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越想越后悔,越想越不甘心: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呢?喜欢的人变心了,现在还被人追杀。追杀也就罢了,对方还人多势众,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肯定没有多少胜算。说不定,等会儿还要暴尸荒野。也许,还会被那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兽啃掉自己的胳膊和腿。完了,这下死定了。
可惜了,自己才十七啊!才刚回到父亲母亲身边!真的要这么惨吗?
‘孔雀’受伤
就在白郁悲伤之时,突然听见了从头顶上方传来的雄鹰的惊空遏云之声。
此刻,白郁自然是没功夫去欣赏上空盘旋的雄鹰,只恨不得现在来的是救兵。当然了,白郁深知可能性不大。比起来,若是出现一群野兽也好,狼也行,虽然白郁自己有些怕,但至少,大家同归于尽。总好过被这些人杀了,还要让他们逃之夭夭,继续为非作歹。
也不知是老天显灵还是白郁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眼睛出现了幻觉,白郁似乎真的听见了马蹄声,看见了远处大约有五六人正骑马朝这边跑来。
左右不会比现在情况更糟糕了,来的那五六人,应该不会是这群杀手的援军。因为,这群杀手的战斗力太强大,似乎根本不需要别的帮手,就可以轻轻松松除掉他们。
就在白郁分心之时,小手臂被弯刀划破,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绿衣红血,看着很是刺眼。
紧接着,一支羽箭自白郁耳旁穿过。
白郁反应过来后,转身之时,才发现身后那杀手已经中箭倒下,他手中的刀就落在自己脚后。看来,这支箭若是再晚上那么一丁点儿,自己这小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很快,那五六人便骑马围了过来。
这时,白郁才不经意间发现,来人,居然是那‘孔雀’……不,是那位乌弥尔的王子,那延烈。
白郁和灵霜仍旧守在马车旁边,白珣正在马前与那些杀手厮杀。
那延烈带着那五人来了之后,白珣他们得了帮手,局势略微出现了好转。
白郁和灵霜这边,多了两人相助,白珣那边,又有那延烈与其他三人相帮,应付起来,稍微轻松了一些。
头顶上的雄鹰依旧在盘旋,荒园上的人手拿刀剑,厮杀一片。
但是,以少胜多并不常有,更何况,对方不仅人多,还都是高手,即便是有了那延烈六人相助,白珣他们也还是处在下风。
如今,白珣这边,只要是还站着的,没有一人没受伤,就连那延烈自己,身上也受了伤。看着眼前这形势,白郁心情起伏甚是巨大:原以为有援兵相助,能反败为胜,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哎,这孔……不是乌弥尔的王子吗?出门在外的不是应该多带一些人的吗?怎么就带了这么五人。还有,他怎么都没有通知后且的士兵呢?万一这王子也跟着倒霉,这后且,就不怕被乌弥尔国王问罪吗?
白郁在心中默默为这倒霉的那延烈默哀,感叹他短暂的王子生涯,叹息他要像大家一样,命丧于此了。
突然,那延烈对着那些杀手们说了一句西土话。紧接着,白郁发现那些杀手动作出现了犹豫,那延烈又说了一句,那些杀手看了看同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不要命的向他们杀过来。
这杀手一旦不要命,那白郁他们可就真的……没命活了!
白郁心中越发有些恼怒那延烈了:虽然早死晚死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但这那延烈,也不至于故意刺激这群杀手吧?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弱不禁风柔柔弱弱的姑娘,但……这刀尖儿下保命的功夫,自己还真是没有。完了,但求这些杀手们到时候刀口快一点儿,狠一点儿,准一点儿,给自己个痛快好了。
就在白郁暗自埋怨之时,突然发现,自己被三个杀手给围住了,灵霜那边也被两个杀手拖住。
完了,看来这些杀手是准备逐一击破了。之前和灵霜两个人一起对付他们,尚且胜算不是很大,如今,可不就是小羊羔一只,任人宰割了吗?
罢了罢了,也算是为国捐躯,值了!好歹也算是宁国的英雄,没有辜负父亲母亲的栽培。行了,决一死战吧!
