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优秀作品,就连刃身上的纹路也仿制得十分相似,除了那一处著名的切入伤制作得稍显做作之外,无一处不精美,即使没有开刃,那美丽光洁的刃身上也反射着冷冷的光芒,不愧是迹部家也要收藏的名刀仿制品。
不过看着这个前任网球天才少女注视着这柄名刀的仿制品发呆的样子,看起来是不会理解到它的珍贵、精美和真正的价值的呢。
东月琉璃枝刚刚产生这样的念头,下一秒钟就看到呆呆地注视了“三日月宗近”这把仿制品很久的柳泉信雅,突然伸手过去要从刀架上把刀拿下来!
东月琉璃枝愣了一下。
虽然这个房间里陈列着的迹部家私藏刀剑也为数不少——大概是作为某种风雅的藏品所以都好好地收集和保存着呢——然而在这么多可选择的刀剑里,东月琉璃枝当然知道分寸。
她避开了那些制造得极其精美的刀剑以及名刀的复制品,选择了一柄中规中矩、即使是在实战中有所损伤或增添使用的痕迹——当然这大概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并不会令人觉得恼怒或痛心的刀。
可是瞧瞧这个顶着网球玛丽苏这种绰号的前 天才少女吧!果然是暴发户家的女儿,对这种风雅之事和该有的常识完全不理解啊!居然伸手就去拿这个房间里应该算是顶级藏品之一的名刀仿制品!那可是万一跌落在地上磕碰了都会让人觉得遗憾的好刀啊!即使是仿造品也一定价值不菲吧!
虽然帮助对手是有点圣母的事情,东月琉璃枝还是忍不住开了腔想要阻止柳泉信雅——因为让一个声称没有学过剑道的人去拿三日月宗近这样的名刀复制品出战,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啊!!
“喂……!!”她忍不住喊道,然后看到柳泉信雅已经张开的五指就凌空悬停在那把“三日月宗近”的高级复制品的正上方几厘米处,回过头来毫无表情地盯着她。
很难得地,东月琉璃枝踌躇了一下,才说道:“那个……你知道这把刀吗?你以前见过这把刀吗?”
这实际上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她们两人都知道东月琉璃枝的意思其实是“如果你不知道这把刀的价值的话就请不要乱动它”或者“即使擅自选择了不符合你实力的过于珍贵的刀剑,你也是不会胜利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过讲道理假如对偏执狂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蛇精病了……
果然,东月琉璃枝看到柳泉信雅高高挑起眉,冲着自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
右手落下去,毫不犹豫地抓住那柄名刀的仿制品,从刀架上将之拿了起来、握在手里,还真的掂了掂重量,好像对这把刀全无了解、一脸无知的样子。
东月琉璃枝简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然后,这个女神(经病)居然回答了她之前的提问。
“这把刀吗?……我知道啊。”
带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神色,她握着刀转了转手腕,就好像不太习惯它的重量,因此试图找出一个最适当的角度来握刀以适应它似的。
而且,这个女神(经病)居然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这样的好刀落到像我这样不着调的人手里,真替这把刀感到惋惜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刀嘛,应该是有灵气的造物吧?所以,我如果想要好好使用它的话,那就直接认真拜托它好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她果然大模大样地低下头去,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右手握着的这柄名刀。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你要去做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竟然真的把这柄刀当作是真人一样地认真拜托起来了!这个女生果然是蛇精病吧!!
东月琉璃枝不可思议地瞪着柳泉信雅。
然而柳泉信雅还有下文。
“……现在,这世上我唯一能够拜托并信赖的,就是三日月你。”她轻声说道,微微横过刀身,有一道冷光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在刃身上滑过。
“……你知道的吧?”
