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嘉有预感是什么，直觉不想去。
“向阳一直对你有意思，他腼腆，不敢说，这次是鼓足了勇气来的，你可一定要给他一次机会。”
林嘉嘉抿了抿嘴，“乔东蕾，我马上结婚了。”语落，感觉背后的人呼吸加重了些。
“啊？”乔东蕾显然大吃一惊，结巴道：“你……你说谁结婚？”
“我结婚，日子是农历3月初九。”
“你和谁结婚？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许子健。”想到乔东蕾并不认识他，只是提过几次，又解释道：“就是去巴厘岛那次，我发朋友圈照片的那个。”
“什么？”乔东蕾惊诧到半天都没说话。
林嘉嘉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
“不是说是瞒着双方父母的吗？并没有关系的？林嘉嘉，这很久了吧，你和他假戏真做了？”语气很不满。
林嘉嘉自知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如果她和余浩扬是那种两情相悦的恋爱，她可能早就忍不住说了。那段感情让她竟然羞于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启齿。
或许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一直没有确定心意。”
林嘉嘉听到背后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嗤，想到是不相干的人，也没有在意。
电话那端的乔东蕾好像接受了这个解释，“也太突然了！嗐，一直还以为你单身。”估计是想到向阳。
林嘉嘉也感到抱歉，给人造成了假象，她记得明确的对向阳说过有喜欢的人，没想到……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身后又传来一声冷笑。
林嘉嘉实在忍不住了，转身……
凌乱的头发，憔悴的侧颜，下巴处胡子隐约冒了出来。
或许感受到异样，他转过头。
第48章
四目相对。
空气一度停滞。
林嘉嘉拿着电话的手从耳畔离开, 也没听不见乔东蕾还在说什么？
愣了不知道多久。
重现拿起手机，“乔东蕾，一会回给你, 先挂了。”
挂完电话，静谧在两人之间扩散, 林嘉嘉知道他盯着她，目光落在别处。
似乎过了许久，他哑着嗓子开口，“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出口，都懂。
见她不言, 又道：“脚踏两只船？”
林嘉嘉不想辩解, 回来的第二天就订了婚期，说不是，任谁都不相信吧！
“一直没有确定心意？”他冷言冷语的重复着她说的话。
林嘉嘉也没法反驳，确实是她说的。自始至终她的心意一直都是定的，不过最后心不随人愿罢了。
“是, ”她凉凉的开口，“我和他一直有联系, 双方父母催得紧，觉得年纪也不小了，反正要嫁人。”
触到他轻蔑的眼神，林嘉嘉心好像被啄了一下, 强颜笑道：“余总也不是好事在即吗？我们那样不明不白的，万一被发现了，怕耽误你的前程, 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感觉他的眼神听到这话变得似锋利的尖刀，林嘉嘉扯着笑容，“你这样看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男未婚，女未嫁，婚配自由，好像没有犯什么法吧？”
语落，觉得两人之间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林嘉嘉把背包挂在肩上，起身。
转身，“再见。”
再也不见。
这辈子再也不想相见的人。
没走出两步，手腕从后面被拉住。
“我和市长的女儿什么都没有，只是被市长秘书安排见了一次面。”他的声音有些急切。
林嘉嘉闭了下眼，转身，冷笑，“怎么？人家没看上你吗？”
“不是，被强行安排的，我出于礼貌而已，没有对你解释，是我不对。”他本意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可还是被人看到，还拍下了照片。
“你应该努力去追求，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此，我不值得。”林嘉嘉好心提醒，连她都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把握实在可惜。
“不，你值得。”他不敢告诉她，市长的女儿看上了他，还提出和他订婚。这一切都被他拒绝了，因为她。
“我值得？”林嘉嘉好笑，看着他，“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余浩扬愣住。
太阳被云层遮住，寒风裹着落叶在地面翻飞。带起细小的灰尘，迷了双眼。
他的面色渐渐发白，额间有细汗冒出。
……
“你挣的钱呢？”看似温温柔柔的女人，语气却咄咄逼人，一双平素和善的眼，此刻更是变得凌厉吓人。
老式的红色木质沙发，扶手处因为长期摩擦脱了油漆，露出里面的木头，一块一块，斑斑驳驳，男人坐在上面，双肘撑在膝盖上，神情默然，低头抽烟。
见男人不做声，女人拔高了音调，“啊？回答我啊？”
声音惊动了在房间里做作业的小男孩，他虽然低着头，可眼睛里的慌乱已经掩饰不住。
“钱呢？你挣的钱呢？出去几个月，难道又是两手空空回来？”女人的声音已经忍无可忍，“大姨家要盖房子，打来好几次电话，问你回了没有，明面上没提钱，那是救着这层关系，能装着听不懂吗？”
男人猛拔了几口烟，“我想想办法。”
一听这话就是没挣到钱，女人瞬间暴怒，指责道：“想办法，你哪来的办法想，能借的都借了，你再上哪去借。啊？你倒是说啊！”
“我嫁给你一天福没想到，成天就是跟着你拆东墙补西墙，日子过得连外面的狗都不如，我受够了！！跟了你这无能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
女人痛哭起来，可嘴里还在不停数落着，越说越气，越气越骂，越骂就越难听。
房间里的小男孩想把精神集中在作业本上，可外面的控诉声，声声入耳，他停住的笔，手开始颤抖。
“你个没用的废物，别人嫁老公吃香的，喝辣的，我呢，跟着你个废物要什么没有什么，走亲戚连头都抬不起来。生怕别人找我要钱，我是上辈子杀你了全家还是什么，让我这辈子跟着你这个窝囊废受苦。”
男人终于在一句句辱骂中暴怒，冲上前掐着女人的脖子，几耳光扇了上去。
女人被打懵了，头发凌乱的挂在脸上。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女人也发了疯，拿起东西就往男人身上砸。
一直关在屋里的小男孩打开门，跑了出去。
拉着男人的手，哭道：“你别打我妈！”
男人悲哀地看着男孩，住了手，站立着，任由女人的拳打脚踢。可女人显然不想罢休，也许是积累了多年的怨气，在男人下手的那刻彻底的失控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
男人在女人的眼里不再的避风的港湾，而是一次次携带着沉重的债务而来。
“没本事不说，还家暴。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我要离婚。”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往男人身上砸去，男人躲闪不急，硬生生砸在头上，瞬间头破血流。
小男孩害怕极了，哭着又去拉女人的手臂，“妈妈，不要打爸爸了。”
女人也懵了，不过还是硬着心肠哭喊，“谁让他没用的，活该，怎么没砸死，死了干净。”
男人听到这话，神色颓废，额间的血顺着眉毛往下留。
……
许久……
林嘉嘉低下眼，看着手腕上他的手，用力掰开。
快速离去。
林嘉嘉决然地走到街口，头也不回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等了一会，没听到乘客报地点，“小姐，去哪里？”
去哪？
她也不知道去哪？
家。
不想回。
想了一会，道：“去江边吧！”
或许江风能吹走她的烦恼。
车子启动，渐渐驶离商圈。
她从小乖巧，父母相亲相爱，家境优渥，烦恼对她来说就是这次成绩考得不太理想。
爸爸妈妈太爱她了，走哪都电话不停。
考了个不算好的大学，爸爸妈妈还大摆宴席。
追她的男孩子她不喜欢，又要想办法如何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拒绝别人的。
遇上余浩扬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烦恼。
如果没有遇上他，或许已经结婚了，一辈子规规矩矩，平平淡淡。
有了他，她的生命看起来不那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