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违心地笑着,点头说道:“美!美!”
结果那扎克大叔一打开话匣子,怎么也收不住,接着继续说道:“还不止这些呢!郡主你不知道,在弥都的王宫里,还养了一个宝贝!”
白郁正准备给自己也倒一杯水来润润嗓子,毕竟这西土干燥,容易口渴。
一听这话,白郁问道:“养了宝贝?什么奇珍异宝,还要用‘养’?”
白郁一边喝水一边听扎克大叔解释:“听人说,弥都的王宫里养了孔雀。”
此话一出,白郁刚喝进去的水立马喷了出来:“什么?孔雀?”
白郁:怎么一听这‘孔雀’就想到那人,好奇怪!
扎克大叔点头:“是。孔雀并不适合生长在西土,可是偏偏乌弥尔的王宫里养了孔雀,这在西土人眼中看来,可不就是宝贝吗?有好多西土人,一辈子也没机会见到真正的孔雀,所以啊,这乌弥尔无论在哪方面,都是美丽的。”说完,扎克大叔的脸上和眼神中都流露出了失落。
白郁:“也是,稀罕的就是宝贝。”
扎克大叔失落的摇头,说道:“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活的孔雀,都只见过画上的孔雀,太遗憾了。”
白郁不明白,这孔雀怎么就这么让扎克大叔念念不忘呢?孔雀嘛,无非就是一种大型的鸟,头顶羽毛翠绿,羽冠呈尖形,翠绿中稍显蓝色,周身羽毛鲜艳美丽,尾上覆羽特别长罢了,不开屏的时候,可高傲了,一点儿也不好看。
不就是一只绿油油外加有那么一丁点儿好看的大鸟罢了。
想到这里,白郁的脑海中竟然不自主的又浮现出了那人的身影:对了,孔雀!他那身打扮,不就跟个孔雀一样吗?尤其是带着金色暗纹的黑衣,以及黑衣外面的那些绿纱,简直就是一只活灵活现行走中的孔雀啊!难怪自己总是会在扎克大叔说道孔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想到他。
白郁喝完水,笑了笑,然后说道:“哎,扎克大叔,你别失落丧气,你想想,咱们昨日救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个人就很像孔雀?”
扎克大叔:“谁啊?”
白郁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说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吗?就是那个身上带着绿纱的,你和他说过话的人,你现在再想想,他那身打扮,是不是很像一只孔雀。黑中带绿,绿中带金,很漂亮的。”
扎克大叔听白郁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然后说道:“哎!郡主说的还真是,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现在一回想,还真是很像呢!”
白郁:“像吧?所以说,扎克大叔,这没见到孔雀不要紧,只要你见过比孔雀还漂亮的,不就行了?是吧?”
扎克大叔点了点头,说道:“嗯,还是郡主会安慰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想看见真的孔雀了。”
白郁看着扎克大叔有些宽慰的笑容,心中想着:没事儿,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就当是借他来安慰安慰扎克大叔了。
萨摩哲
都货罗乃是离羌王城,又是中土与西土商旅行商途中的必经之地。虽然离羌只是个小国,但凭借着这一地理优势,理所当然的成了中土与西土各国往来桥梁上最关键的一环。
离羌这个小国,深知自己处境的关键,所以,一直致力于与周边各国交好。毕竟,一个中立的小国,八方得缘,并识时务,才能在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存续得久远。
白珣一行人提前到了都货罗,在客栈修整了一日后,才派人向离羌国王递了拜帖。
明日便是萨摩哲,白郁对王宫里的那些个西土的王公贵族并不是很感兴趣,于是,便留在了客栈,没有同白珣和扎克大叔一同进宫去。白珣便安排了几名伤势还未痊愈的侍卫,同她一起留在客栈。
萨摩哲这日的都货罗比前几日还要热闹。街上熙熙攘攘,那些当地人穿着漂亮精美的西土服饰在街上载歌载舞,慢慢向王宫方向走去。
队伍中间,还有几人戴着面具,拿着火把。有人扮演雪神,有人扮演祭司,有人扮演猛兽。看这表演,大约就是扎克大叔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在祈求今年冬天瑞雪降临,好让来年有源源不断的雪水来滋养离羌的百姓。