最后这句问话低得如同耳语,带着某种微微的叹息,使得作为旁观者的东月琉璃枝都为之一凛。
……疯了啊。这个女生真的疯了。
东月琉璃枝心里,一瞬间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必须把迹部君从这个疯子手里救出来才行。能够这么真实地对着一把刀喃喃低语、像是面对着一个人的家伙,说的话也好、做的事也好,都完全意味不明啊!她是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人接近或打扰迹部君的——!!
收起了自己刚才那种不合时宜的同情和怜悯,也不打算再指点对方,东月琉璃枝的脸色微微冷了下来。
“准备好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吧。早晚都是要一决胜负的。”她冷淡地说道。
她的对手握着刀转过身来,脸上似乎带着一抹奇怪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10月10日:
想了想于是在大战前把爷爷放出来客串一下【不
假如大家还有印象的话,妹子对三日月宗近的仿造品所说的话,就是在薄樱鬼卷里她曾经对三日月宗近说过的话。
所以说不定在那一刻妹子想起了那个腹黑老爷爷呢【。
明天□□大战【咦
第388章 【回归篇之一】 12
“你似乎把我当成了神经病呢, 东月君。”她的对手直率地指出这一点,然后古怪地笑了一笑。
“真是失礼呀。”柳泉信雅突然换了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续道。
东月琉璃枝总觉得,那种神情里隐藏着某种对于自己对手的嗤笑。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不由得慢慢挺直了背脊,端出优雅冷淡的仪态来回应道:“……所以?您有何指教?”
出乎意料地, 柳泉信雅并没有对她一时露出的破绽穷追猛打的意思,而是冲着她露齿一笑。
“我说啊……即使我们约定好了要比试,可是容我提醒你一句, 迹部君看起来可不太乐意做那个将要被奖励给胜者的头奖呢……”她悠悠地说道,眼睛里因为蕴含着笑意而显得闪闪发光。
东月琉璃枝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然而她认为在这之前,把其他竞争者全部排除才是重中之重——当他面前只站着她一个人, 当他看到她的优秀的时候, 他应该会对她刮目相看才对吧?否则的话,永远都会有不识相的别人来打扰他们,永远都会有奇奇怪怪的别人挤走她、霸占他的视野, 比如说——柳泉信雅?
不过, 从她们迈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比试其实就已经开始了。从挑选合适的刀剑,一直到剑道比试终了, 这整个漫长的过程中,她们两人其实一直都在隐隐地角力。
每个细节都是她们争执的关键——就算是刚刚东月琉璃枝走过来释出善意一样地打算指导柳泉信雅挑选刀剑的举动, 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有意无意地凸显自己对手毫无知识的蠢钝、借以让对手扣分的攻击行为。
只是无论她怎样出招, 对手都只有一招【蛇精病 】来回应, 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而现在, 以不变应万变的对手,终于要开始出第一招攻击了。
“……所以,我们比试的奖惩制度不如稍微改改吧,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如何?比如……比试的失败者,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从今以后再也不可以来打扰迹部君的生活,怎么样?”
柳泉信雅好整以暇地笑着,手里握着那柄刀,看起来甚至连握刀的姿势都不算是太正确,刀尖垂下、毫无气势,就像是小孩子拿着什么不趁手的、过大的玩具一样有点愚拙。
东月琉璃枝冷哼了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她压着嗓子简短地回答道。
同样身在这个房间中的迹部当然也听到了这一番交谈,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沉着脸一言不发。
随后,东月琉璃枝和柳泉信雅两人,以及迹部大爷和老管家米迦勒,都来到了那间大厅里。
因为是非正式的场地、非正式的比试,东月琉璃枝体贴地出于“也许对手连正规的剑道比赛应该遵行的礼节和规矩都不太清楚”的理由,提议两人相对而立、比试直接开始,以先击中对手身体的任一部位者为胜者。
柳泉信雅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于是现在她们两人相隔大约两米远面对面站着,东月琉璃枝暗想假如自己不先架起刀的话对手恐怕连出剑前的起势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所以就双手握住刀柄、把自己的刀竖了起来,摆出了预备攻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