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自难忘(60)

作者:时有落花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是,西原公主不是好好呆在弥都吗?会出什么事呢?

长公主见白郁不为所动,情绪更是来得迅猛,眼中布满了杀意,看着白郁,语气冰冷道:“你这一句‘素昧平生’真是说得好不惭愧!也好,我今日便也让你死个明白。因为你,白景齐不惜利用我们全府上下替他夺得太子之位,然而却迟迟不肯兑现承诺,与我女儿将亲事定下;因为你,白景齐不惜扣下当年乌弥尔国使者带来的国书,然后把我女儿推了出去和亲;就因为你,害得我女儿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害得我骨肉分离,害她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任人欺负。对了,那位乌弥尔的王子,其实当初想要娶的,就是你吧?”

白郁一听,顿时抬头看向了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是怎么知道的?此刻那延烈就在宫门处,她该不会……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不会,应该不会,那延烈如今是尼亚的样子,长公主她又未曾见过那延烈,应该是不知道的。还好,幸亏有尼亚的假面在。

长公主则是从白郁沉默的表情和眼中的思虑得到了万分的肯定,说道:“果然啊!你说,若是换了你是我,看着自己的女儿深陷如此境地,先是受人算计,然后又不远万里去和亲,结果却被冷落,你会不会心中难平、心疼她?会不想要替她除掉那些算计她、冷落她的人吗?会不想要除掉那个被他们视如珍宝、心心念念也要守护的,间接伤害了自己女儿的那个贱人吗?这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吗?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

‘贱人’二字落入白郁耳中,让她觉得很是不爽,于是不由得咬紧了牙关,一双大眼瞪向上方俯视自己的长公主。

凭什么她要骂自己是贱人?

论身份,那不过就是一公主的女儿,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王府郡主。即便你是长公主,也不得这般辱骂自己。

若要论功勋,即便她是一和亲的公主,可眼下这太平盛世,一和亲公主做了什么保家卫国的贡献了吗?只怕是早就被百姓所遗忘!而自己乃是先皇亲封的平西校尉,曾率军大败康訾,又常年镇守西北边境。这些,可远比你那太平盛世去和亲的女儿来得重要。

再说了,你心疼自己的女儿没错,可我父亲母亲还心疼他们的女儿呢!若是我骂你女儿‘贱人’,你又是何反应?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前因后果,皆是由他白景齐所造成,与自己有何关系?非要把帽子往自己头上扣,那还真是对不起了,你啊,捏到硬柿子了!

若真是如她所言,是因为白景齐喜欢自己,那还真是抱歉。这一点,不敢苟同!恐怕是因为利益牵扯,你姑侄二人意见相左,闹崩了才对。

你长公主心有不满,义愤难平,自己和那延烈又何尝不是呢?

若非因为当年白景齐从中作梗,今日这般情景,根本就不会出现。那延烈他,也不会因为触怒了国王,被派去了后且。若不是白景齐,自己和那延烈又何须不得常相见、常相依?

她女儿受的所有委屈,与自己有何关系?

怎么,自己骨肉分离,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还就看不惯别人家和万事兴了?

当真是一身的公主病!

想到这里,白郁不由得怒问道:“罪魁祸首,不应该是那个一直在背后算计你们的人吗?若换了我是你,我会先去找他算账,而不是大动干戈地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

长公主轻蔑一笑,然后说道:“你放心,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自是比你更清楚要如何去折磨一个人。既然白景齐那么喜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挂念着你,那我自然是要先杀了你,然后看着他伤心绝望,想杀却又杀不到我,为你报仇无门,最后,只能不甘心的死在我的手里。你说说,这样是不是更能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更让他绝望不甘?你,和我比,终究是嫩了些,不够格!”

白郁暗自在心中嘲讽道:她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真是可笑至极,自己竟然会被这疯子咬住,然后困在了这宫中。

白郁环顾了四周,笑着问道:“不知长公主这是与哪几位不怕死的狗官串通了,才得以只手遮天,嗯?”

