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悬浮车后，沈轻舟想起汪柔说的“结婚”，有些心猿意马。
顾凉暗也没好到哪儿去。
“凉暗——”
“舟舟——”
几分钟后，两人突然开口。
看到对方眼中倒映的自己，又齐齐笑了。
他们心照不宣跳过这个话题，聊起其他的，只是对求婚这件事却上了心。
***
沈轻舟想着入乡随俗，趁着这半个月好好了解一下宴会的基本礼仪，怕到时候出糗，让人连带着顾家一起笑话。
可顾家上到顾老爷子，下到顾凉暗参加宴会的次数都不是特别多，去到那里也是别人敬着他们，没有刻意学过，他只能自己上星网搜。
不过这种东西没具体参与过，光看星网上那浮光掠影的几个片段没法完全掌握，沈轻舟想了想，抓了庄明当壮丁。
被当成工具人的庄明板着脸坐在沙发上，“......”
就很气。
但对上沈轻舟那张笑眯眯的漂亮脸蛋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上辈子一定挖了沈轻舟家祖坟，不然怎么会一再二再而三被对方使唤？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简单介绍了一下宴会的流程和餐具的使用方法后，庄明喝了一口橙汁，脸瞬间皱了起来。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甜的东西。”放下橙汁，庄明看了一眼小茶几上看着就甜到发腻的曲奇饼干和小蛋糕，忍不住露出牙痛的表情。
吃这么多甜食真不会发胖蛀牙？
沈轻舟笑了笑，没回答。
从前是因为生活太苦，吃点甜食能让他感觉到活着并不是那么煎熬，现在嘛，就是单纯喜欢。
说话间，顾凉暗训练完上楼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他拿起沈轻舟喝了一半的橙汁，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然后揽着人的腰警惕地盯着庄明。
莫名其妙被敌视的庄明，“......”
被曾经喜欢的人当情敌是什么感觉？
别问，问就是气吐血。
微笑脸.jpg
***
很快到了宴会这一天，沈轻舟和顾凉暗换上精致的礼服坐上悬浮车，前往皇宫。
路上，顾凉暗不放心地叮嘱，“舟舟，一会儿进去你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二皇子跟老皇帝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他们用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你，我怕——”
这些话顾凉暗已经反反复复跟沈轻舟说了无数遍，他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眼看着顾凉暗又要老调重弹，沈轻舟不耐烦，他本来想直接打断，却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于是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顾凉暗的脸颊。
世界瞬间安静了。
“怎么，傻了？”沈轻舟亲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幼崽儿他亲过好多次，没觉得什么，人形的顾凉暗还是头一遭。
不过看到顾凉暗比他更窘迫，沈轻舟瞬间抖擞起来了。
他单手托腮，笑眯眯看着耳尖通红的某人，笑得像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顾凉暗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一样，仿佛被沈轻舟施了定身咒。
刚刚一吻虽然蜻蜓点水般一触及分，但那柔软唇瓣轻碰脸颊的触觉却如同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顾凉暗心上。
“哎？不会真的傻了吧？”沈轻舟用手指戳了戳顾凉暗，忍俊不禁。
“没、没有。”顾凉暗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他僵硬地扭过头，视线却在触及到沈轻舟微翘的嘴唇时跟火烧般飞速逃离。
沈轻舟被他这纯情的小模样逗得不行，忍不住想欺负顾凉暗。
“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跟小姑娘一样。”沈轻舟挨到他肩上，伸手去摸他的脸。
顾凉暗想抓住沈轻舟的手不让他作乱，又舍不得这小亲昵，只能垂眸温顺地任他施为。
沈轻舟捏了捏他的耳垂，心中一片柔软。
刚答应顾凉暗的追求那段时间，沈轻舟还有些纠结。
谈恋爱他头一遭，跟男人谈恋爱更是头一遭中的头一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轻舟试过将顾凉暗代入曾经遇到的小情侣或者夫妻，想象了一下顾凉暗一脸娇羞看着自己或者晃着自己的手嗲着嗓子撒娇的画面，心里一阵恶寒。
不过顾凉暗用行动表明他想的那些完全是多虑，确定关系后他们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顾凉暗占有欲强了许多，有时候不经意对上视线或者碰到对方，甜蜜的感觉便不断上涌，充斥着整颗心脏。
