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开口,“之前颁奖典礼上你说,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道光,而你找到了那道光是吗?”
“是,我找到了。”魏星洲点头,眼神是少年人才有的炙热赤诚,仿佛盛满宇宙星辰,熠熠升光。曾见的不自信,曾见的质疑,依旧变成了无畏和勇气。
抿了抿唇,少年鼓起勇气。
“那道光是——”
“我希望那道光不是因为某一个人。”
俩人几乎是同时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想看魏星洲弟弟的番外吗?
没有的话我就只写闻嘉木啦~
第70章
而白昼果决而坚定的声音, 掩盖了他未说完的话。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笑眼弯弯,缓缓开口, “而是因为, 你心底对音乐的执着, 对舞台的渴望,对梦想的炙热追逐。”
白昼不避少年热忱的目光, 并不像先前那样略惊的收回手, 而是直接抬手敲在他额头,洒脱而磊落, 更像前辈对后辈的鼓励关怀。
“我一直呢, 都有把你,以及Jusniper的所有成员,把你们当弟弟一样看待, 看着你们一步步成长,从懵懂青涩到越来越懂事,从最开始面对镜头会恐惧害怕, 到现在能在镜头前张弛自如, 我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我在家是年龄最小的,没有弟弟妹妹们,这一年多的时间相处下来,我真的有把你们当成关系亲厚的弟弟们,看着你们的成长,就像看着自家孩子长大了,那种很欣慰很自豪的感受。”
她所说的,句句真心, 发自肺腑。在职业上来说,她是打造这档节目的PD,是这个团体的主经纪人,这些孩子出息了,就是在给她争气,作为幕后,她的眼光和投资是正确的。用朋友的身份来说,也希望看见这群弟弟们能走得更远,站得更高,能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夜空下,琉璃宝石一般明亮澄静的眸子,里面尽是诚挚。
魏星洲原本想说的话,就那样突兀的卡住,堵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他本就是极其通透的孩子,聪明又懂事。
少年慢慢转回头,望向星空。
半晌,点了点头,“嗯,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既然她把他们都当作弟弟,那么,他就做那个,她最喜欢的弟弟好了。
原本偏离航道的,回到轨迹,原本有些不受控的风筝,扛过大风,白昼闻言微笑,这样的结果是最好。
大家都很聪明,不会像小孩子一样任性,懂得适可而止,懂得取舍,懂得珍惜当下和知足。如果太贪心了,或许连现在拥有的,都可能会失去呢。
聊音乐,聊梦想,聊星空,聊未来,就像寻常的朋友一样,亲近却有个舒适而恰当的距离。
俩人在露台正说着话,身后的推拉门却被忽然推开,有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声响起,引得人回头看去。
“有记者混进来了。”男人的声音低沉稳重,即使宣告一件迫切的事,也能不慌不忙。
来人是薄易,看见他,白昼微微一愣,但随后看他一身西装革履,走近时身上还有酒气,应是碰巧在这儿也有应酬或酒局。
魏星洲对薄易不大熟悉,好像曾见见过,但却叫不上名字,看他大步过来,直接走向白昼,下意识往前挡了一挡。
步伐被拦,薄易微微蹙眉,视线这次打量起挡在白昼身前的少年。这张帅气俊美的小脸,他见过,白昼正在力捧的一个男团成员。
白昼立马暗自扯了扯魏星洲的袖子,将人拉开一点,“薄易哥,你说什么记者?”
