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心疼极了,沉着脸,“阮娴是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操心。”
甄玉棠讥讽的笑了下,“我也是一片好心,既然婆母不领情,那就算了!”
出了这一档子事情,王娘子和阮娴一个两个的板着脸,没有动筷子。
看到这对母女俩不高兴,她就高兴,甄玉棠心情很是舒畅,那一碗南瓜粥尝起来似是也更加美味。
她还特意笑盈盈的问了一句,“婆母怎么不吃东西?”
王娘子哼了一声,气都气饱了,尤其一看到甄玉棠脸上的笑,似是故意在讥讽她这个老婆子,闹心又窝火,哪还有胃口吃东西!
一旁的阮亭神色淡淡,并不插手,也未出声阻拦。该敬的孝他敬到了,又不曾亏待过王娘子一分。
若他是王娘子,既然没有那个能耐,平日里就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何必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
用过膳后,还未离开,府上的小厮匆匆忙忙进来,“少爷,老夫人,京城宣平侯府送的东西到了,李家镖局送到府上来了。”
一早上没吃饭,王娘子饥肠辘辘,心里的火气烧的她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听到这个消息,她阴沉的脸色瞬间转晴,“快,快把东西拿过来。”
宣平侯府总共送来了四份礼,陆侯爷和陆夫人各一份,是祝贺阮亭成亲的;还有两份是陆遇送来的,一份给甄玉棠,一份给王娘子。
王娘子喜不自胜,甚至眼眶都红了,她趴在那些装着贺礼的木匣上,哀嚎着,“遇儿,我的遇儿,娘好想你啊,你走了后,娘过的苦呀,反正你也不在娘身边,亲生儿子不如养的儿子贴心,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娘子声泪泣下,可见她是真心想念陆遇。可她当着阮亭的面,好一番哀嚎,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亲儿子还在这儿呢,甄玉棠下意识的看向阮亭,只见阮亭依旧是淡漠的神色。
她突然有些好奇,此刻阮亭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前世的时候,阮亭和王娘子并不亲近,等后来去了京城,阮亭和宣平侯府众人也不亲近。
阮亭与她不交心,也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为何阮亭会疏离他的亲娘和养父母。
那个时候,甄玉棠只以为是阮亭太过凉薄,不管是何人都暖不热他的心。
可是看到王娘子今日这番作态,甄玉棠才意识到,她好像误会了阮亭。
王娘子这般割舍不下陆遇,阮亭与她不亲近情有可原,那么陆侯爷和陆夫人呢?
甄玉棠好看的眉心微蹙,阮亭到底与陆家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王娘子满心满眼都是陆遇,顾不上再刁难甄玉棠,“ 遇儿远在京城,还惦记着我这个娘,给你们俩的贺礼,你们俩带走。”
阮亭看了小厮一眼,几个小厮把东西送到卧棠院。
出去王娘子的院子,甄玉棠好奇的道:“阮亭,可是你给宣平侯府写了信?”