白郁看着那些弯刀和自己的长剑交在一起,然后立即散开,顾左顾右,还要提防身后,本就耗费了不少的体力,如今,是真的在挑战她的极限了!
白郁好不容易躲过了左右使来的弯刀,正准备躲开后背的敌人时,一回头,发现那弯刀已经直直地从自己面前划了过来。
完了,这次是真躲不开了。
或许是被吓的,一时间失去了反应,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弯刀。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倒是自己身前有一黑影一闪而过,还没看清,就被拽着转了一圈,带到了一旁。
回过神之后,白郁才发现了自己肩上搭着的一只胳膊,沉得很,重得很。
白郁顺着胳膊看过去,才发现,居然是……那……延……烈。
此时,他左手搭在白郁肩上,右手拿着他的弯刀,眼神凌厉,充满了杀气,看着围过来的四个杀手,说着白郁听不懂的西土话。
白郁觉得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好沉:这那延烈怕不是整个人的一半重量都放在自己肩上了吧?这人个子虽然很高,但看着也不胖啊,怎么这么沉?跟块大石头似的。
那四个杀手听了那延烈的话,眼神流露出了半信半疑,迟迟未动。
紧接着,身后有马蹄声传来。这动静一听,便知来人不少,起码数十人。
杀手还想再拼一把,一杀手持刀向前,尚未靠近那延烈,就被那延烈身后传来的箭射倒在地。其余三个杀手见了,纷纷转身,准备逃跑,同样也被羽箭射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白珣那边的杀手们,看着射过来的羽箭,只好策马掉头,心有不甘地速速逃命而去。
白珣见状,一手按着受伤流血的胳膊,脚步踉跄的朝着白郁这边过来。
一旁的灵霜身手倒也不错,虽然受了伤,但也还能坚持,走到了白郁这边。
白珣看了看马车,万幸,尸体并未受到损毁。只是,白珣转眼间看到那延烈和白郁的时候,瞬间脸色有些难看。
这……这那延烈……他……他竟然……就这么光天化日的……搂着自己妹妹的肩膀。这……成何体统!虽说这西土民风比中土较为开放,但……不行,得赶紧给我松开。
一旁的灵霜见了,也觉得甚为不妥,正准备过去把白郁扶过来,二人就看见那延烈突然从白郁身旁滑了下去,像是浑身无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白珣前一刻还有些生气,此时见那延烈这般,生气转眼间就烟消云散。白珣急忙走到那延烈旁边,正准备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手一伸到他的后背,才发现,原来,他背上受了伤。看样子,伤势很重,血一直流,把他背后的衣服都浸湿了好大一片。
赶来的数十人是府衙派来的,见那延烈受了伤,便急忙下马,将他从地上扶起。正准备带走,那延烈却是摆了摆手,指了指白珣和白郁,意思是,带他们一起离开,回后且。
一路上,白郁像是失了魂一般,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刚才,他们把那延烈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白郁看到地上那一大块被鲜血染红的沙土时,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心中极力想要让自己表达些什么,说些什么,但就是无法开口,就是想不出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想不明白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什么?
等进了后且城门,看见街上百姓向她投来的心疼,可怜的目光,白郁才渐渐恢复了神志。想到他们一行人此刻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样子,应该是很吓人的。不过,因为是跟在后且城里的士兵身边,所以这些百姓并没有把他们当成是坏人,恶人,反倒是以为他们是被士兵救回来的人。
短短半月,白郁感受到了来自不同国家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和目光,此时,白郁倒是觉得,心中有些感动。
说不出为什么,也不明白这感动究竟是因何而来。
到了府衙之后,那延烈因为失血较多,已经昏迷,被送进了屋里包扎伤口。
后且城不大,大夫不多,加上说的话白郁他们又听不大懂。唯一能听懂的那个侍卫,刚才已经被那些杀手杀了。所以,白郁他们只好自己打水来,互相清洗伤口,然后用带来的仅剩的几瓶药互相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