉吧,这个点地下车场没什么人,车也都开走了,深黑里点缀着黄色的灯,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车在直打了个哈欠,觉得很困,早点回家睡个三四小时又要忙起来了。
他插入车钥匙,发动了引擎。
救人一命
简无虞的推断依靠的事实基础很薄弱,从凶手和受害者的身份能看出简无虞说的递进关系,但没有解释清楚的地方太多,而他们也没有时间去细细琢磨。
罪犯有一名刚成年的高二女高中生,一名满二十周岁的外国语学院大二学生,一名三十五岁的无业已婚妇女。
死者有一名二十六岁的女性编辑,一名二十四岁的无业女性,一名十八岁的SM女性练习生。
共通点是都为女性,且都已死亡。
海量的信息比起未知数更为可怕,而简无虞甚至没有时间来认知到自己要接受怎样庞大内容的洗礼,也没有办法验证自己的猜测。因为每一次验证,都需一条人命。
简无虞还在思考,时熠已经把一份用绿色小夹子夹着的资料从半人高的纸质档案中找了出来,他匆匆翻了几下,纸张发出“哗哗”的声音。
“就按你的思路来,”时熠抽出一张纸铺平,那张纸折叠了三次,摊开有一整张办公桌那么大,他用指尖点了点桌面,看向简无虞,“你觉得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纸上是以边伯贤的名字为中心展开的人际关系树,非常,非常繁荣的一棵巨树,而几名凶手和受害者的名字已经用红蓝两种颜色的马克笔标出。
颜色像是长了脚,踩着名字的阶梯,往中心的边伯贤逼近。
“……”简无虞有些意外地看了时熠一眼,“时队你对边伯贤进行的调查很详细。”
时熠直截了当地承认:“怀疑过他。”
他拍拍纸张示意简无虞把注意力集中:“先说说你的想法吧,就算范围已经缩小,要预测下一位受害者仍然很困难,我们没有可能盯着所有人。”
简无虞的目光滑过外围,落到最近的名字——安言所在的那一枝干顿了顿,又毫不犹豫地往下看去。
越是亲近,枝干越是稀疏。
人还是太多,可凶手和死者定然不是随便被选出的。简无虞想。除了关系的亲疏远近,到底还有什么。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只找到了真相的一块碎片,要摸出这一系列案件背后的规律,还是少了什么,而似乎,这少了的一部分,只有她知道。
她觉得,她明明知道。
————
很困。
凌晨很冷,车内的空调暖气刚好,所有车窗户都严严实实地关着,这种惬意的温暖和狭小空间给人带来的安全感都让车在直感到舒适,而舒适会让人不自觉地放下警惕性,神经一点,一点地放松。
车在直一直打着哈欠,眼皮沉重得有些像是铅压着,这么多天都心惊肉跳地只怕边伯贤出事,跑前跑后,工作强度太大身体吃不消也是正常。
很想睡。
大道上没什么车辆,车行声嗖嗖地响过又被寂静吞噬。
真的想睡……
车在直短促地闭了闭眼睛,像是课堂里听着老教师的声音昏昏欲睡的学生一般,头不自觉地微微低下。
扶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松了。
前方是大转盘,中央有圆形绿植区,不转弯直直向前开就可以冲入其中,撞上中心的铜像,当然这种事还未发生过。
车在直有点看不清那座一直伫立在那的名人铜像了。
今天好像,格外地困呢。
“girl I‘m your candy——”
车在直猛地惊醒,右打方向盘——花坛近在眼前,作为一名优秀的经纪人,对于电话的潜意识反应比打他一巴掌更能让他清醒。
他给不同人设定的来电铃声不同。
而这铃声来自于他的祖宗——边伯贤,他不得不接,三秒内必须得接,他一边心有余悸地想着差点出交通事故了,一边就怕边伯贤出什么事:“喂?伯贤呐,怎么了?”
那头传来边伯贤冷静平稳的声音:“哥现在把车窗户打开,保持通风。”
车在直困惑地问了声:“怎么了?”
边伯贤:“开窗。”
车在直嘟囔着“很冷啊”,一边还是伸手按键,随着运行声,车窗慢慢降下,冷风刮进了车里冻得车在直缩脖子,吹得他头冷,也一瞬让他清醒了不少。
蓝牙耳机又传来边伯贤发出的指令:“在安全带把车停下。”
车在直茫然地皱起了眉头:“啊?”
边伯贤的声音不容置喙:“先停车。”
虽然车在直才是边伯贤的经纪人,但在处理大事的时候,车在直更多会听取边伯贤的意见,在两人的关系上,显性的是车在直居于上风,隐性的则是边伯贤的主导地位。
车在直一边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一边听从边伯贤的意见小心地在安全带把车停好。
“哥先下车,离车二十米远。”
一头雾水地下了车,车在直又听边伯贤道:“你把所在的位置发给我”
十分钟后,车在直见到一辆低调而强悍的黑色越野车逆着夜风驶来,稳稳停下后,下来两个人,两人动作利落身姿挺拔,带着股不常见的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