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露着一丝藐视,仿佛二人在他眼里,皆是蝼蚁般的存在。
下一刻的动作快到让人来不及闪躲,风旋电掣般,让人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在头脑放空的一瞬间,应劭就已经绕到他们背后。
两人背部正中一击,皆是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反击,跪倒在砖瓦上。
应劭似是赞赏的道:“很不错了,两个小辈能在我手上撑到这么多回,已经活的够本了。”
他走到澹台青身边,俯下身来轻笑着,语气阴恻恻的道:“我知道你心里还在乎着易梓骞,你放心,他的这半辈子会牢牢的握在我手里的。”
说罢,面上透着些几丝疯狂血气,将要对澹台青痛下杀手时。
“住手!”一声威严高喊,此声熟悉的让应劭手腕一顿。
可下一瞬又没有丝毫犹豫的往澹台青头上拍去,他清楚不能让此人活着,只要澹台青活着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易梓骞。
赶来那人见应劭任要痛下杀手,将剑拔出,掷向应劭。
应劭只得收手,否则将被这把剑削去整个手掌了。
他看着直直插入砖瓦中的那把精湛玄剑,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白曜剑。”
来人一身玄服,嘴上蓄着短须,面容上的几道鸿沟,却掩不了年轻时的光芒万丈。
此人正是邀月派掌门田风。
田风脸上有痛惜,道:“子沐,别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
应劭见他时有一瞬间的呆滞,听田风唤起旧名,不禁眼瞳一缩道:“我不是,别用那个名字喊我!”
田风道:“放了那两个孩子,我们好好谈谈。”
应劭上一瞬仿佛还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下一刻又凶狠了起来道:“想都别想,你,你怎么可能醒过来,不应该的,你和黎重都应该死了才对。”
“没有什么奇怪的,掌门和暗香谷谷主本就有着师门情谊,岂会向你这种人一般残害同门。”
梁钰清一身白衣,从田风身后走出来。
田风挡住了他,示意让自己来。
陆朗见他来了,紧张的用口型问他道:“要不要紧?”
陆朗虽然伤的重,可还没有到那种生死攸关的地步,有气无力的摇头。
瞥向澹台青时,却觉得他眉头越发紧蹙,身体摇摇欲坠,情况不甚乐观,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澹台青确实是忍受着体内的血脉翻涌,他眼前看不清东西,方才那两掌之力断了他的大部分经脉,伤了他的根基,导致一股郁结之气在他体内乱窜。
再加上此时此刻的头疼欲裂,更让他难以忍受,身体都沉重了起来,跪也跪不稳了。
应劭听此怒目圆睁道:“闭嘴,你知道些什么?你们又知道些什么?”
田风见他愈加癫狂,怕他再度杀人,尽量柔着语气道:“这些年,你受累了的确是不好受,我心里清楚这一切,因为筱萱的缘故。”
应劭听到这个名字,猛地心里一痛,他辛辛苦苦遮掩的情意,就这么被田风轻易揭露出来,仿佛一个□□的伤疤,被人耀武扬威的观看着。
他双眼赤红,开始语无伦次道:“你清楚什么,一个个都胆小如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去拥有,可她偏偏为什么,我那么爱她,她要离开我,跑下山去跟一个野男人成婚生子。”
田风深吸一口气,振声道:“我的确爱过筱萱,可我也尊重她的任何选择,当初也并非不敢去向她表明心意,只是我心里明白她与我不过是兄妹之情,且也仅仅于此。”
应劭却不管不顾他的辩驳,大喊大叫道:“你是这般,那当初最献殷勤的黎重呢,他也是这般?借口,都是借口而已,你们在怪罪我,怪我杀了那个男人,害得筱萱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田风听他提起此事,心中一痛,不禁暗中捏了捏拳头,
那是个雨天,当他推开院门,见已经大着肚子的筱萱,抱着那个男人未寒的尸骨不肯放手,脸上也没有什么哀凄之色,只是双眼都红肿了,将眼神放空不知在看向何方。
将此事压下心头,苦口婆心道:“小师弟,别这样一错再错了,放了这两个孩子,筱萱若是再世会愿意看到你成了这个样子吗?”
