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季默(3)

平时因为季默故意遮挡脸部,这还是闫厉第一次看清楚他的五官。

原来这个人有这么饱满的额头、狭长上挑的双眸、秀挺的鼻梁和精致的下巴……若是他一早肯把头发梳上去,再取下那副丑兮兮的黑镜框,早就吸引一大堆爱慕者了吧。

幸好没有。

不过——那个与他喝酒的人是谁?看起来他们关系并不简单。

“那个啊,是朋友。”季默说。

闫厉才发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将话问出口了。

“仅是朋友?”

“你这么问的话,他还是我的前男友。”

闫厉霍地站起,面色大变道:“什么?!”

“我说,他是我的前男友。”季默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么惊讶?你都把我从gay吧里拖出来了,还不知道我是gay吗?”

“你……”闫厉闭了闭眼,再次开口时,声线冷到极点,又隐含着难以辨别的情绪,“你是同性恋?你喜欢男人?”

“对。”

“你经常出入那种地方?”

“没错。”季默懒洋洋说,“gay的圈子比较小,要解决生理需要,就只能去固定的几个地方找伴了。”

“那你现在有吗?”闫厉听见自己声音发紧。

“有什么?”

“男友。”

“哦,虽然有点遗憾,但我目前没有那种东西。”

闫厉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季默接下去说:“希望离开这里后能遇到一个。”

“离开?你要去哪?!”

季默把冰块含在嘴里,感受着它们在口腔里慢慢融化,有点含糊不清地回应:“你管我?反正我辞呈都交了,很快你就不是我老板了。”

“……”闫厉觉得心口一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我说,闫总,已经很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你哪也不用回,今夜就住这里。”

季默诧异地一挑眉。

“你不愿意也可以自己回去,不过我不会开车送你。并且提醒一句,你一进来我就将门窗全锁了,解锁需要我的指纹或密码。”

“这算非法禁锢吗?”

“不,我只是邀请得力下属来家里住一晚。”

“我辞职了。”

“还没生效。”

季默头一次发现这人脸皮挺厚,怪不得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

“那我能问问,你图什么吗?”

“以免你再去那种地方。”

“你是怕我出入声色场所影响公司形象?”

“不是!”闫厉不容置喙道,“总之,我这一刻还是你上司,我命令你今晚不许离开,并且为避免你阳奉阴违,你必须和我睡一间房。”

季默闻言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X光似的目光上下打量闫厉。

闫厉被他看得颇为紧张,佯装镇定问:“看什么?”

“我可是gay啊,一般直男不是很排斥这个吗?看不出来闫总你很有包容心嘛!还是说——”季默摸摸下巴,沉吟说,“莫非我看走眼了,闫总你也是gay?”

“我不是!”闫厉下意识否认。

“我就说嘛!”季默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你真不介意一个基佬躺你身边?”

闫厉刚才那句话是脱口而出,当时未曾想太多,此时被季默说出来,登时惹出满脑子的遐想,粉红悄悄爬上闫厉的耳廓。

“嗯,不介意,不管你的性取向为何,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我还怕你不成?”闫厉顶着一双绯红耳尖,面无表情道,“而且,你也不会做出不恰当的举动,不是吗?”

“当然。”

听季默理所当然的口气,明知很没理由,闫厉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失落。抬眼,对上季默有些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瞬间,闫厉有一种全部心思都被这人看透的感觉。

闫厉定了定神,补充道:“何况,家里其他客房都没有床褥,你也没法睡。”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欲盖弥彰。

季默轻笑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那好吧,今天我就睡你——”

闫厉心脏漏跳了一拍。

“——的床吧!”

闫厉狠狠瞪了眼那个没心没肺人的背影,只见那人自顾自地朝主卧的方向走去,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怎么不跟上来?难道我走错了,你房间不是在这边?”季默回头说。

闫厉嘴角一抽,快步走上,一股不可忽视的窃喜冒上心头。

当初怎么会把这个人当成是老实好欺负呢?明明是气死人不偿命。

——如愿和季默同睡一张床的总裁半夜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两人的相识。

闫厉大学时就到公司实习,为了更清楚地了解公司的运作,基本上每一个部门他都待过,研发部当然也不例外。当时除他之外,也就只有季默一个刚离开象牙塔的大学毕业生,年纪相仿、境遇相同的两个人,走的更近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季默老实木讷,即使被前辈们变着法子使唤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他也默默忍受,从不生气。可是闫厉的脾气是忍不了的,尤其在他看来有些人工作能力不行,只会仗着资历欺压后辈,心里早把他们加入了辞退人员的豪华名单里。

那些人柿子挑软的捏,使唤不动闫厉,就变本加厉地使唤起季默了。对季默这样逆来顺受的人,闫厉是瞧不上的,自己不敢据理力争,就不要怪别人欺负。

可是有一次,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同事在聚会上借故灌他酒,那个平日怯懦木讷的人却在那时挺身而出为他挡酒。闫厉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灌下一瓶白的,事后又见他去洗手间吐了半天。又是这个人,因为他忙碌忘记吃饭时,体贴给他带来午餐;当他被当时的上司陷害工作出差错时,主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闫厉身边从不缺对他好的人,然而在那一张张笑脸的背后,他清楚他们的用心,那些讨好是基于他的身份地位,那些笑脸都是别无二致的面具。在他眼里,那些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区别,他冷静客观地判断对方是否值得周旋、有何利用价值,他根据一项项数据,将这些人分成不同的等级。即使是他的亲生父母,一贯以来对他执行培养继承人的教养方式,严苛疏离,彼此的亲情也淡薄的很。

然而季默对他的好,似乎只是单纯的好,不带任何目的。可这世上会有人做事是没有目的吗?会有一种人际关系是不存在利用的吗?或许这个新人以为他们处境相同,想给自己找个盟友罢了。又或者这个人在哪里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也未可知?尽管明白这种可能性极低,但偶尔一念间,闫厉也会忍不住阴暗地思忖。

大学毕业,正式接手公司,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再保密了。他成功地在那些曾欺压过他的同事脸上看到了惊惶,也在那些自认为跟他关系处的不错的人脸上看到了暗藏的兴奋。

只除了一个人。

他一直等着那个人来找他,他甚至在脑内演练了一遍,如果季默来跟他攀交情,他该说些什么,该做什么样的姿态。然而那个人自那以后从未找过他。

闫厉找理由去研发部视察,当其他人众星捧月般围着他时,只有那个人不紧不慢地做着手头的工作,当他看过来的时候,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对他点点头。

这意料之外的状况令闫厉不知所措。他情不自禁地去猜测对方是不是故作姿态,其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希望这恶意的猜测是真的。但心底某个角落告诉他,季默并不是这种人。

一晃即过的10年里,他们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私底下几乎从没讲过话,当初那个沉默却体贴的季默仿佛是他做的一场梦。

大概人骨子里就有犯贱的因子吧,本来以为不在乎的东西,直到失去了,才生出想念。

想念这东西就像野草,一旦滋生,时间若不能令其枯萎消失,便只能令其蔓延疯长。当闫厉反应过来时,这片野草早已侵占了他整个心田。

季默说要辞职的时候,他真的又惊又怒,还有说不出的慌乱。就算回不到最初又怎么样?只要他们仍在同一家公司,他就可以每天赶同个时间点和季默乘同一部电梯;可以去员工餐厅,坐在季默最近的地方陪他吃饭默默看他;可以在每周的例会上凭借总裁的特权和他说话……可若是有一天季默离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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