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见他那次，夏天哭着说，“霑哥，这么多年了，我心里真的只喜欢你一个，没有过别人。”
“小天，我说过了，咱俩没什么可能。”
“霑哥，我知道你眼光高，可是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小天，这世界上，好多事都可以妥协，唯独喜欢不可以。”
夏天人长得漂亮，眉眼间是当下流行的阴柔美，一次偶然遇见后生生追了高霑两年半，高霑一直当他是弟弟，他那会儿出了事也是高霑帮忙处理的，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之后，夏天找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再见。
“霑哥，小天他又喝多了。”
“你告诉他，这样只是伤害他自己，给别人增加烦恼。”
“霑哥，这大过年的，您来一趟吧。”
“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不用再见了，你打给他家人吧。”
辛焰出来的时候，高霑把电话挂了，远远看着他，谁都不可以，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辛焰从警局出来便看到高霑那辆奥迪停在每天那个固定地方。现在，连陆晓飞都知道，警局旁边那个车位是给辛支队的哥哥留的，就差树个“专用”的牌子了，反正谁都不能用，于野听了只是哼了一声撇撇嘴，狗男男！
上了车，辛焰拍拍头上的雪，习惯性地拿起车上一瓶水就往下灌，“渴死了。”
“凉，慢点喝，大冬天的你们局里连水都没有么。”
“不是没有，是顾不上，今天一天来了十几拨人你都不知道。”说着，辛焰又灌了一口。
高霑偏头看着人，水从他喉咙滑下，喉结微动，绷紧的线条让人想犯罪，于是心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个念头，“辛支队，我能亲你么？”
彼时辛支队嘴里正吣着一大口水，闻言，这一大口水果断喷了出去。
高霑拍拍他后背，然后笑笑地看他拿纸巾擦翻盖箱，“有这么激动么？”
“咳咳——激动个鬼！这是堂堂警局门口。”辛焰一脸见鬼的表情，脸色却抑制不住地微微发红。
“警局门口怎么了，警局里面我也可以的。”
是，他上回不是没说过，臭流氓。
“再说了，不管在哪儿，我亲我自己男朋友天经地义的事，你不同意么？”
“你——”故意的，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每次都撩，还这么会撩，真是以前没想到的事，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禁欲脸，一肚子坏水。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能不能？”高霑凑近了问。
“……我说不能，……那个，你就——不亲了？”某人心虚地小声问。
“当然，要你同意我才亲，省的你回头又摔我。”
是上次的事，自从他俩说开了，高霑免不了连哄带骗地把人带回家去，有天辛焰刚冲完澡出来，他突然从后面抱过来，辛焰抬手就给他一个侧摔。高霑当时躺地上揉着腰说，“谋杀亲夫啊，我的腰可是关系到你日后的幸福。”
辛焰把毛巾扔他脸上了，“你可得了吧。腰不好还敢乱撩。”
“哎，好不好试试才知道，要不试试？”高霑拉着他一顿闹腾，最后还是被辛焰镇压了。
高霑也是很困恼，我这都是过了明路的，什么时候能坐实了男朋友的位子。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人家辛支队擒拿、格斗技巧纯熟，有着绝对的势力。
这会儿，辛焰回头看看警局大门，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人，那人眼底温柔，泛着水光，唇角勾着像要邀请你干点啥，嗯——辛焰不自觉地内心动了动，口水一咽，鬼使神差地答了“能”。
得到肯定的答案，高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下一秒便倾身过来，带着他身上那浅淡的味道，这一方空间都要被他的气息笼罩。
妈的，不行了，为什么每次他一靠近，心跳都好快，辛焰喘了口气，抬手撑住了他靠过来的身体，“一分钟，行不行？”
高霑笑了笑，把他的手握在胸前，身体没退回去，顺势贴到了他耳边，“行，那我要开始倒数了。”然后开始慢慢倒数，“59，58，57，56，55……”
