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蝉喧到底是看不下去了,他将照片丢在桌上,长吸一口气。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站在他身后的郑经理干咽了下,答道,“还在进行中。”
“不过……听对方的意思,是有些松动了的。”
宋蝉喧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他回过神来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郑经理,眼神凌厉。
“明天陶桃就要回剧组了?”
郑经理点头,“是的。”
“媒体那边……真要都撤走吗?”
宋蝉喧颔首,“自然。”
“就当是最后的狂欢,让他高兴高兴好了。”
早上七点半,赵维便打车到了江泠家小区门口等着金闪闪带自己一起进去。
金闪闪很快也到了,接上赵维后叮嘱了他两句,让他把嘴闭严实,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自己都得掂量清楚。
赵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打从昨晚收到陶桃发来的地址时,赵维就知道陶桃和江泠在一起了。
也是,这些日子以来陶桃都没音,恐怕一直是和江泠在一起的。
赵维虽然不怎么喜欢江泠,总觉得他高高在上,但是不可否认,江泠对陶桃很好。
赵维自认没什么资格发表意见,但是只要陶桃能高兴,能快乐,赵维就觉得值得。
陶桃那么好的人,赵维是打心眼里希望他快乐。
回剧组的路上是赵维开的车,陶桃上了车还趴在窗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完全看不见那栋房子,陶桃才收回眼神。
陶桃一回头,便撞进了江泠的双眼里。
江泠的眼神温润平和,却让陶桃心跳加速。
江泠握住陶桃的手,用另一只手理了理陶桃被压扁的刘海,轻声道逗趣着,“不想走?”
陶桃点头,闷闷地靠在江泠身上,“下次回来,是不是得等拍完了?”
江泠想了下,“嗯”了一声,“恐怕是。”
“你的戏份不多了,再加上尙青改了剧本,如果顺利的话,一周就可以结束,到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陶桃仰头看他,“那你呢?不和我一起?”
他此刻的模样稚嫩可爱,江泠忍不住俯首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下。
“我恐怕还有十多天。”
听江泠这么说,陶桃便连连摇头,“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回来做什么,我就在剧组等你杀青好了。”
江泠微微一怔,盯着陶桃看了好一会儿,又一把抱住他,埋首在他的颈项之间。
他看上去那样简单天真,竟能将等待这件事一语带过,好像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又心甘情愿等待自己。
在陶桃不知道的时候,因为他一句自然而然随口而出的话,江泠的心中那层峦叠嶂的山峰中却惊起了一阵又一阵风。
“陶桃。”
陶桃点头,“怎么了。”
江泠心里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更加用力地拥抱他。
第77章 乖
江泠和陶桃到剧组时已经是中午了,尙青早早得雇了一批保镖守在片场外面,打算隔开那些媒体。
不过让尙青意外的是,江泠和陶桃还没到片场,外面守着的媒体就都撤走了。
尙青担心他们都去了酒店蹲守,忙联系了在酒店的制片人,让他务必保护好江泠和陶桃,谁知道制片却告诉他,酒店门口的媒体也都离开了。
尙青一愣,很是吃惊。
他原以为江泠回来后和媒体之间免不了一场明争暗斗,可这场仗还没开始打,敌方竟先一步撤走了。
尙青隐约觉得不对劲,可现在又无暇顾及这么多,只好吩咐了酒店那边的人,让他们继续守着,不能出半点差错。
陶桃和江泠从后门进了酒店,金闪闪走前,赵维走后,周围还有保镖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将他们团团包围,很难拍到什么蛛丝马迹。
直到进了酒店陶桃才知道,媒体早就消失了。
赵维听说媒体走了,抑制不住地高兴起来。他本来还担心自己一个人守不住,没想到车到山前必有路。
陶桃看了江泠一眼,却开心不起来。
