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送上门的。
沈清书从云来赌坊出来时,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不安。
算了,既然找人家做生意,哪有不信的道理。
只是竟然只有国师府和端王府才有。这下麻烦了。
与国师府又一直没有交集,贸然去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惹出是非来。但是端王这厮更难缠。沈清书想着想着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药蛊会不会就是端王上次掳走温雪儿那会下的?不对,既然要下,抑制的药珠又怎么会在温雪儿手中?
沈清书想不明白。
结合前几次的经验,沈清书意识到绝不能有与国师府发生任何摩擦的机会。看来只能从嫌疑最大的端王府下手了。
只是要她低声下气地去求端王府怕是比亲身去一趟西境要来的难受。
总不能进去把人偷出来吧?
沈清书没想到昭安郡主会来得这么巧。而且恰好是邀她去端王府赴宴。
“可是郡主一向知道我和端王关系糟糕得很。”
“老五那人虽说我也不喜欢,但他这个人还是少得罪的好。你和他生隙是因为温雪儿,既然她如今已经不在了,也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沈清书心中一动:“你说得是,我去。”
昭安郡主笑了笑:“这就对了,你可不知道,端王府养了不少美娇娘呢。”
“听说还有西境的舞女,我能一睹风华吗?”
昭安郡主微一挑眉:“原来你还好这口啊。”
沈清书微微笑着,似是不可置否。
临到端王府时,沈清书的神色突然变了变。
昭安郡主停下:“你莫不是还在纠结吧?”
“我一直以为温雪儿被送到守备府是我爹所为,可是如今仔细想想,端王府下手的时机竟然会这样吻合,你说会不会是——”
“那又如何?”昭安郡主打断了她,“无论是不是端王府,都已尘埃落定,你休想再寻仇。”
“你想多了,我打算让这事翻篇了。”
第28章
沈清书自然不打算在此时寻仇, 如今一切才安稳下来,再把端王的注意力引过来就是平白惹祸上身。只是男主晋王到底什么时候出手啊。
出乎沈清书意料的是,她和端王相见的时候, 他不过冷冷地斜睨了自己一眼, 此外并没有再出刁难。莫非真的已经风平浪静了?沈清书心中仍是不安。
殿内清歌曼舞伴琼浆,若不是沈清书时刻记着有正事要做,差点就要浸进去了。
美艳的脸庞, 妖娆的身姿, 系在脚踝上叮当作响的银饰。沈清书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翩跹起舞的异域舞女上, 直到昭安郡主踢了她一脚:“你好歹收敛点。”
沈清书收回目光, 垂首道:“你知不知道端王都把她们养在哪里啊?”
“似乎是王府里的东院, 你问这么多作什么?”
沈清书压低声音:“我听说他还养了西境的药师。”
昭安郡主随手指了指这群舞女:“不都在里面吗?”
沈清书心下一沉。她还想趁着大家都在宴上, 偷偷溜入王府内部找, 却没料到这竟是同一拨人。这下难了,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
沈清书偏过头去:“你这么爱美色,竟然没有向端王讨一个回来?”
“你以为我没讨过吗?他肯给才行。”
沈清书微微蹙眉,正低头沉思的时候,突然感到一片柔滑拂过自己的耳畔。
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拿着丝帕的舞女。
沈清书还未反应过来,她便柔媚地靠在沈清书身旁,娇声道:“你为何不来找我?”
沈清书彻底僵住了,疑问的话都堵在嗓子里了, 可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沈二,你为什么不再来找我了?”
我去,这是原主自己的桃花。沈清书瞬间明白了过来。只隐隐记得原文里虽是有提到原主被元毅拒绝之后, 因一时灰心而与他人牵扯不清,因此欠下桃花债,不过作者却是一笔带过, 沈清书并没有知道太多。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新相好竟是端王府里的舞女。
原主啊原主,这始乱终弃的锅不会要我来背吧?沈清书微微偏过脸,让自己错开舞女殷切的眼神。
“那个......你冷静些。我们认识吗?”
