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坚定的选择是人世间最好不过的事情,只是杜蓦笙并没有经历过。
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才会有类似羡慕的情绪。
目光打量看向魏熵寻,见她比平日更加傻气,杜蓦笙默默把魏熵寻装醉的想法给移除脑子。
月初的月亮弯弯似小船,不知是什么气象原因,这月亮是有些带红光的,杜蓦笙看着恍惚失了神,忽的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无名指。
杜蓦笙顿时心中慌了下,赶忙想扯开,但手上动作还没有开始,她先看见了魏熵寻眼底藏着的希冀。
会有人渴求和一个人握手,牵手么?杜蓦笙想着,觉得某个地方有些古怪,但一开始并没有扯开魏熵寻拉着自己手指的手,再去动手推开就显得太过于刻意。
“你牵我手干什么?”杜蓦笙问。
魏熵寻的手比杜蓦笙小不少,手如柔荑温软并不热。杜蓦笙的抗拒也就少了些。
“不可以牵手嘛?”魏熵寻嘴微微嘟着,把撒娇这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杜蓦笙想起自己母亲常挂在嘴里说的这句话。看样子说的并不假,毕竟目前来说,自己并没有拒绝魏熵寻牵着自己这一举动。
不过杜蓦笙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魏熵寻会扯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只牵一根手指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嘛?
可看魏熵寻一副得意模样,杜蓦笙也就没说些什么。
杜蓦笙走在前头,魏熵寻扯着杜蓦笙的指头走着。风一阵一阵轻柔路过,不愿惊扰这副场景。
他们先前订的饭店里公寓并不算远,加上杜蓦笙有意让魏熵寻走几步醒醒酒,免得在出租车上吐的一塌糊涂。两个人保持这副走路姿势许久。
快到公寓时,魏熵寻的目光盯着一个中年大叔。中年大叔买的是最劣质的,几乎算不上的冰淇淋的那种冰淇淋。
那种冰淇淋几乎只有在小学的门口才有卖,一个大铁桶里装着可以刮的冰淇淋,勉强能算是甜筒?
走在前头的杜蓦笙感觉到身后的魏熵寻没有走,转过头看魏熵寻,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个装着冰淇淋的大铁桶。
“你想吃嘛?”杜蓦笙眼看了下大铁桶,问魏熵寻。
而魏熵寻的目光直勾勾看着那边,答案不言而喻。
这种甜筒的口感并不好,坦白来说,杜蓦笙一直认为这就是甜的发齁加多了色素的冰水。
“我可以吃吗?”
又是亮晶晶的眼睛。
“当然可以”杜蓦笙说着,往那边走去,买了两个,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魏熵寻“吃慢点,别冰着脑子”
杜蓦笙说这句话是对的,因为话还没有说之前,魏熵寻就一大口咬了下去,吃的满嘴都是,眯了眯眼,情不自禁皱着眉头。
再次睁开眼又委屈巴巴看着杜蓦笙道“好冰哦”
杜蓦笙没忍住,给这样的魏熵寻拍了张照片,从口袋里摸出了包纸巾给魏熵寻“能自己擦嘴嘛?”
“当然可以啦”魏熵寻接过纸巾,甜筒化的太快,魏熵寻黏糊糊一双手,看着手里的纸巾,又看了看手上的甜筒,一瞬间呆滞。
杜蓦笙见魏熵寻一副失了智的样子,也不打算让这个目前没智商的家伙擦嘴了,就当是好人做到底,再帮她一次好了。
“我给你擦,不要动”
这的灯光并不亮,杜蓦笙只好凑近魏熵寻的脸替她擦,一股子廉价的甜腻味道与魏熵寻身上好闻的栀子花味融在一块。
魏熵寻看着杜蓦笙把自己嘴这边擦了一圈又低头给自己擦手,灯光昏暗,可偏偏魏熵寻觉得杜蓦笙浓密的睫毛自己都可以根根数分明。
酒已经醒了大半,想起先前自己干过的事情,魏熵寻巴不得捶死自己,最好把自己埋在一个杜蓦笙永远看不见的角落。
鬼使神差的,魏熵寻低头亲了亲杜蓦笙的发丝,却正好和要抬头的杜蓦笙撞上。
亲是亲着的,疼也是真的疼到了。魏熵寻欲哭无泪,但心里很明白,如果杜蓦笙知道自己酒醒了,还干出了这种事,二人的关系只会瞬间跌入谷底。
杜蓦笙揉了揉自己被魏熵寻磕着的脑袋吸了口气,看着魏熵寻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气笑道“得亏我这脑袋硬,不然你这醉鬼还要想法子把我带到医院去”
杜蓦笙并没有意识到先前自己脑袋被撞是因为魏熵寻想要亲自己发丝,只当做这是魏熵寻喝多的一个奇怪举动。
好不容易把魏熵寻拖回了公寓,杜蓦笙直接把魏熵寻丢到沙发上,自己坐到一边问“能不能自己去洗漱?”