应劭听得小师弟这个称号,先是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大笑了起来道:“她若再世,我难道不会这样了吗?”
“不要紧,我还有梓骞,不能让他再次爱上别人,落得跟筱萱一样的下场。”应劭他已经疯癫了,眼神无助的看向四处,猛地锁定一处,向易梓骞所在房间奔去。
田风哪会儿给他这个机会,冲上前去与应劭纠缠起来。
应劭从前武艺就不如田风、黎重,不多时就落了下风,被他钳住了双手,咆哮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田风因着他已无人质在手,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道:“够了,应子沐!你让筱萱断了活路,生下梓骞便撒手人寰,害得梓骞早早没了娘亲,现下又要重蹈覆辙,强制干涉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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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我们三个中, 你的确是对她用情最深的, 可你又做了多少让事来伤害她!”
应劭挣脱不过田风嵌固, 赤红着双眼咆哮着:“你不懂,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 我亲眼看着她和那个男人,颠鸾倒凤,快乐的很!”
田风脸色一变, 蹙眉道:“应子沐,你恶不恶心,我都替你恶心。”
应劭又垂下头, 低头丧气道:“是, 我恶心, 我恶心。那天她穿着喜服, 敷粉点唇, 笑的比谁都好看一千倍,一万倍。可是她身旁那人, 不是我, 不是我......”
田风见他如此执迷不悟,不禁哀叹一声, 以掌刀敲晕了应劭。
梁钰清一手搀扶着澹台青, 一边环抱着陆朗, 从房顶落下。
陆朗嘶哑着声音道:“谷, 谷主呢?”
田风回身道:“黎重他伤势还未痊愈, 仍在修养中。”
陆朗这才放下心来。
梁钰清看着晕过去的应劭, 有些不敢相信,一手掀起血雨腥风,造成许多桩灭门惨案,连门派里的师伯都遭到毒手的幕后人,这便就落败了。
他瞬间有种不真实感,喃喃道:“师傅,你准备如何处置他?”
田风回忆在山上四人在时光,是他这辈子最荡然无忧的日子,他闭着眼唏嘘道:“纵然是恶贯满盈,可我依旧无法对小师弟下手,可手上数条血淋淋的人命......”
“唉,还是把应劭交给少林寺的智缘大师处置吧。”
梁钰清一向是听他家师傅安排,便点头应下了。
“不,不行,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渣滓,我要杀了他,替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陆朗用尽力气说着,因着情绪激动,而后渐渐没了声响,晕了过去。
梁钰清见他昏过去,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无奈的看向他师傅。
田风对梁钰清道:“让陆朗放心,少林寺有一处禁地秘窟,若是应劭继续冥顽不灵,则会被囚禁至秘窟,永远在暗无天日中了此一生。”
梁钰清颔首,田风便进了房屋,见易梓骞已然晕厥,双手还被梁上红纱束缚着。
田风赶紧把红纱解开,发现他手腕都被勒红了。
他用被褥裹住易梓骞雪白的身体,轻按脉搏一探脉象,不禁摇摇头长叹一声道:“造孽啊。”
待易梓骞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里,身上衣物倒是穿戴整齐,以为是应劭又把他弄到什么鬼地方,正要坐起来。
门吱呀被推开了,进来正是梁钰清。
他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梁钰清端着药,放在他桌上关切道:“可好些没?”
易梓骞觉得腰部酸肿疼痛了些,摇摇头道:“无事,倒是钰清你怎么在这儿?”
梁钰清便把来龙去脉与他讲清了,其中包括应劭与他娘的事情。
易梓骞听澹台青这厢刚脱离刺杀险境,又马不停蹄的来救自己,只是沉默着,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梁钰清见他沉思,轻声道:“小郎君?”
易梓骞回神道:“那,那他们无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