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攻得分(16)

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觉得陆鸣川要从她手里跑掉了,而这种过度的醋意,已经让两个人的关系岌岌可危。

陆鸣川猜想蒋夏娇心里应该也有数,但是分手这种事,他还没准备先提出来。

当陆鸣川和魏承毅乘坐电梯到达Fme的地下二层时,梁禧对于这两个人的到来还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陆鸣川今天会过来,那么打死他也不会答应董迪伦的这次邀约。

他在做一件让会他的职业生涯蒙羞的事情,而显然梁禧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见到陆鸣川。

但好多事情就像是完美遵循了墨菲定律,只要有变坏的可能,那么就一定会变坏。

梁禧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等待着上场,他从自己的黑色剑包里取出那个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头盔。他的手掌落在头盔金属网格的一面,与上面用彩漆喷出的猎豹涂鸦对视,错觉之下,那只栩栩如生的猎豹仿佛转动了一下眼珠。

梁禧回过神,眨了眨眼,忽然感觉心跳漏一拍……他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就这么一次了。

梁禧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有这么一次,他在拿到奖金之后就会彻底远离这个他不喜欢的赛场,他会堂堂正正站在国际舞台上,以国家的名义拿下荣誉的奖牌。

十二点的钟声在地下二层彻响,与此同时,候场期间播放的古典乐被掐掉,音乐断掉的一瞬,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从楼上楼下的看台传来,片刻间如同浪潮吞没了这个疯狂的夜晚。

酒店的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打通,地下二层是赛场,普通观众席环绕在四周,而楼上则是相对舒适的坐席,有巨型液晶屏幕悬挂于中央可供实时转播——在这里唯一不能做的只有拍摄,除此之外,无论是大声叫好或是用各种方式哄台都被允许,甚至,如果有花不完的钱也可以选择直接撒出去。

梁禧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跳一声声变得越来越快。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赛场不应该得到认可也不应该参与其中,然而,在他听到这些呼声和比赛的哨声时,他却无法克制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更无法克制自己对胜利的渴求……无论是什么样的比赛,他都想赢下来。

梁禧的出场被安排到了最后,现在是凌晨一点,前面两场比赛已经结束,梁禧将保护服换好,戴上了那个画着猎豹涂鸦的护面,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按照地下比赛的规定,所有选手都将不会穿戴保护服内的护板,胸膛没有任何硬物保护,相当于仅仅穿了一件厚点的衣服就上场,每一次刺到身上都是真伤,如果力气用大了,那就不仅仅是青一块或者破皮的结果,他将面临着骨折、肌肉损伤等等危险。

害怕吗?

梁禧问过自己。

当他第一次参加地下比赛的时候,他曾经是退缩过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何想起一些关于陆鸣川的记忆。

那人小时候仗着自己的技术十分嚣张,实战训练的时候常常不穿护板,有次被梁禧发现,震惊地指责:“哥哥,你这样多危险啊。”

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他们根本没机会刺到我,穿不穿护板都一样。”

长大了,参与的比赛水平越来越高,自然不会再有这种现象发生,然而陆鸣川一句话却让梁禧印象深刻……他不害怕的,他想要像他的鸣川哥哥一样勇敢,如果哥哥能做到,那么他也能。

只要不被刺到就好了,梁禧最后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出场的,也是我们今夜狂欢的最后一场节目,相信大家对‘猎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那么我就不过多介绍了,下面就将舞台交给他和他今天的对手!”