长公主一听白郁这话,怒不可言。

却是在同时,白郁听到了上方传来的一道男声,似是有些熟悉。

“正是本王!”

待到那人出现在白郁眼中时,白郁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怎么会是他?他……

诛心

白郁暗自在心中猜测,或许是今日的天阴沉了些,灰蒙蒙的,连带着自己的眼力有些不好,所以没有看清。

可是,宫墙上站着的那人……他的面容以及他的声音,白郁看了许久也真真切切的辨认出了就是他的声音,确定无疑。

原来和长公主串通一气的,竟是敬王!

白郁心下骇然:敬王那般温吞的性子,怎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白景齐对他那般好,将最为富庶的封地给了他,他为何要和长公主勾结?

敬王看着下方白郁惊愕的神色,居然还和从前一样微笑着温和地道了一句:“郁姐姐,想不到有朝一日竟是要和你在如此情形下相见,别来无恙啊!”

白郁真的很难将眼前这笑里藏刀之人和从前那个有些怯懦的敬王联系到一起,只得闭上双眼,试着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白郁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敬王,面上带着一丝遗憾和失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敬王看了看身旁的长公主,然后问白郁:“郁姐姐可还记得,当年父皇走了后,我离开皇城时曾对你说过,我有一朋友去了西土吗?”

白郁在脑海中回想:当时他确实问了自己好些关于西境和西土的事,这和他今日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白郁抬头,看了看敬王,接着又看了看他身旁站着的长公主。

敬王和长公主串通谋反,西境、西土、朋友?

白郁的脑中突然间似有东西一闪而过,接着便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可是看到宫墙上方的二人时,白郁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一个可能性来解释今日这局面了。

白郁抬头,看向敬王,问道:“所以,当年你口中提及到的‘朋友’,便是和亲去了乌弥尔的西原公主?”

敬王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郁姐姐变聪明了呢!”

白郁疑惑:自己原来很笨吗?竟是没有看出敬王喜欢那位聂小姐?既是喜欢,为何当年和亲他没有站出来反对阻止呢?既是喜欢,为何明知白景齐与聂小姐走得近,自己愣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一丁点儿的不快呢?

白郁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既是喜欢她,当年为何不主动争取,反而……反而是看着她和……和你七皇兄越走越近呢?”

敬王皱了皱眉,说道:“难道在郁姐姐心中,喜欢一个人,就非是要和她在一起吗?”

白郁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敬王摇了摇头,看着白郁,轻笑道:“这便是我和你们的不同了!从小,我便不得父皇重视,久而久之,便也就习惯了。左右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子罢了,不似太子大哥那般深得父皇宠爱,又不似五哥那般能任性无羁,更没有七哥那般,有一个皇后生母。有些东西尽管心里很喜欢,但却无法拥有的那种感觉,一直如影随形的陪着我。后来我便明白,日子嘛,也不过就是平平淡淡的白水。有时候,拥有其实是在消耗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欢,因为一旦拥有了,就会满足,就会有恃无恐,然后就变得不再珍惜!我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喜欢,不一定要拥有。正如我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就会像郁姐姐你一样,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喜欢她,便是只求她能平安幸福就好!至于她身边的人是不是我,这不重要。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她幸福!”

白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去认识过他,认识过他们两兄弟,包括白景齐。他们的内心,原来竟是这般的深不可测!

他们的想法,自己从来都不懂!

或许就如那江水一般,面上越是平静,底下的暗流越是凶猛!

敬王前一刻脸上还写着沉浸在回忆里的陶醉和自得,下一刻,立马变了脸色,面上写满了阴狠,看向白郁,对她道:“可是,我后来发现我错了!我以为七哥是真的喜欢她,可是结果呢?七哥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和亲,去了远隔万里的乌弥尔!若是真能幸福,倒也罢了!可郁姐姐你知道吗?乌弥尔的王子,真的很不喜欢她,一点儿也不珍惜她。不仅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伸手推了她!她在乌弥尔,真的过得很不开心、很不幸福!那样的日子,无异于是冷宫。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真的好痛!心痛到食不下咽!心痛到夜不能寐!这种滋味,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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