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凤朝阳+番外(387)

“你有什么不好?你不开心肯定是别人的问题。”秦宗言完全不觉妻子有任何问题,“你是想阿菀了?”

提起女儿谢兰因心里更郁闷,“你提那不孝女做什么?”一走就是两年,都不回来看她。

秦宗言就知道妻子是想儿媳了,他闷笑一声,“你真不想提她?她可要回来看你了。”

谢兰因一惊,直起身体问秦宗言:“不是说只有阿生和阿狼回来吗?怎么阿菀也回来了?他们回来的那么急,阿菀身体受得住?”秦纮和阿生是秘密回来的,江南和京城都不知道,可想两人一路行程有多快,阿菀身体怎么受得住?

“她比他们都早出发。”秦宗言说,“她应该快到京城了。”儿媳是女人,消失的借口比儿子多,她只要说自己身体不适,就能闭门不出。不像儿子离开江南需要找让人信得过的借口,还不能消失太多时间。

秦宗言的话谢兰因松了一口气,又躺回床上不说话,秦宗言奇道:“你不是想阿菀吗?不想去接她?”他都准备送妻子去接儿媳了。

“不接。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这不孝女做什么?”说完谢兰因推着秦宗言,“你又不午睡,杵在这里作甚?”她嫌秦宗言打扰自己午休。

秦宗言:“……”阿镜脾气本就骄纵,加上自己娇惯了这么多年,时常会跟自己闹小脾气,他早习惯了,以前总能把她哄得很好,可这段时间她不是隔三差五闹脾气,而是一日三餐心情不好,她这是怎么了?秦宗言揉揉额头,很识趣的起身准备去书房,幸好阿菀要回来了,有她开解阿镜,阿镜心情肯定能好转。

谢兰因见秦宗言真走了,眼眶一下红了,她也不喊秦宗言,而是侧过身默默流泪。

秦宗言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妻子的异变,他狐疑的将妻子翻转过来,谢兰因趴在床上不肯动,秦宗言干脆将她抱了起来,看到妻子满脸泪痕,他吓了一跳,“阿镜你怎么了?”

“我没事。”谢兰因哽咽的说。

没事怎么会哭?秦宗言目光微沉,将妻子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背,也不再问她缘由,谢兰因趴在秦宗言怀中大哭了一场,哭累了就在他怀里睡着了。秦宗言等她睡着后起身吩咐亲卫将伺候妻子的侍从全部提来询问,到底谁让妻子这么伤心。

秦宗言是武将出生,亲卫是军中做派,即使不是拷问而是询问,手段也不会太温柔。也亏得谢兰因平日□□得宜,不然大伙非哭天喊地的喊冤不成。谢兰因是秦宗言的心头肉,长安城谁会不长眼的给她受委屈?

秦宗言派人问了半日都没问出什么结果,正心头烦躁的时候,听说儿媳还有一日就到京了,他阴沉的神色顿时好转,立刻派人去接儿媳入京,阿菀一定能找出缘由。

谢知一路舟车劳顿,好容易才到了京城,正想好好休息一晚再入京,却被继父紧急叫入京城,她还当阿娘或是阿藤出了什么问题,连忙跟人骑马入京,等到了京城才知道是阿娘使小性子让继父束手无策,才让她赶紧入京。谢知:“……”你们这么发狗粮,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秦宗言不知儿媳心里腹诽自己霸道将军做派,他急着让儿媳去安抚妻子。

谢知认命的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的去见阿娘,谢兰因在丈夫怀里哭过一场,又舒服的睡了一觉,傍晚起来心情不错,正哼着小曲对镜梳妆,却不想房门突得被人推开,谢兰因还当是秦宗言回来了,随口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谢知没好气的说:“是我。”

谢兰因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土头灰脸的女儿,她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脏?”

谢知气笑了,她一路骑马来的,就算脸蒙住了,身上能有多干净?她负气坐到谢兰因的软垫上,“你嫌我脏你别理我啊!”这软垫是谢兰因平时午睡用的,谢兰因莫说是外出的衣服,就是在屋内起居的衣服她都不会坐上去,谢知平时这方面比她还讲究,今天是被亲娘和公爹联手气着了才会如此使坏,要不是秦宗言平时跟谢兰因睡一处,谢知都要往阿娘床上滚一圈,省得他们那么吓人。

谢兰因被女儿的举动惊住了,“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谢知起身吩咐阿娘的贴身侍女,“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漱。”谢知和谢兰因都是护肤狂热拥护者,母女两人有单独的洗漱室,谢知刚回来,她跟秦纮的院落估计还没整理好,她懒得去自己院落洗漱,就去母女两人的美容间洗澡,顺便还能跟阿娘谈谈心,问问她有什么烦心事,阿娘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哭的。

谢兰因忙追上去,“你大人不是说你还有几天才到吗?你怎么今晚就回来了?都这么晚了,不在城外住一晚吗?这么急赶回来作甚?”

