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的翅膀了+番外(27)

作者:檀无衣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和言说:“天气预报要能准,我管你叫舅舅。”

OK,Fine。

寂星湖低头看手机,又多了两条评论。

素妲己:生图都这么能打,果然是小王子

夜间飞行官:貌似是去藏龙山的路,想和哥哥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吗?

寂星湖吓一跳。

他就随手拍了张路边的风景,都能被猜出路线和目的地,这哥们儿真牛逼。

祝你平安回复夜间飞行官:你敢来我就把你从山上推下去,摔不死你!

夜间飞行官回复祝你平安:我掉下悬崖后,捡到一本秘籍,炼成盖世神功,再踩着七色祥云来娶你。

祝你平安回复夜间飞行官:哥,你没事儿吧?

夜间飞行官回复祝你平安:不逗你了,玩儿得开心点儿。

朋友圈为什么没有删除他人评论的功能?

真烦人。

寂星湖没心情再看评论,抬头去看风景。

藏龙山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里,青山盘卧在原野上,形状真的有点像一条睡着的龙。

寂星湖趴在车窗上吹风,问:“小树,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来藏龙山是什么时候吗?”

栾树微笑着答:“初三暑假,下山的时候你被蛇咬了,你以为自己要死了,交代了一大堆遗言,还说要把全部遗产留给我……”

“哈哈哈!”和言发出爆笑,“原来你打小儿就这么二逼。”

寂星湖面子上挂不住,伸手去捂栾树的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记这么清楚干嘛,显你脑容量大吗?”

栾树也觉得神奇。

明明没有特意去记,可在悠长的成长岁月中那些和寂星湖有关的记忆,就像存储在电脑硬盘里的PPT文档,一打开,便一张接一张自动播放起来,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回想。

和言好不容易逮着补刀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问:“所以他当时的全部遗产是多少?”

栾树很不给面子地说:“二十块,和一台任天堂Game Boy Pocket。”

“二十块哈哈哈!”和言再次爆笑,笑完了又觉得奇怪,“不对劲儿啊,你一00后怎么会有任天堂的掌机?这是我们80后玩儿的东西,我以前就有一台绿色的GBP,不过被我弄丢……”

和言突然顿住,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寂星湖!你偷我的游戏机!”

寂星湖万万没想到,他就随口一问,竟然牵扯出一桩陈年旧案,他气呼呼地给了栾树一拳,然后笑嘻嘻地对和言说:“小舅,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偷’啊,我那是‘借’,只不过借完忘记还了,等回家我找找,说不定还能找着呢。”

“找不着了,”栾树说,“你借给祝贺玩儿,被老师没收了。”

寂星湖无语凝噎:“阿德,咬他!”

阿德坐在俩人中间,栾树抬手顺顺它的毛,阿德便乖顺地把头搭在了栾树腿上。

车停在了藏龙山脚下,上山要靠走的。

三人一狗下车,和言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两个帐篷包,一个双肩包,他朝寂星湖招招手:“星儿,过来。”

寂星湖召之即来:“您有什么吩咐?”

和言指指地上的双肩包:“背上。”

“好嘞。”寂星湖不敢有怨言,乖乖把塞满食物和矿泉水、死沉死沉的双肩包背上。

和言说:“你和小树一个提一个帐篷包。”

寂星湖真诚发问:“那您呢?”

和言说:“我牵狗,有意见吗?”

寂星湖微笑摇头:“没意见,您是长辈,您说了算。”

和言把牵引绳勾上项圈,笑着说:“阿德,进山咯。”

阿德很兴奋,撒丫子就跑,开启了遛人模式。

寂星湖弯腰提上帐篷包,说:“都怪你,没事儿乱翻什么小账儿,害我沦为了小舅的奴隶。”

栾树伸手把他提着的帐篷包接过来:“我将功补过。”

寂星湖又把帐篷包夺回来:“算了吧,等会儿小舅看见又该变着法儿地整我了,我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帐篷包比想象得轻多了,大概四五斤,双肩包得有二十多斤,背上又热又勒肩膀。

寂星湖负重前行,忽然感觉肩上一轻,回头一看,就见栾树正用手托着双肩包的底部。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和言在前面喊,“走快点儿!”