瞬间，辛焰觉得耳朵连带着身体，升腾起一阵止不住的又痒又热，妈蛋，这谁顶得住，哪有这么玩耍的，去他的一分钟，辛焰一闭眼贴过去。
倒计时54截止。
由于少的可怜的接吻经验，曾经的直男辛支队只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便火速退开了，就这样心脏砰砰狂跳，脸已经烧成了两片云。
高霑哪能轻易罢休，这家伙好不容易主动回，于是果断扣住了人，就着这个姿势重新吻了回去，在柔软的唇上辗转，润开了又慢慢舔开缝隙，一点点探了进去。
辛支队一向清醒的脑子早就糊成了一锅粥，除了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一动不动任人侵略。
直吻得两人不剩一点氧气，呼吸都要暂停，高霑才欲罢不能地退出去，伸手捏了捏他耳朵，盯着眼前那副迷糊的表情看。
好半天，辛焰好不容易喘过这口气，气急败坏地说，“看什么，躲开点。”
“你好看。”高霑就手擦了擦他唇上的水渍，抬手摸他头，“走了，回家吃年夜饭。”
“不吃。”某人竟然在赌气，为什么每次都被他亲得乱七八糟五迷三道的，经验这么丰富都从哪儿来的。
“饿死了，等了你一晚上了，就偷吃了一口菜，晚会也看得没意思。”
“都让你先吃了。”
“不要，年夜饭必须得等家里人一起吃。”
“我什么时候同意——”辛焰想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当家里人了，那几个字却梗在了嗓子眼里，没了下文。
高霑听他没动静，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别扭，“没事，以后再说。”
辛焰低头不语，不是因为那几个字别扭，你给的依赖感，我这辈子没敢奢望过，终将腐烂的人生里会出现一束光，晃得刺眼，让我有了想踏出阴暗泥潭的渴望，我可以么？
你做过的事，走过的路不曾远离，一直藏在心里某个角落，时不时提醒你：让我出去玩会儿吧。世上有沉沦的痛苦，也有苏醒的欢欣，我现在醒来，可以么，即使明天让人惴惴不安，明天醒来坠入深渊，我仍想碰一碰那簇光明。
辛焰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
高霑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握住了他近在咫尺的手，轻轻摩挲着，最后，跟他十指紧扣。
第34章 新年
两个人回到高霑住处，今年因为身边有了他，高霑特意提前几天把家里布置了一番，过年就要热热闹闹的。
一开门，屋里暖意融融，辛焰先闻到了排骨的香味，然后看到了那一桌饭，是家里的味道没错了。辛焰顿时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没想到，“年夜饭”这几个字有生之年还能跟自己扯上关系。转头看看，红火的阳台，节日的氛围，忍不住回身抱了抱他。
高霑边给他挂衣服边伸手揽住人回应他的拥抱，一回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怎么了，大过年的，你要哭啊。”
“走你，谁要哭，我要检查检查你排骨炖得烂不烂，别想糊弄我啊，专业吃排骨二十年选手。”
“行，你检验。”
辛焰先进来的，耍完嘴伸手就要够桌上的茄盒吃，高霑追过来拦着，“洗手，洗手，什么习惯总不洗手。”
不要，辛焰愣是绕过他的胳膊，从盘子里捏过一个茄盒下了肚，“嗯，肉不错，肥瘦相间。”
高霑无奈地摇摇头，“是，知道你不爱吃纯瘦肉，今天菜里的肉都是肥瘦相间的，一会儿尝尝牛肉丸子，热菜凉了都，等会儿热一下再吃啊，省得你胃疼。”
嘱咐完高霑进去换衣服洗手，还不忘提醒，“去洗手，洗完马上过来吃。”
辛焰还站在桌边没动弹，寻思等他进去再尝尝啥菜好，还没等下手，听到手机铃声在门口柜子上响起。辛焰看了看里头的人，吃不成了看来是，只好顺手拿起手机给他带进盥洗间，高霑正拿着毛巾擦手，只暼了一眼号码便示意他放下，电话声断了马上复响。
“怎么不接？”辛焰问。
“骚扰电话，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大过年的，高霑一点不想让别的事掺和进来。
是么？辛焰敏感地觉得他不想说，靠在门口看着镜子里的人。
“看什么，赶紧洗手吃饭去。”高霑拉着他洗手，顺手把手机调了静音，扔到旁边架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