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座前大丫鬟(58)

……

……

从小木屋溜达回教主寝殿的路上,殷冉脑中全是事儿。

时而想起雪狼妖王跪在大殿上,被教主神威吓的疾速奔逃时的模样。

时而想起不知道黄岐金翅草到底生了什么病,能不能治,万一不能治怎么办?

又有些犯愁下个月要跟雪狼再在大殿上见一次,到时候她是干脆藏在寝殿里只发出声音骗他,还是布个怎样的局呢?

想着想着,白日里银叶妖将身姿悠然站在灵田边的模样,忽然浮现脑海。

她抿住唇,摇晃着手中当剑耍的木枝,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古代皇帝。

日理万机,还被小妖精瞎撩。

走到大殿门口,身姿忽然一转,手中木枝横里刺出,又霍然回刺向身后,接着脚尖在地上一点,人以窜至殿顶。

她想象中的敌人已然被她刺死,而她这个武力强者正站在高处,睥睨弱者的尸身。

低声桀桀而笑,如故事里所有恶人一般,露出阴险得意笑容。

殷冉这些日子没练习演技,但显然老本行还没生疏。

过完了戏瘾,她忙从殿顶跳下来,只怕什么大妖正巧掠空而过,瞧见她没大没小的往大殿顶上窜,那可就糟了。

稳稳落地后,木枝在手上一转,枝身贴在手臂内侧,如一位威风凛凛的女侠。

殷冉心情不坏,踏入大殿。

轻快的气息涌进有些凉飕飕的殿堂,与超低气压冲撞。

两双眼睛对上——

一双愉悦含光,熠熠生辉。

一双幽深暗沉,冰潭无波。

殷冉微微一笑,款步走到左护法身前,轻柔福礼,笑道:

“左护法大人~”

殷玄听站在殿边,漫不经心的抬眸瞟她一眼,虽仍未开言,垂在身侧笼在长袖中的手指忽而抬起,一道黑色电光猛然朝着殷冉面门射出。

殷冉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一直跟她和平共处的左护法会忽然翻脸。

最近这些日子,她在他面前已经少了许多戒备,此刻不免有些惊慌。

但自保本能让她思维还未快速运转,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手上木枝挥动,瞬间将最近每晚勤练的《开元剑》招式使了出来。

木枝几乎撞上左护法射出的黑羽时,殷冉觉得自己死定了。

这小木杈子别说是左护法的本命黑羽箭了,就是自己一拳都承受不住,瞬间便会断为两截,然后,黑羽箭便会穿透她胸膛了吧。

深吸一口气,虽知无用,她却仍调动起体内全部灵气,漫出皮肤,瞬间罩护住肉身,成了一层无形气甲。

可令她吃惊的是,手中木枝并未破碎。

黑羽在碰触到木枝前的瞬间便猛然转向,又疾驰到另一边朝她攻击。

殷冉快速的扫一眼左护法,只见他沉眸凝立,手指却微微摇动,操纵着黑羽不断出击。

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她只有循着开元剑千变万化的剑招,迎着他黑羽箭不断使出来抵挡。

几息后,殷冉便发现,黑羽箭总是点到为止,说是要杀她,倒更像是在戏弄她。

心中气恼,愤怒反而压下了恐惧。

她涨红脸,调节呼吸,步调不乱,剑招愈来愈熟练,速度也快了起来。

殷玄听手指弹动间,目光始终盯着她五官。

见她在如此短时间内判断出自己没有生命危险,转惧为怒,他浓长眉忽然舒展开,之前郁结胸中的烦闷竟有所纾解。

他想,这大概就是许多人类养妖族做宠物,每每欺辱挑逗一番,便喜笑颜开心情大好的原因吧。

殷冉木杖舞的虎虎生风,却总摆脱不掉那只黑羽。

被超级强者压着戏弄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她只怕在这里与黑羽箭斗一晚,斗到气尽瘫软,左护法也不过觉得手指有点酸吧。

咬住下唇,殷冉忽然不再管黑羽箭,任它朝着自己面门直刺而来。

身形不停,如电般冲向左护法,木杖如剑,直刺他面门。

殷玄听忽然笑了,他双目直视殷冉那双愤怒的眸子,他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不屈倔强,甚至有些暴烈。