薄易闻言,视线顺势落在白昼身上,眉头却锁得更深,“不清楚是为谁来的,不过酒店潜入了两名记者,你旁边这位,今晚刚拿了奖,还是不要被传出些捕风捉影的新闻吧。”
说完,然后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将白昼原本肩头那件西装外套取下,掷向旁边少年怀中,再将自己的外套盖再她肩膀。
“你跟他一起出去被拍到,和跟我一起出去被拍,一个是娱乐新闻,一个是财经新闻,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和明星小鲜肉在一起那只能是绯闻了,和薄氏集团总裁在一起,可能是在谈合作,意义当然不一样。白昼转头嘱咐魏星洲,“我们先出去引开记者,你过一会儿再走,直接回宴会厅,和工作人员一起。”
魏星洲看了看白昼,再看看薄易,最终没再说什么,点头应下。
白昼和薄易并肩从露台回到走廊,刚过转角,迎面就和一个伪装后带着口罩的人迎面撞上,薄易下意识挡了一下,将白昼护在身后,怕眼前这人有什么出格的举止。
但那人只是连连鞠躬道歉,然后低着头快步错身走了,显然目标不在他们身上。
白昼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也不是魏星洲所在的方向,这次略微放心,又有些疑惑,“看来今晚这里,还有别的大鱼啊。”
“明天看新闻就知道了,刚过去的那人,圈里有名的狗仔,想来今晚不会无功而返,你们那边聚会早点结束散了吧,别被牵扯进去。”虽然口罩遮了半张脸,但薄易的火眼金睛,早已认出来。
“嗯,我打电话给小乔,让她尽快安排车送大家回去。”白昼点头,然后打电话通知乔可遇。
虽然她直接过去说会更便捷,但这会儿薄易没有说要走的意思,她倒不好就这样丢下人离开。快速交代完乔可遇后,挂了电话,白昼转头看向薄易,问。
“薄易哥,你喝酒不能开车,今天带司机过来了吗?”
虽然这种情况,司机是肯定一直在候着,但薄易却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没打算喝酒的,所以没让司机开车。”
白昼并不拆穿,只是道,“那正好,我今天带了司机,顺路送你回去吧。”
其实也不顺路,白京王府和万余园根本就不在一个方向。
不过,白昼刚好有些话,想跟他好好聊聊,那么就彼此心照不宣的,都不去拆穿。
俩人都没再回酒局,本来时间也不早,也不算是提前离场。白昼让司机先去万余园,一路上,起先都没说话,沉默许久。
已是暑末,夜晚时热浪逐渐消散,不像前阵子那么闷热,车内的空调就没打很低。
白昼先开口,“听说你和晴晴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有些看法不同而已。”薄易顿了顿,看她一眼,才缓缓道,“我之本来还在想,她一向大咧咧的粗线条,怎么会突然跟我将那些话。”
想来,是你跟她分析的。
没说出口的话,但白昼能理解到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她从小就很喜欢跟薄易聊天,他大她们许多岁,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形象,优雅得体,说话很妥帖,思想很通透。
“其实晴晴只是过于依赖你,你们两兄妹从小就是彼此的唯一,在她的世界里,你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家人,其实对你来说,她也是唯一的那一个。”白昼没打算跟他藏着掩着,她把薄易和薄晴当作最重要的朋友,像家人一样重要的朋友,对于他们,她不想隐瞒或产生隔阂。
“只是,在伯父伯母离开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也懂得更多,而晴晴还那么小,就要承受那么多东西,这才导致她成长的过程中,可能对你有一些病态的执念,害怕有人抢走她的哥哥。其实她自己也有意识到这已经超出正常范围的在乎。”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和她最亲的亲人,我们应该帮助她,去正面而积极的面对这个问题。”
薄易沉默听着,最后慢慢弯唇,忍不住笑出声。
白昼这小丫头,还真不亏是他教出来的。聪明人说话,素来就是这样,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除了彼此,旁人是不能完全理解想要表达的含义。
她张口不提别的,只说薄晴,因为薄晴是她最在乎的朋友,是他最在乎的亲人,所以就当这场谈话,是为了薄晴。
先剖析问题的形成,又搬出朋友亲人的身份,也是在告诉他,即便他对她有喜欢或好感,但不能忽略了薄晴的感受。先问问自己,这份喜欢,会比唯一的妹妹更重要吗?
他对白昼的喜欢和好感,超越了对普通朋友或妹妹的程度,即使薄易没有明说,但聪明如白昼,却已经感知出来了。甚至就连大咧咧的薄晴,也因太在乎这个朋友,和唯一的哥哥,也能感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