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还特别喜欢偶尔的那种小亲昵。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毫无保留地让一个人进入自己的内心，也没想过有人会没有底线地对他好。
沈轻舟抓住顾凉暗的手，摩挲着他的指尖，嘴角微微上扬。
他现在真的很幸福。
顾凉暗耐着性子让他玩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指戳进沈轻舟的指缝，最后将手变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沈轻舟被他这小心机逗笑，轻轻挠了两下顾凉暗的手背。
顾凉暗轻咳一声，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
同时暗中抱怨了一下西装裤太紧绷，早知道应该换一条宽松点的出来。
沈轻舟不知道顾凉暗因为他的几个小动作脑子里便装满了少儿不宜的东西，还微笑着看跟对方说话。
半小时后，悬浮车停了下来。
顾凉暗先下车，然后护着沈轻舟下来。
他们一进宴会厅，便被无数目光锁定。
顾凉暗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两下，表示安抚。
沈轻舟弯唇，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吓到她，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宴会厅里不少人等着看这个“边缘星过来的穷酸小子”出洋相，可沈轻舟举止优雅，姿态闲适，再加上那张出众的脸，完全没法跟传言联系到一起。
原先磨刀霍霍发誓要让沈轻舟后悔的那些大家族少爷小姐瞬间哑火，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原先都争着往前冲，现在却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人敢上前。
最后还是一个胆子大的男孩儿迎着头皮走到两人面前，“喂，你就是沈轻舟？”
顾凉暗察觉到来者不善，正皱着眉想将人驱赶到旁边，沈轻舟拽了他一下，凶猛的大猫猫便收起利爪和獠牙，乖乖站在原地。
“对，请问你找我有事？”沈轻舟微笑着问道。
“我、我、我——”男孩儿被他的笑容晃到，瞬间结巴，原先想好的台词一个都用不上，最后憋出来这句，“对，我是来跟你打招呼的。”
刚说完，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你是来找茬的！
打个屁的招呼！
可对着沈轻舟这么好看的脸，他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
就在他鼓起勇气想怼人时，一抬眼又对上沈轻舟那双含笑的眸子，脸腾地一下红了。
紧接着，少年后背一凉，他往旁边一看，只见顾凉暗黑着一张脸用吃人的死死地瞪着他。
于是，心里乱撞的小鹿啪叽一声摔到地上，吓死了。
担心再呆下去会被顾凉暗人道毁灭，他匆忙打了个招呼便逃走了。
沈轻舟看着少年仓惶的背影，笑得更加灿烂。
这小孩儿怪可爱的。
“舟舟。”顾凉暗清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带着几分委屈巴巴，“你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笑？”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酸，恨不得把沈轻舟按进怀里不给别人看。
“这个有点困难。”沈轻舟哭笑不得，毕竟他不是顾凉暗这样的面瘫，“不过我尽量？”
“嗯。”顾凉暗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太不近人情，他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
顾凉暗对社交没什么兴趣，带着沈轻舟跟交好的几个家族打过招呼便坐到角落里沙发上，“舟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沈轻舟扫了一眼放着水果点心饮料的长条桌，“橙汁和杏仁蛋糕吧。”
“好。”顾凉暗点头，迅速拿了沈轻舟要的东西回来，还多拿了几份。
顾凉暗起身时沈轻舟眼尖地看到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过来找茬，结果因为顾凉暗回来的太快，那些人只能尴尬地退了回去。
他喝了一口橙汁，心里还有些小失落。
虽然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敢跟顾家叫嚣，但总归有那么一些胆子大的家伙，就比如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粉裙少女。
“顾元帅，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女孩子壮着胆子看着顾凉暗，手紧张地攥到一起，“可他只是一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