“嗯……”魏熵寻还在思考要怎么说,杜蓦笙下一句就来了“管你能不能,赶紧去洗”
“我又不是不会去洗,催什么嘛!”魏熵寻产生的温情都给杜蓦笙这句话给打散了。
杜蓦笙看着魏熵寻说完这句话把自己埋在沙发底下,还拿了个抱枕压在自己头上。
杜蓦笙额头一抽,想起魏熵寻的嘴边可能还是黏糊糊的,便忍不住一把拉起魏熵寻。
“赶紧去洗”
被催的越紧,反抗心理就越强,这点在魏熵寻身上得到了充分发挥。
魏熵寻赖着不肯动,杜蓦笙嫌她一身酒气还黏糊糊一双手,在原地站着思考不过一分钟,便下了决定。
她一把扛起了魏熵寻,魏熵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给杜蓦笙丢进了浴室。
这样的力气是真实存在的嘛?站在浴室的魏熵寻一脸茫然想到。
显然并不是幻想,这力气是真实存在的,杜蓦笙在高三前一直在田径队训练,她的力气是天生的好,加上后天刻意的训练,她的身材一直很不错,体质也极好。
只是后来学了金融,头发又养长了不少,杜蓦笙往斯文败类方面发展,也就很少展现出自己身体素质强悍这一面。
不过现在看起来,绝对的力量也是一种实力。
第 20 章
酒醒后回想起酒醉时干的事情,多半是羞耻的。魏熵寻站在花洒下,想起先前做的憨瓜事,巴不得立刻捂住脸装死。
花洒的水流顺着魏熵寻的身体曲线下滑,听着水流声,魏熵寻的脑子无比清醒。
前些年前,她还没来到林总然公司前,或要说是,刚刚高中毕业的时候,她为了脱离糟糕的原生家庭,一个人在外打拼。
那时候住着的屋子是三个人挤在一个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房租也就一个月三百,每个人平摊下来是很划算的。
因为热水比冷水贵,她们那个时候洗过不少冷水澡,只要不是冷的太离谱,大多时候魏熵寻都是咬着牙洗漱,浑身冻的发抖出来。
富人常有小病,穷人生不得病。
那时候,魏熵寻也如同现在这样,站在花洒下。不过不同的是,她现在洗的是热水,墙砖是明亮干净的,而不是从前那一小角,贴着泛黄的墙砖,花洒喷洒冷水。
那是她最难熬的一段日子,生活好像处处都是机遇,却又处处都是绝境。
一路摸爬打滚,一直到二十出头进了林总然的公司,像走了狗屎运一样,日子愈发好了起来。
她还记得那时候和自己同居的一个女孩子,日子明明过得已经紧巴巴了,还被男朋友吸血榨干每一分多余的钱,她在那时候就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不依附任何人活着。
只是没想到日子宽裕不少,心里这块就松动许多。甚至有了……魏熵寻抚摸着胸口,脑海里闪过杜蓦笙被夕阳照射着的侧脸。
到底是喜欢对方,还是喜欢对方给了自己家一般的感觉?魏熵寻有一些迷糊。
大抵没被爱着长大的孩子,总是对爱有着执着的渴望。没有家庭的孩子,长大后对家庭的渴望也非同寻常。
魏熵寻并没有打算扼制自己的想法,甚至她巴不得在杜蓦笙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前,好好感受这公寓新的变化带来的温暖。
魏熵寻洗完澡出来后,杜蓦笙熬的醒酒汤也煮的差不多了,小火熬着罐子里的汤,有咕噜咕噜的声响。
“洗完啦?来喝醒酒汤”杜蓦笙在厨房里拿汤勺一圈一圈的转动罐子,听客厅有动静,转过身道“清醒了没有?”
“嗯,清醒一点了”魏熵寻很不好意思承认,但又觉得自己的举动瞒骗不了杜蓦笙讪讪道。
屋子里一股陈皮味,魏熵寻踮着脚手抚着厨房的玻璃门,想进去又不敢进去,探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