路两旁还站了不少和白郁一般的围观百姓,有人戴着街边卖的面具,但也有人像白郁一样,什么面具都没戴,只是单纯的凑热闹,一睹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
白郁及她身后的侍卫都穿着都货罗当地的服饰,站在人群中。若是仅凭背影,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中土人。再加上这里时常也会出现一些中土来的商队,所以,他几人站在人群中,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队伍游街结束后,许多都货罗当地的姑娘和小伙子便开始上街跳舞。姑娘舞姿轻盈,小伙儿步子稳健,他们身后,还有不少大叔们在一旁演奏西土乐器,一时间,热闹至极,倒像是一座狂欢沸腾的城市,人人都乐在其中。
远处,一阵阵烤肉的香气飘了过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跳起舞来。
白郁对着身后的三名侍卫说道:“你们不用跟着我,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去逛逛,我自会小心。”
身后的侍卫也不过是和白郁差不多的大小,十七八岁的小侍卫,自然是喜欢热闹,于是道:“多谢郡主。”
白郁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向前面的烤肉摊走去。
路上人多,若不是穿着都货罗这里产的小皮靴,白郁的鞋都快不知道被人踩掉了几次。
烤肉用柳枝串着,厚实的一大串羊肉正在炭火上烤得‘滋滋’作响。等到肉烤到半熟的时候,那位大叔先是给烤肉浇了一层颜色十分鲜艳的葡萄酒,然后肉串上便燃起火来,把羊肉烤得外焦里嫩。等到肉上的火灭了,再撒上一把孜然粉,瞬间,羊肉的膻味儿便被盖了下去,剩下的,便是那让人垂涎三尺的喷香烤肉味儿了。真是这人间烟火气,最能抚慰凡人心呐!
白郁拿着五串大大的烤肉,站在街边的旗杆下,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观赏着街上那些男男女女的舞蹈,以及旁边大叔们手中弹奏的乐器。
那些乐器白郁之前从未见过,不仅造型奇特,音色更是从未听闻,极具西土风情,与中土的琴筝大不相同,弹奏起来,十分的欢快动人,极具感染力,让人总想立即融入到这一场乐舞当中。
白郁一心注意着街上的乐舞,并无留意周围,吃着吃着,突然便被身后一路人推了一把,手中还未吃完的一串烤肉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白郁生气:自己站在这里吃了这么久,周围人这么多,都没有被人碰到,这都最后一串了,还剩一口,就被人给撞到了地上。
白郁回头,面上十分的生气,怒目瞪着那人。结果那人非但没有道歉,反而不屑一顾的带着几人从在白玉满眼怒火中大摇大摆的走了。
白郁身旁站着的一个都货罗当地的小伙子看了,立马拉住那人的肩膀,用西土话说了一句白郁听不懂的话。
结果,那人却是恶狠狠的对着这小伙子说了极为简短的一句话,然后不屑的拍掉了小伙子的手,他身后的人也是极为不礼貌的纷纷推了推小伙子的肩膀,险些将人推到在地。
小伙子对着哪几人的背影像是骂了一句,为首那人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准备让人教训一下这小伙子。
小伙子回头,对着白郁打量了一下,然后用很不地道的中土话说了一句:“姑娘小心,他们要打人,退后,你快!”
白郁听完,立马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见那几人迅速上前把这小伙子给围住了。
白郁原先还以为这小伙子必定身怀绝技,能以一敌十。却不想,眨眼的功夫,他就被人给按趴下了。
白郁摇了摇头:虽然很感谢你挺身而出,但是,你这……以后还是不要随意挺身而出了吧!
白郁抽出腰间的鞭子,上前,拍了拍一人的肩膀,那人刚一回头,躲闪不急,便被白郁一拳揍到脸上,瞬间捂着脸退后几步。
此人一后退,白郁便立即将手中长鞭挥向站着的那几人,个个胳膊都挨了白郁一道鞭,捂着胳膊纷纷退后了几步。
为首那男子轻蔑一笑,说了一句白郁听不大懂的西土话,然后抽出弯刀,向白郁袭来。之前还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退后了许多,地上那个小伙子却是大声提醒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