阮亭“嗯”了一声,“我写了信,不过我今个才知道,我娘也给陆遇写了信。”
说完这话,他稍显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在我没有回到泰和县的时候,陆夫人说过,等我到了成亲的年纪,要好好为我挑一个夫人,她还等着含饴弄孙。”
甄玉棠一怔,阮亭口中“没有回到泰和县的时候”,应该是指他还是陆夫人的儿子的时候。
她很少见到阮亭怅惘的模样,毕竟陆夫人当了他十六年的母亲,阮亭应该很想念陆夫人吧。
甄玉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事关陆家人,她插不上话,索性没有出声。
沉默着回到了卧棠院,阮亭拆开了那几个木匣,里面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贵重东西,其中一个木匣里,躺着一个血玉镯子,质地通透莹润,没有一丝杂质。
阮亭沉默了片刻,“这是陆夫人的镯子,她曾说过,等我娶了夫人,就把这个镯子给我的妻子。”
话音落下,阮亭把血玉镯子递给甄玉棠,“ 你是我的夫人,这个镯子应当给你。”
甄玉棠垂眸看着那个精致的镯子,未有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小可爱觉得进度慢,可以攒攒文。我总不能刚成亲就让男女主解除误会,彼此爱上对方,那就崩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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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只想和离的第五十七天
甄玉棠浅笑了下, “血玉镯子贵重,你也知道,我平常毛手毛脚的, 万一把镯子摔坏了, 可怎么办?还是你拿着吧。”
这镯子,是给阮亭的妻子不假。可是,甄玉棠并不觉得她能与阮亭白头偕老。
前世她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没能把阮亭的心捂热。况且,阮亭一开始并没有把镯子给她,而是到了京城后,才把这个镯子给到她手里。
虽不知这一世阮亭为何一反常态,直接把镯子给了她, 但甄玉棠也不稀罕了。
如今,阮亭有了些变化,比如说, 主动求娶她, 待她多了一二分的耐心和温和。人非草木, 甄玉棠自然能够感受到阮亭的变化。
可有所变化,就意味着和前世的轨迹不一样了吗?甄玉棠并不这么觉得。
重来一世, 甄玉棠在意的根本不是阮亭会不会喜欢上她。而是从各个方面来说,她与阮亭并不合适。
除却日后两人身份上的差异,阮亭这个人有野心有抱负, 文武兼修, 情爱只在他心里占据可有可无的一小部分。而甄玉棠性子活泼,不是才女,喜欢打扮自己,喜欢参加闺中密友举办的宴席。
他们俩人的性格千差万别, 又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走的长远?
像温如蕴那样的世家贵女,才真正和阮亭相配,阮亭应当也更需要温如蕴那样的夫人。
阮亭的青梅还在京城等着他呢,可能到了京城,阮亭就会与她和离了。
是以,甄玉棠并不愿意接下这个镯子。
阮亭眼神一暗,那股苦涩又涌上心头。
甄玉棠是江南女子,吴侬软语,眸子弯起来时,似桃花糖粥那样甜。
可阮亭很清楚,她的性情很执拗,她不愿意接下的东西,不管怎么劝,都不会松口。
咽下口中的酸涩,阮亭道:“ 这个镯子我先替你收着,你想要的时候,我再给你。”
甄玉棠笑了笑,没应话。
她看了一眼陆遇送来的贺礼,然后用眼神示意阮亭该离开了。
阮亭似是看不懂她的眼神,还是立在那里,“陆遇送来的贺礼,你不打开看一看吗?”
能让阮亭一颗心浸泡到陈醋里的人,除了林知落,另一个人就是陆遇。
他曾听甄家学堂的学子提起过,说陆遇在学堂的时候,和甄玉棠的关系很是亲和。
甄玉棠的爹娘曾打算,等甄玉棠及笄后,让陆遇入赘甄家。
若非陆遇回到了京城,指不定他就是甄玉棠的上门夫婿了。
他倒不是怀疑甄玉棠会与陆遇暗中通信,只是,甄玉棠十四岁之前的那么多年,是与陆遇一起度过的,陆遇见识过她最青涩和稚嫩的时候。
更何况,他还没有忘记,在他初去到甄家学堂时,甄玉棠还曾因着为陆遇抱不平,而对他看不顺眼。
少男少女时期的情谊,最是真挚,这是他远远比不上的 。
甄玉棠眸光流露出些微不解,阮亭作何非要看陆遇送来的贺礼?
她仔细想了想,陆遇一跃成为侯府少爷,取代了阮亭的位置,而她曾与陆遇交好,在学堂的时间还欺负过阮亭,难不成阮亭心有不满?
“既然你想看,那就看吧。”管他什么原因,甄玉棠也不愿探究,她与陆遇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打开红漆木匣,陆遇送给她一块白玉玉佩,正面绣着海棠花,侧面刻着一个“棠”字,价值不菲,很明显是精心准备的成亲礼。
那海棠花瓣纹理很是细腻,甄玉棠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佩戴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注意到甄玉棠眼里的雀跃和神采,阮亭不着痕迹皱了下眉,他还送过甄玉棠一个刻着海棠花纹的玉镯呢,怎么不见甄玉棠这么喜欢?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甄玉棠拆开信封,还没来得及看,只见阮亭盯着她手里的信?
甄玉棠挑了下眉,阮亭怎么对陆遇这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