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丝合缝。
……柳泉被这种“天凉了让赤部破产吧”的霸道总裁既视感苏了一脸。
说起来同样是霸道总裁风,宗像礼司和迹部景吾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迹部大爷那种霸道总裁风嚣张到了极致,有的时候简直是那种言行举止可以把对方强行炮灰的风格,然而由于很快能够发现他言行里对其他人的关心,所以并不让人心生排斥,最多只是在被无意中炮灰的时候摸一摸鼻子,说一声“嘛,不过这就是迹部君的风格啊”就可以轻易揭过,下次还是可以和他一起愉快地玩耍(大雾!)。
然而宗像礼司的这种霸道总裁风却是另一个极端。平时端肃圣洁(?)得如同庙里的神像一样,完全不负同学们对他的那个“品行方正大明神”的形容;然而接近他之后才会慢慢体会到他光辉灿烂的外表之下,内里全是黑泥,每次微笑着说出正义的语言(!)时背后总会附带一些让人心里发毛的特别含义。
她看到迹部大爷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人好有趣啊要不要在他面前来刷一发[真 蛇精病]的风格呢】或者【今天心情有点糟然而看到这个人的话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蠢事让自己心情变好的吧】。
然而看到宗像礼司的时候,却只会觉得【唉今天玩家的智商又不够用】或者【糟糕我感觉自己又要上当!】。
难得今天下午他没使唤她去跑腿或者做更繁重的任务——不,其实仔细想想,拼完两千片纯白色的拼图这个任务已经很难以置信了——柳泉决定保持自己健康向上的心情,绝对不要因为看到宗像礼司又打算喷谁一脸墨汁而感到唉声叹气前途无亮!
她笑了笑,继续低下头认真地寻找着正确的拼图。
窗外的天色渐渐沉淀成了全黑。生徒会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明亮。
柳泉早就因为拼图的任务太过艰巨又烧脑,而把端庄(?)的仪态抛到了脑后,坐在地上、半欠着身子,左手单手扶在地面上作为支撑,上半身微微探出去,右手伸长了在那一堆拼图里翻找着自己需要的插片。
因为这个动作,她的长发从身后绕过肩膀滑落到身前来,遮挡了她部分视野;于是她微微偏过头,把身子压得更低一些。
宗像礼司似乎也在全神贯注地寻找着他所需要的拼图。他坐在距离柳泉大概有几步远的地方,手旁已经逐渐显出应有形状的那一大片已经拼好的拼图,比柳泉手边的半成品面积足足大一倍。很显然即使是纯白色的拼图,他也完全不感到陌生。
第95章
然而丧失了图案上的参考价值、只能凭借不规则的边缘形状来对照, 毕竟给他们两人的拼图大业设置了不小的障碍。
宗像礼司在细框眼镜之后的那双眼睛也微微沉下、眉心稍微皱了起来, 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他好像想到了满意的结果,眼中微微一亮,盘坐的姿势稍微舒展开来、上半身压低一点往前探出, 打算探手到那堆零散的拼图中去拿某一片——
正巧此时对着自己的成果冥思苦想、终于又发现了一片拼图能够对得上的柳泉, 啊的叫了一声,也同时猛地往前一倾身,伸长了手要去捞那片被她锁定的拼图。
什么?你说接下来一定就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额头碰额头继而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定紧接着还会爆出粉红色隐藏事件】的CG回想?!图样图森破了啊骚年!基本上这就不是一个乙女游戏好吧!!
于是下一秒钟咚的一声,柳泉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宗像礼司的前额。
柳泉发出嗷的一声痛叫, 一瞬间疼得当即就飚出了两管——眼泪。
鼻子酸痛得简直像是马上就要四分五裂掉在地上。柳泉往后跌坐回去, 右手捂着鼻子,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完全是出于应激反应, 简直想忍都忍不回去。
被这么结结实实的一撞, 宗像礼司大概也很痛, 他下意识伸手揉着前额被柳泉撞到的地方, 指节顺便屈起来推了推被她撞歪的眼镜, 然而语气还是很冷静——
只是声音稍微有一点变形。
“哦呀, 撞到了呢。没事吧,柳泉君?”