陶桃是知道的,那些媒体都是宋蝉喧安排过来的,宋蝉喧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他一定早就谋划好了巨大的陷阱等着自己。
见陶桃面色紧张,江泠握了握他的手,朝他摇头。
“不用担心,就算拍到了也无妨。”
陶桃深吸了口气,虽然点了点头,却始终放不下心来。
没有了媒体的打扰,拍摄也变得顺利起来。
连续几个镜头拍下来,陶桃渐渐进入了角色中,像是回到了自己和江泠都没有离开过的时候。
尙青改了剧本以后,李想的结局就变成了开放式的,但是陶桃能感觉出来,李想的结局是悲惨的。这是时代的悲鸣,也是弱势群体的哀嚎。
陶桃喜欢这个结局,喜欢这个剧本,也喜欢李想这个角色,他想用尽全力去守护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因为江泠,更因为他自己。
傍晚时分,陶桃和江泠连续拍了几场亲密戏,场场都是一条过。
尙青坐在监视器前面看着江泠欲望深沉而又压抑的双眼还有陶桃那绯红的脸,竟也觉得狭窄的房间热了起来。
三场不算露骨的亲密戏拍下来,陶桃的脸有些红,身上也热热的。
江泠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又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还能继续吗。”
陶桃连连点头,“能。”
待陶桃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后,尙青拿着剧本走到他们面前,很是赞赏地看着陶桃。
“表现不错,再接再厉。下一场拍完就收工了。”
陶桃点头,心里有点紧张。
下一场戏的重要性,整个剧组都知道。
见陶桃身体紧绷,尙青搬了个椅子坐了过去,翻开剧本给他讲戏,“这场戏是重中之重,我希望你忘掉剧本,忘掉自己,忘掉灯光摄像也忘掉镜头,只记得你面前的这个人。”
尙青说着,拍了拍江泠的肩,“你也一样。这场戏只能一遍过,如果再来一遍,一定会有隔阂。”
“你们要做的就是像一对最寻常的恋人一样爱对方,但是这爱里还要交织着你争我抢的胜负欲,你们谁都想要赢,谁都想要略胜一筹。”
“陶桃,你能做到吗。”
陶桃将眼神从剧本上移开,抬头看着江泠,看着江泠那双冷静的眼里浓厚的信任,陶桃抿唇,笑了起来。
“我可以。”
待陶桃和江泠准备好后,片场里进行了最后一次清场,除了两个摄影师和尙青,其他人都被请了出去。
尙青坐在监视器前盯着屏幕看,摄像已经开始拍了,比起剧本,这场戏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发挥,所以尙青必须在漫长的镜头中寻找他们的感情达到顶峰的那一刻。
这场戏原本定在了拍摄中期,可那时候江泠和陶桃还在暧昧,尙青料想陶桃也难进入状态便一直这么拖着,到了今天刚好可以放开胆子拍。
对于尙青来说,这场戏不是情|欲的表现,不是世俗的色|情,剖开那爱欲的外衣和交融的肌肤相亲,这其实是一场两个身处泥潭的人互相攀附妄想走出沼泽的争斗,他们以为能走出去的人只有一个,可谁也不知道的是,没有人能真正走出去。
到死,他们都要在这漆黑肮脏的地狱里呼吸着最后一口布满灰尘的空气。
狭小而又破旧的宿舍床上,洗得泛白的床单上两具身体相互纠缠着,谁也不肯让谁占据了上风。
陶桃一手抓着床边的铁杆,一手压着江泠的肩膀,双腿灵活地从江泠腿下抽了出来,又半跪起来用小腿压住江泠的膝盖,整个人翻到他身上来。
江泠抬头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后颈将陶桃扯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压上去,将他的手从铁杆上扯了下来,有些凶狠地啃噬着他的嘴唇,将那泛白的嘴唇咬出血珠来,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他们彼此交织的嘴唇。
陶桃仰着头迎合他,却又不肯服输,挣扎着想要翻身,被江泠一下子扯开了身上破旧的白色t恤,随手扔在了地上。
似是被激起了浓厚的胜负欲,陶桃咬着嘴唇一把推开江泠,整个人翻身跪了起来,捧着江泠的脸狠狠吻他。
江泠身上的衣服很快也被陶桃扯了下来,镜头上移,监视器里只能看到他们交织的头颅和互相纠缠的双手,那样热烈却又那样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