舞女脸色一冷,扔下一句话:“我在东院等你。”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一直在观戏的昭安郡主才嗤笑一声:“沈清书,你可以啊,处处留情,我还以为你对温——”她突然顿住了,似是不想提到那个名字。
“我说不认识她你信吗?”沈清书扶额道,“误会一场。”
沈清书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起身行向东院。
东院此时寂静一片,沈清书轻声唤了好几句都不见人应答。
背上却突然被一个柔软的身躯覆了上来:“沈二,你还是来了。”
沈清书一下一下地掰开她搂着自己腰肢的五指:“你认错人了。”
好不容易才松开她对自己的钳制,沈清书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舞女的嗔视:“沈清书!”
沈清书竭力地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无辜:“你是谁啊?”
“你......你——混蛋,”舞女心口微微起伏,“你连我纱月都不认了是吗?”
纱月?沈清书十分肯定原文作者肯定没提起过这个人。只是如今,这锅看来不得不由她来背。
“你冷静些,”沈清书脑筋快速转动,“我跟你说,我前两个月翻墙不小心把脑袋摔着了,以前的事真不记得了。”
纱月神情凝住了。
沈清书不知道刚才还柔情似水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突然就一副要杀了你的架势,无奈一时间没有办法,只能缓缓地往后退。
我还是去国师府吧。沈清书暗暗决定。
“你来这难道不是为了找我吗?”
沈清书摇了摇头:“听说王府有西境的药师在,特意过来找的,有事相求。”
纱月看起来有些泄气:“为什么事?”
沈清书拿出药珠:“认识龙桑吗?”
“离心蛊的解药。”
沈清书眼眸里像覆上了一层冰霜:“什么是离心蛊?”
“不就是发作的时候心痛头疼什么的,最后五感尽失,一命呜呼。”
纱月每说一个字,沈清书的神色便冷上一分。
她努力冷静下来:“你说这是解药?”
纱月歪了一下头:“倒也不算,不过发作的时候吃上一颗便可以抑制住,若是断了便真的死了。”
完了,自己偷了一颗出来。沈清书突然冒出冷汗。
纱月扬起丝帕想帮她拭汗,却被沈清书捉住手腕,而后被缓缓放下:“你们王府里谁会解?”
“是你中的蛊吗?”
“我家小娘子。”
纱月挣脱开她的钳制:“我不知道怎么解,也不知道谁会解。”
沈清书此时无心力去纠缠,欲要转身离去:“告辞。”
纱月终究还是耐不住:“虽说东院有不少人略通药理,可是得用上龙桑的药蛊,这王府怕是只有宇文执事会解。”
沈清书停下脚步,迟疑地回过头来:“宇文皓?他不是中原人吗?”
“幼时在西境长大,后来才到京城住下的。”
又是一个死局。沈清书的神情黯淡下来。要逼得宇文皓解蛊,难度不亚于要她与端王和解。况且温雪儿还活着的消息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纱月扁了扁嘴;“宇文执事闲时爱在自己院里捣腾些药材,你去那逛上一圈说不定能找得到真正的解药。”
沈清书心中一动。
只是她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纱月说:“我可以给银子你赎身,别再呆端王府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纱月敛回不甘的神色,柔柔一笑:“你要带着我吗?”
“不了,我家有位小娘子,她不喜欢生人。”
“滚。”
沈清书暗暗叹了口气,这端王府真是诸多凶恶的地方。
看着她的身影,纱月缓缓握紧了粉拳。
刚才从殿上出来的时候,宇文皓一直对端王形影不离,现在应该不在院内,若是自己此时去绕一圈估计也来得及,反正今日是光明正大地进来的,也无人敢拦。沈清书细细打算着。
自端王掳走温雪儿一事后,沈清书便让兄长画出了端王府各处的大致方位,此时要找起来并不难。
奇怪,这边竟一个守卫也没有。
沈清书的目光迅速掠过药柜上的几排格子,最后锁定了“离心”的那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