柳泉还一只手整个盖在鼻子上——顺便把嘴也盖上了——只露出两只眼泪汪汪的眼睛,挂着宽面条泪, 听见他因为疼痛影响而稍显低哑的嗓音, 于是就这么抬起头来, 却好像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宗像礼司看清了她那副“T_T”的表情,叹了一口气,继续揉了揉自己前额疼痛的部位,然后又改用一根指头按揉了一下那个部位四周,确定没有被撞出一个大包来,于是拿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闭上眼睛用手指按了按鼻梁两侧和内眼角的位置,显出十分伤脑筋的样子来——此刻他的表情终于带上了几分无奈,原先那种“品行方正大明神”的模样崩解了。
“我说啊……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来偷袭我呢。”他终于放下了手,显然额头上的那一阵疼痛过去了。看了看柳泉还是一副继续飙泪的可怜样子,他想了想,起身往前挪动了一点,半蹲到柳泉面前,把眼镜重新戴回去,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她。
柳泉虽然因为那次碰撞而飚出了两管宽面条泪,然而她原本就视力上佳,隔着一层水雾也能勉强看清宗像礼司现在的样子——他的前额正中有碰撞形成的红痕,好在看上去并没有肿起来;此外他的鼻梁两侧也有眼镜的镜框被波及而撞出来的小小的红印,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看清楚了生徒会室室长并无大碍之后,柳泉鼻子的酸涩程度正好也降低了一些,她终于能够勉强克服那种疼痛、发出一点声音来了。
正好赶快替自己辩解一下。
“对、对不起!”作为小卒子就是这么悲催,虽然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动作、很难判定到底是谁的错,然而炮灰不背锅,难道还要让领导来承担责任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一张口,被牵动的鼻泪管又开始作用,她条件反射似的又流下两道眼泪——柔弱小白花形象简直一秒钟get!
宗像礼司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然而他的身上不知为何却散发出一股无奈的感觉。眼看她的右手还是捂住自己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眼睛和两道宽面条泪在外面,他咳嗽了一声。
“哦呀,不把手放下来吗?难道……是因为流了鼻血,不想被我看到?”
生可忍熟不可忍!!
柳泉顽强地把手捂在鼻子上来回揉着、缓解自己那快塌了的鼻子犹存的酸痛感,大声答道:“错!是因为鼻子塌了卖相太难看所以不能放下手来!”
宗像礼司一怔,随即微微低下头,发出一阵呵呵呵的笑声。
不过与柳泉预想中的那种【大魔王的邪恶笑声】不同,他这么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意外的——有点柔和?甚至缓解了他身上总是隐约带着的那种威压、鬼畜和高不可攀感(?)。
“没关系,不会比伏见君那张可怕的脸还糟糕的。”他一本正经地安慰(?)她道,顺便十分自然地伸出右手扣住她顽强地巴在自己脸上的爪子,微微用力将她的右手从脸上拉了下来。
……其实她看上去也还好。鼻子没塌也没歪,只是鼻头因为碰撞和飙泪、还有刚才她一通乱揉而显得红通通的。脸上还有清亮的泪痕,眼眶也是红的,双眉因为疼痛而可怜兮兮地撇成八字形,嘴唇也扁着;被他这么一看居然还抽了抽鼻子,完全是一副仓鼠的既视感。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笑出来真的有点不厚道,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很恶质地笑了。
“下次要撞到别人的时候,记得用你的超能力把对方定住呀。”他居然还给她好心地出了个主意,“上次体育祭的时候你对伊佐那君和周防,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柳泉又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怒视着他。
“距离那么近的情况下你让我怎么使用超能力!等我在心中想到了‘室长快定住’这件事的时候,早就已经撞上了好吗!”
宗像礼司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也许是种错觉,看到她愚蠢的样子以后,他好像心情变好了……?!
“哦呀,这么说来,有必要加以练习呢。”
柳泉一呆。“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