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下朝如此早?”“皇爷爷满心想着明日的满月礼,让我早些回来准备。”赵紫苑噗嗤一下,转身点了一下杨逸之的额头。“满月礼需要你做什么?”“嗯?需要我给咱们的太孙妃娘娘梳妆打扮一番?”“呸……”
“你身子可大好了?还是别洗太久,容易累。”“哪有这么脆弱。”赵紫苑嗔怪着。“皇爷爷下朝时同我讲,给鸿儿拟了封号,明日要一并册封。”“册封?”“封为康王。”“鸿儿这么小就封王,这不妥吧。而且还是父王的封号……”“我想也是,就跟皇爷爷说等等,等鸿儿读书了再说。”“也好……那念儿呢?”“念儿?”“你莫不是如此偏心眼,只想着儿子?”
“你生气啦?”杨逸之附身在她耳边说着,温热的气息让赵紫苑一阵痒。“你净会取笑我,小心日后念儿长大了,埋怨你。”“念儿明日先册封,长乐郡主,怎么样?”“长乐……长乐……未央长乐,长乐未央,这个封号甚好。礼部拟的?”“我想的啊。在军中无事我便想了。如果有女儿,封号就是这个。”
待到赵紫苑要起身更衣时,杨逸之便逃了出去。他到殿内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衣领,又咽了一下口水,敲打着自己的头。
“逸之,你又头痛了吗?”“没有,就是……”杨逸之转身看到赵紫苑刚刚沐浴完身上的衣衫宽松的搭着,又是一阵呼吸急促。脑海中还不禁联想起那次不慎看到她沐浴背影的模样。
只见赵紫苑钻到杨逸之的怀中,手指捻着杨逸之的耳垂,贴在他的胸膛听着真实的心跳。“今日心跳得平稳多了,没有那么重。”温热而柔软的躯体贴着自己,让杨逸之实在是无法平静。“你别这样,我会忍不住的。”“那便不要忍了……”赵紫苑主动攀上了杨逸之的唇,又将他推到榻上压在身下。“你今日没有兴致吗?”“不是,我怕你身子还未大好。”“我的身子没事,就看你……”
杨逸之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到嘴里。一个转身压在了赵紫苑的身上。“这是什么物什?”“沅妹给的,说我吃了你这次就不会有孕了。”“男人家还有这东西?”
“混蛋,你轻点……”
北边虽有战事,武帝却依旧让礼部盛大操办这次的满月礼。这些礼数一直为杨逸之厌烦。只是这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大日子,他只能撑着耐心,走完了这些礼节。
“太累了,这哪是给孩子办满月,简直是折腾父母……”“逸之你喝醉了。”“我没喝醉。”
赵紫苑和忍冬把摇摇晃晃的杨逸之扶到榻上,用冷水浸湿手巾给她擦着脸。“我没喝醉。”杨逸之捉住赵紫苑的葇夷,一个翻身又把她揽入了怀中。“对了,我跟你说,高镜临行时还跟我说,想见你。”
“高镜是谁?”“高镜?嗯……就是那个偷听咱俩墙角的姑娘。你知道吗,她竟然是北渝的公主,长得还挺漂亮的。”“长的漂亮?”“嗯,是啊。他们北渝的女子都是可以穿戎装上战场的,飒爽的很。”
等杨逸之再醒来时,不知道怎得,自己竟是在偏殿。
巫蛊
“公子,公子……”
慈儿轻轻摇晃着杨逸之的身子,俊俏的小脸映在他的眼里,朦朦胧胧的。
杨逸之闷哼一声,起身捶着前额,好一阵头痛。眼前一阵眩晕,竟有些干呕。“公子,可是昨日酒饮多了?快喝些醒酒汤吧。”“不喝,不喝,反胃的很。”
两个宫婢跪在身前,一个捧着清口水,一个捧着痰盂。杨逸之简单漱了口,洗了脸,才回过神来。
“我为何在偏殿?昨日未回寝宫吗?”“公子,你昨日……”“昨日?”“昨日被赵师姐给赶出来了。”“我被赶出来了,为何?”这话刚一出,杨逸之不禁打了个冷战,也不知自己这次又犯了什么忌讳。“昨儿个忍冬姐姐扶你过来时,我听说你昨天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女子的名字,让赵师姐好生气呢。”“我?女子的名字?又是泠婧啊?”慈儿摇了摇头,用力的想了想。“是有个静字,但应该不是泠婧姑娘。”“高镜?”