伴随着主持慷慨激昂的串词,伴随着全场的欢呼和叫喊,舞台的阴影下,一个身影缓缓走出,聚光灯打在他的护面上,一只栩栩如生的猎豹正龇出尖牙,随时准备袭向敌人的喉管。

地下一层的看台上,陆鸣川目光猛地一凌……

第十四章

对手身高将近两米,肌肉块哪怕被厚实一层保护服罩着,仍旧凸显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这个人代号“巨人泰山”,听说是在C国地下赛中挺出名的一位人物,出名的主要原因不止是因为他的体型,更是因为他在比赛中展现出的力量感。大部分竞技似乎一直对高大健壮性的选手青睐有加,其原因就是他们流露出的强悍和超乎常人的体格。

梁禧在上场之前还祈祷过,希望自己的对手至少是个正统运动员出身,现在看来是打错算盘了。

泰山是从地下格斗场一路摸到击剑的地下赛,这里的老板大多自诩“洋气”,看不上单纯格斗场的粗暴和野蛮,相对而言出手更加大方,因此选手挣得也多。

泰山看上了这里优越的金钱奖励,仗着他格斗的经验毫不畏惧流血受伤,一路硬碰硬顶了上来,成为梁禧今天的对手。

“小子,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号,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比较技术的……”场地中央,泰山立在梁禧面前,护面上涂鸦着狰狞的面孔,总让人想象那铁网格后面的人,是否也永远是这副凶狠的样子。

“我挑战你,是因为赢了你得的钱多。”泰山发出一声冷笑,手臂在前方糊弄地晃了两下当做敬礼。

这里的场地没有剑道,也没有正规比赛中用到的手线。

只要能刺中对方的有效部位,遍布于特质金属衣上的红外线就会感知,同时裁判器给予反馈。

梁禧对于对方的挑衅没有过多回应,他只是一板一眼敬完礼,回到画着开始线的地方用实战姿势站稳。

头盔里面,梁禧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也听得见外面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疯狂的呼声。

开始令下!

红方的猎豹箭一般窜出,那速度仿佛真的在扑杀羚羊。纵使泰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知道那人的速度非同寻常的快,但仍旧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逼退。

他忙不迭后退防守,然而已经太晚——没有哪只猎物能逃过猎豹的突然袭击,梁禧尽全力爆发的一剑就是要在气势上先声夺人!

“滴——”

场地中央悬挂的巨幅灯板红灯亮起,在观众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梁禧已经率先得分。一击毙命,剑尖正中泰山的胸口。

对面的大块头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抚在梁禧刺过的地方,他闷笑两声,随即提醒道:“你会为你的手下留情而后悔。”他是指梁禧刺在他胸口上的力度,点到为止,只留下轻微的疼痛。

“这是我的事。”梁禧站回到开始线。

这不是地下赛的普遍打法。

以血腥刺激著称的地下赛,受伤是家常便饭,他们经常需要将对方打到毫无还手之力的程度,否则就会被对面击败。弱肉强食,地下赛的存在就是为了回归人性中某些最原始的东西。

而猎豹惯用的“点到为止”,非但不会赢得尊重,反而会让一些老板大失所望——毕竟他们花大价钱来看的可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体育比赛。

“看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来看‘猎豹’的比赛就跟看正规的击剑比赛没差的。”魏承毅在楼上的看台,下巴对着实时转播扬了扬。

电子屏幕上,两个人已经开始后面的比赛,有了先前第一剑的经验,泰山变得谨慎而且有所防备。两个人的剑尖在不断交战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圆弧,而放大的音效也将这种金属碰撞的声音传递出来,震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陆鸣川对友人的闲聊充耳不闻,他双手交握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当然认得出梁禧,这个身影在他眼前、梦里、回忆中都出现过太多次。如果说仅凭远远一瞥还没有办法确认,那么,就在梁禧跨出第一次弓步进攻的瞬间,陆鸣川心中所有的猜想都被敲得粉碎。

他不明白,小时候那个乖乖跟在他身后的弟弟怎么就会走上这么一条路,那种明亮到让人怀疑年龄的目光背后,怎么会隐藏着这些灰暗又反叛心思。

愤怒、后悔、担心……种种情绪在陆鸣川心中轮番上演,他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关节发白。

魏承毅对陆鸣川此时的挣扎一无所知,他自顾自分析着赛场上的变化:“五分钟过去了,‘猎豹’拿到4剑,而‘泰山’只有两剑,看这个样子九分钟时限内肯定打不满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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