寂星湖应了一声,边走边说:“我得想个办法整整小舅。”

栾树问:“你会支帐篷吗?”

寂星湖答:“不会。”

“我也不会,”栾树说,“所以我劝你老实点儿。”

寂星湖想了想,说:“那等晚上的,小舅最怕鬼了,我扮鬼吓他。”

栾树勾了下唇角:“你别吓着自己。”

寂星湖瞪他:“你哪边儿的?”

栾树说:“你这边儿的。”

“那就少废话,”寂星湖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栾树点头:“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寂星湖突然笑起来:“小舅欺压我,我欺压你,你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好可怜喔。”

栾树也笑了笑:“是有点儿可怜。”

寂星湖用闲着的那只手摸摸他的头,说:“别灰心,会有翻身农奴把歌唱那一天的。”

栾树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藏龙山虽然山势绵延,但高度有限,爬了半个多小时,就到山顶了。

寂星湖把双肩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到石头上,他汗流浃背呼哧带喘,感觉自己快要蒸发了,而且不知道是被汗蜇的还是怎么了,已经两天没痒的后背又开始痒了。

和言“啧啧”两声,说:“你瞧你,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走这点儿路就累成这副德行,真够菜的。”

寂星湖没力气还嘴,只能任嘲,他把汗湿的T恤脱下来,闭上眼睛擦把脸,喘着粗气说:“小树,你帮我挠挠后背,好痒啊。”

听他说痒,栾树顿时心头一紧。

他走到寂星湖背后,垂眼去看,整个背部都微微发红,不过应该是热的。

他伸手去挠蝴蝶骨的位置,心里一片彷徨,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他完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先搭帐篷还是先吃午饭?”和言问。

“先吃饭吧,”寂星湖说,“我饿了。”

“找个阴凉的地儿吧,”和言说,“太阳晒着太他妈热了。”

藏龙山的绿化做得很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

他们找了一块儿树荫,席地坐下来,从背包里掏出吃的喝的,都是方便食品,面包、饼干、牛肉干、海带丝……还算丰富。

吃饱了,也歇过劲儿了。

和言找了块儿平坦宽敞的地方,指挥着两个小的把帐篷搭好,然后下令午休。

寂星湖和栾树躺在一个单人帐篷里,平躺躺不下,只能面对面侧着躺。

寂星湖嫌热,把T恤脱了,赤着上半身,栾树一垂眼,就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的两粒粉红。

“背还痒吗?”栾树问。

“不痒了。”寂星湖已经酝酿出了睡意,声音有气无力的。

栾树自我安慰,寂星湖上次痒了好几天才长翅膀,估计这次也是,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家的。

“好热啊。”寂星湖咕哝了一句。

手边没有扇风的东西,栾树只好用手给他扇。

寂星湖靠近他一点,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这种无时无刻的肢体依赖,让栾树既备受折磨又深感享受,千锤百炼都没能让他麻木,每一次的触碰依旧让他感受到精神和□□的双重悸动。

他不能再一味地隐藏下去了。

从星儿长出翅膀那天起,他的心里就一直潜藏着某种不敢直面的恐惧——他害怕星儿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像十年前的寂鸣声和尉迟丽华,毫无预兆,无迹可循。

所以,他必须表白了,他要在能抓住的时候紧紧抓住他的心上人。

但也不能贸贸然就表白,那样会吓到星儿,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要么老天爷提供,要么自己创造。

栾树心潮起伏,实在睡不着,就盯着寂星湖的睡颜看。

都说相处的时间越久,美丑的概念就会越来越淡化,可为什么他和星儿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十几年了,却依旧觉得星儿越看越好看呢?好像看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似的。

不能再看了。

栾树怕自己会忍不住偷亲他。

闭上眼,可以听见山间的风,清脆的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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