谢知到了浴室,将衣服退下,只穿了一套贴身的内衣,在脸上抹了一层茶树籽油按摩。骑马风太大,她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蛇油,可这会脸上蛇油都快吹干了,她不敢上来直接洗脸,先用油安抚,反正油也能卸妆,“我是想住一晚回来,可谁让你心情不好。”

谢兰因没想秦宗言会因为自己哭,把女儿紧急召回来,这举动她非但没敢动,反而冷笑一声,“果然现在没有他不能做到的事。”

这话听得有些不对劲,谢知问母亲:“你跟大人闹别扭了?”

“没。”谢兰因挥退丫鬟,亲自给女儿舀热水敷脸,“我怎么会跟他闹别扭。”她以前就不怎么跟他怄气,现在更不会,她不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女儿和女婿。

谢知将脸洗干净,又再脸上按压了一层油,才觉得脸缓过来了,“大人做了什么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让我活在他允许的范围里。”谢兰因说,“他以前就蛮横,现在行事越发没顾忌了。”她的心腹都成了他的人,不愿叛变的都被弄走了,谢兰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中。

谢知大吃一惊,“大人为何要如此?”

“你阿耶用了他梓宫的事被他发现了,他觉得我念着你父亲。”谢兰因顿了顿道:“他不过是借题发挥,以前他还顾及着你祖父和你阿耶,现在还有谁能让他顾及?”

“那——谢家出了什么问题?”谢知不觉得这件事能让阿娘对着大人哭,她对大人哭肯定有别的缘由,是谢家出问题了?

谢兰因说:“有你阿耶和大父在,谢家目前能出什么问题?”她见女儿一脸纳闷,她叹息的说:“我跟你大人,同你和阿狼不同,你们是结发夫妻,有两个孩子,夫妻再争吵有孩子在,也不会有隔阂,而我们——”谢兰因微微苦笑,“他以前只是将军,这干醋喝几个也无所谓,可他现在身份不同了,我不能让他觉得我真心里念着你父亲。”

谢兰因不大在乎自己近身侍从是否被秦宗言收买,毕竟她身边还有阿菀留下的死士,这些人对自己是绝对忠心的,她们也不会让自己变成睁眼瞎,她只是惊讶秦宗言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她要不作出点表示,迟早会在他们夫妻之留下不可挽回的隔阂,谢兰因不想跟秦宗言离心。

“你——”谢知嘴动了动,想让阿娘不比如此委屈。

“我不委屈。”谢兰因轻顺女儿的头发,“我这辈子能嫁两个皇帝,当两朝皇后,还得了你父亲和大人那么多宠爱,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无论是萧赜还是秦宗言都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她还有什么好求的?她不是不爱秦宗言,可她真做不到忘了萧赜,他不是也没忘了自己发妻?

“你大人软硬不吃、有生性多疑,我若直接跟他说我不念着你父亲,他也会信,我也只能用这种法子。”这种话谢兰因本来是不会跟女儿说的,可秦纮将来也会是皇帝,阿菀说不定也会遇到同样的事,所以谢兰因才会跟女儿掰碎了细说,这孩子有时候脾气太倔,一点都不知善用女人柔弱的一面。

谢知敏锐的问:“所以大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谢兰因无奈的看着女儿,“你这孩子怎么不知过刚易折?”女人在男人面前不用如此聪明。

谢知笑道:“阿娘你放心,我就对你如此。”她对五哥也不是这样的,夫妻有夫妻的相处模式。

“贺楼氏前两天送了一个女儿过来,他没收用但也没退回去,这会安置在府中的客院。我估计他是想暂时安抚贺楼氏,等日后再安置。”谢兰因说的日后是指秦家即将要发动的宫变,“他让人瞒着我,不过好像没能瞒住。”说道最后谢兰因语气里带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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