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乔灵适时止住刚才的话题，思绪跟着他的转。
“那要什么时候才会来学校呀？”她嘴里嚼着刚刚谢寒初夹的肉，含糊的问起。
谢寒初轻扯唇角，眸光中带着不易觉察的笑意：“得等通知。”
乔灵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奇道：“就连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
乔灵：“……”
第 20 章
晚上八点，谢寒初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谢谢围着他脚边绕了一圈，又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蹭了下他的裤腿。
“喵。”
谢寒初双垂眸看它一眼，嗓音轻柔：“自己去玩。”
谢谢高高的竖起尾巴，听话的迈着猫步找玩具去了。
打发走了谢谢，谢寒初进了书房，无意间瞥见窗外如泼墨般的夜色，其间有几颗星子在闪着微弱的亮光。
在静谥的夜色下，人的内心也变得很平静，他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乔灵，那个住在一墙之隔，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轻轻摇头笑了。
还有白天在餐厅里，那个拉着她手腕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很在意她。
思及此，他转身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念霄的电话，不带半犹豫，利落的拨通。
“喂，小初，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传来念霄略显疲惫的声音。
“教授，很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叨扰您！”
“唉，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一个人正无聊着，一点也不打扰。”念霄又呵呵笑了两声。
听着那边中气十足的笑声，谢寒初便直奔主题，道出这次打电话的目的：“教授，我有一个朋友，她是杂志社的，想近段时间对您进行一次采访，不知你那边的时间是否方便？”
“你个臭小子，以前有事从不向我开口都是自己硬扛，这次是哪位朋友那么大能耐，都让你开尊口了？”念霄在电话那端笑骂道。
“这个……”谢寒初难得在他面前吱吱唔唔，一时不知如何向教授说起乔灵。
可念霄是个人精，对自己这位得意门生了解透彻，只短暂的一瞬沉默，便猜出几分他的心思，试探着问：“你这位朋友是男还是女呀？”
“女人。”谢寒初虽答得利落，可语气里的勉强显而易见。
“和你只是朋友关么？”念霄循循善诱。
“嗯。”
“那可不行，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接受外人的采访，除非是自己人才行。”念霄坦然说出自己的要求。
谢寒初在电话这端保持沉默不语。
念霄似是担心自己这个醉心科研的徒弟，没听懂刚刚话里的含义，又耐着性子补充：“比如说你是我的学生，那对方的身份最起码也得要间接与我有关才行。”
沉默的瞬间，他已经听懂念霄话里的意思，刚刚只是在斟酌怎么说明自己与乔灵的关系。
“如你所想那般。”藏着掖着，只会让人无限猜测，索性直接托出，省去麻烦。
“女朋友？”念霄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嗯。”他没有丝毫忸怩的道出。
“哈哈哈，你小子终于有女朋友了。”念霄从电话那端传出爽朗的笑声。
看得出来，他是真替自己开心。
乔灵自那天听谢寒初说起念霄身体有恙后，再者路皓在时间上对她宽容了一周，她便对这个项目缓了缓，准备把手上其他事收尾。
正在她忙得不亦乐乎之迹，手机响起电话铃声，看清来电显示是谢寒初时，她嘴角漾出一抹妖娆的笑意。
“嗨，谢教授，找我有事？”
自上次她无意间蹭了他一节课，从那开始，她也跟着班里的同学唤他教授。
谢寒初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正经，轻咳了声：“明天下午去C大，时间上方便吗？”
“是和你一起吗？”
“嗯。”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了。”乔灵欣喜的说着。
“你都不问我有什么事，就这么答应了？”对于她如此爽快的答应，谢寒初反道多了几分质疑。
“能有什么事，大不了又是让我免费蹭课，然后与同学交头接耳，不小心被你抓包罚站呗。”乔灵说得无所畏然。
谢寒初在电话中冷嘲道：“嗯，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
“我本来就很看得起你，也很看好你哦。”乔灵对着电话说得一本正经，脸上已是乐开了花。
谢寒初：“……”
他不能再这么陪着她绕下去，正了正声音，平淡的说起：“念教授明天下行两点在家，你是想去采访他还是想去蹭课，自己权衡吧。”
“啊……”乔灵欣喜若狂，激动的从椅子里起身，语无论次的问起，“你是说……你……念教授他同意接受我的采访了吗？”
“不然呢？”他嗓音平静。
乔灵激动一瞬后，冷静下来，脑子也跟着转。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能采访到念霄，而这其中当然少了了谢寒初这个得意门生的帮忙。
“谢寒初，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现在说这话，为时过早，等你采访后再说。”他淡声回应。
跟一个聪明说话，当真不累。
乔灵轻轻一笑：“好，到时你可不许爽约。”
“不会。”
翌日下午，乔灵从家里蹭谢寒初的车到C大，到停车场后两人分道扬镳。
谢寒初往教学楼走，而乔灵则是往教师家属楼走。
她按照谢寒初给的地址，找到念霄家的门牌号。
老教授同意接受采访，却要求不拍照，只乔灵自己一人来，没带上摄影师。
前来开门的是念霄的夫人，C市某所音乐学院教授秋嫣，虽已年过半百，看着却像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乔灵礼貌的在门边说起：“您好！我是ML杂志社的工作人员，约定今天下午来采访念教授。”
秋嫣讶然一瞬，缓缓出声问起：“你就是小初说的那个乔灵吧？”
“嗯，是我。”乔灵淡声应着。
“哎哟，长得可真漂亮，难怪小初愿意为了你向他老师开口呢，快进来吧。”
乔灵在秋嫣热情下，愣愣的进了屋里。
“谢谢教授！”
在来的路上，谢寒初就告诉过她，念霄家庭成员的状况。夫妻两都是大学教授，有一个儿子在外地读博，长久不在家。
“别客气。”秋嫣上上下下打量乔一番，你是在看自家儿媳妇那般，不时的笑着点头。
乔灵以前学习成绩好，在面对老师时向来是不惧，可谓是自信满满。
可这次……忽然在秋嫣面前有了些不自然。
“咳咳……”
客厅里的两人被咳嗽声唤回神，只见念霄背着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客厅里，吹着胡子看秋嫣。
“哪有这样盯着人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看自家儿媳妇。”
“我本就把小初当儿子看，现在人女朋友来了，多看看怎么了。”秋嫣笑说着。
念霄拿自己的老伴没辙，转头和蔼的对乔灵说起：“来书房谈吧。”
乔灵本就窘得不行，对着秋嫣一番点头后，跟着念霄进了书房。
第 21 章
采访的过程进行得很顺利，乔灵例行问完所有问题，时间正好到五点半，她的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是不是那小子来催你了？”见乔灵拿手机，念霄先她一步出声笑问起，“哼，他还真沉不住气。”
“呵呵，”乔灵轻笑着解围，“他是担心我叨扰你们太久了。”
“都是自家人，哪来的叨扰？”
乔灵扯了扯唇角，心中愉悦不已，她是否能自恋的以为，老教授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看？
谢寒初在停车场等乔灵，远远看着一抹人影，由小变大，脚步轻快的朝他这边走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在他面前站定。
“谢寒初，你知道教授刚才对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谢寒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对他们承认我是你女朋友了？是不是，是不是呀？”乔灵笑得春风满面，连续追问他。
“咳……”他不目光不自然的朝四周看了看，正有不少学生从这边走过，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先回家。”
说完，他自顾上了车，乔灵莫测高深地笑笑，眼眸轻转，也跟着他上了车。
乔灵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眉眼含笑的看着前方，似在思索又似在欣赏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