木枝刺在他面前一指处,便再也无法向前一寸。

殷冉并未收力,木枝仍在竭力下刺,忽而寸寸化成灰,飘散空中。

她收势不及,直扑向他,倒似痴女投怀送抱。

殷玄听轻轻抬臂,似只是慵懒的一拂手,少女却被震的连连后退,直到与他相距五六步,才勉强停住。

殷冉愤愤瞪着他,仿佛要吃妖。

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里泛着微红,殷玄听能读出她的控诉。

大概是责备他为何撕毁与她和平共处的盟约,也可能只是恨他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弱。

笔直站着,他表情逐渐又肃然冷漠下来,大氅垂在身后,黑发松散束着,有种威严又不羁的气魄。

“为何不将灵气灌注入木剑?

“御剑以气,驭气附于剑,这都不懂吗?

“当是杂耍吗?”

他声如低音大提琴,厚实磁性,极其悦耳。

讲出的话,却不怎么动听。

殷冉的木枝已被他击碎成齑粉,此刻只能攥紧了拳。

细细咀嚼他的话,她在最快时间内通过调慢呼吸节奏,来平定情绪。

迅速找回理性,她便知道他的话虽然令她面红耳赤,羞愤难当,但却在理。

她每次按照剑谱练习时,总想着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和电视剧,的确几乎忘记了自己并非是在武侠世界,而是在一个有妖有远古灵兽有修仙者的仙侠世界。

这里的妖怪要吃你,可不跟你舞刀弄枪,人家是直接上邪法动妖气的。

皱起眉,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左护法,不明白他今晚与她喂招,说这些会激怒她,却又点醒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多细想,她稍一矮身行礼,淡着面孔,声音平板道:

“谢左护法提点。”

说罢便一闪身绕过黑炎宝座,消失在了禁制后。

殷玄听垂眸敛去眼底微光,嘴角肌肉却不自觉悄悄收紧了下。

她的确很聪明,能快速审时度势,判断出他并不欲杀她。

她也真的很敢,想明白局势是一回事,但真往黑羽箭上撞,逼退羽箭后明知伤不到他,仍奋不顾身一刺,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又果然是个理性智慧,又狡猾的小东西。

听的懂他所说其实于她有益,那样愤怒仍能强压脾气,甚至向他道谢。

他想,她也总能想明白,他对她其实并无恶意。

到那时,或许便可取得信任,能获悉她脑中存着的关于人类的奇特知识了吧。

……

这一夜,殷冉捏着另一根木棍,一次次尝试着御剑以气,驭气附于剑。

像个不服输的拧小子,直练的汗流浃背,练的木棍碎了一根又一根,练的寝殿地上多出一道又一道剑痕。

殷玄听以附着肉身上的一丝魂气知悉她所为,竟有种欣慰之感。

直到她沐浴后如猴子般越过他肉身上榻,倒在床内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弯过身子,抠着他手指头,磨着牙低声嘀咕:

“息壤伏天鼎能杀了大淫蛇,但恐怕不能……唉,怎么才能杀掉左护法呢?”

第37章 大事不妙

第二天一早, 殷冉格外疲惫,大概是昨天晚上练剑太用功。

躺在床上踢蹬了一会儿,她坐起身先冥想修行了半个时辰, 才觉神清气爽。

离开大殿时, 左护法仍在。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般无视她的存在, 而是在她一如既往脆生生跟他礼貌打招呼时, 抬眸瞟了她一眼。

心里莫名惴惴, 离开大殿时也直犯嘀咕。

她最近是不是沾了什么不详的东西?

不仅灵草园里银叶先生抠她掌心撩骚,连左护法都突然对她另眼相看, 实在不是什么吉利征兆。

直到早饭过后抵达灵草园时, 殷冉都有些心不在焉, 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令她忐忑不安。

仿佛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般。

她觉得应该不是自己太久没动凡心, 忽然被人关注,表现太极端。

肯定是第六感在提醒着她什么。

今天仍是雪狼妖王没送她到黄岐金翅草药园的一天, 殷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

难道雪狼妖王寻人类丫鬟来帮忙,真的是灵草园忙不开, 而非找人顶锅?

又或者宿信特别沉得住气,怕太快送她过去, 过于露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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