杨逸之换好朝服,正要用早膳,赵紫苑一见他来,白了一眼。“本宫用好了,把这膳食撤了吧。”“别撤啊,我还没……”“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送殿下去早朝,别误了时辰。”撂下这句话,赵紫苑起身一拂袖,便离去了。
看过两个孩子,忍冬搀着赵紫苑在御花园里散步。“夫人还是给殿下些面子吧,传出去了怕影响您的名声。况且……”“况且什么?”“况且朝上已经有人提及给殿下纳妃了。”忍冬低了低头,恭顺的说着。
赵紫苑淡然一笑,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啊,才不会生出这份心思。”“那您昨晚还……”“昨日我是实在生气。可我也知道,他最多就是不知道轻重,跟人家姑娘轻佻几句,分寸还是有的。”忍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赵紫苑笑眼瞧着她,没办法只好挤出话来。
“夫人与殿下的感情这样好,莫不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赵紫苑掩着嘴差点笑出声来。“非但不是,他小时候还经常挨我的打呢?”“您还打过殿下?”忍冬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次是因为……我更衣的时候他误闯了进来。后来是因为他练功时总是撑不住,十几个弟子,就他没一会儿就喊累。”“啊?夫人您原先这么凶啊。”“练功读书不受苦挨打怎么能成。那时候啊,他虽然经常挨罚,却总是嬉嬉笑笑的。后来去了气宗,几年不见,才变得有些不爱讲话的。”
忍冬不觉点着头,显然这些故事让她听得入迷了。赵紫苑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所以啊,他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了。希望你日后也能寻个体己的人。”
“谁?”吴奕轩耳朵一动,双指夹住从身后射来的短箭,一个跃身,点脚上了树顶。低头一看,杨逸之正倚在树杈间饮酒。“好身手啊。”杨逸之自顾拍掌,又往喉咙里灌了些酒。“殿下好兴致,竟在此处饮酒。”吴奕轩又瞧了瞧杨逸之手中那把小弩。“吴卿莫怪,本宫刚做的,本来想留着日后给鸿儿玩的,今日先试试。”“殿下这是愿意让在下效劳了。”“北渝一遭,本宫已知道了你的手段。现还有一件难事,想要吴卿出出主意。”“殿下所指何事?”“临行前,本宫答应了高镜,要让她的亲弟弟做北渝的太子。”说完便纵身一跃,落在了地面,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此事你多费心吧]的声音在河边飘着。
“嘿,这位主子倒是想得开。”
杨逸之摇摇晃晃刚进东宫门,就被慈儿一脸嫌弃的搀到一旁。“公子,你又喝酒了。还嫌赵姐姐不够生气吗?”“她还能管得了我?”杨逸之摸着肚子打了个酒嗝,“慈儿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眼睛进沙子了?我给你看看。”说着他的身子就往前倾,慈儿下意识的拦了一下,谁料他重心不稳,一个后仰就栽到了地上。虽说是摔了,却没有磕到头,这让他有些奇怪。睁眼一看,鼻子上搭着赵紫苑的裙摆。原来他喝的已然听不到脚步声,竟栽倒在了赵紫苑脚下了。
坏了?又出丑了,重要的是那句[她还能管得了我?]有没有被听到。杨逸之一时手足无措,三十六计,装可怜为上计。他捂着头就哎呦的叫唤起来。“好痛,许是刚才磕到头了,快去传太医。”“你刚刚明明是撞到了我的脚。”赵紫苑冷冷的说着。“不对,是这里。忍冬上次砸的。”“她砸你的后脑,你捂着前额做什么?”
杨逸之见讨不到便宜,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还闪了个趔趄。他嬉皮笑脸的揽着赵紫苑的腰,有些求饶的讲着:“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到了殿中,并退了左右。
“坐下。”
杨逸之听话的在赵紫苑面前坐下。赵紫苑先是俯身查看了他的额角,后又将他的头埋在怀中,拨开发丝看了看后脑,才放下心来。这一阵柔软让杨逸之本就有些酒醉的头,更加眩晕了。
“我还以为你不信呢。”“不信是不信,也怕你落下病根。”“我没事,早就好了。”“逞能,每次都说自己没事……你放我下来,这还是白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