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颂并不能完全的理解她这段话的意思,但总归是明白了一点,如果不想沦为慕容冲身边的背景板,那就绝不能掉以轻心。
想想也是,纵观那些娱乐圈现状,如今社会竟残忍到这个地步,以前只是女人和女人争奇斗艳,现在男色当道后,你要还不敌一个男人漂亮,那就真的,很伤自尊了。
最终,在设计师根据柳颂自身风格审视后的建议下,给柳颂挑了一条Georges Chakra新发布的春夏系列纱裙,她个子本就高挑纤秀,将黎巴嫩仙气教派诠释得十分完美,浅白银灰似云雾织纱,精致小巧的珍珠似星辰点缀在腰间裙摆,不是迤地长裙,恰到好处的露出纤细小腿,踩着一双Cesare Casadei银色高跟鞋,交叉绑带简洁大方,乌黑长发随意拢在脑后,用同色丝带束上。
随着拉开试衣间厚重纱幔时,带出一阵细微的风,拂过略施粉黛的面上,变得清澈透明,带着人间烟火气的仙,彷如从云端上睥睨天下,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简直是仙女本仙了。
连柳颂一贯不爱打扮的人都十分喜欢这套,便更有些期待慕容冲的反应了,谁料慕容冲呆呆看了三秒后,眉头一皱。
“去换掉。”
“???”柳颂还没完全展露的笑就在这句话中僵硬下来,不好看么?
同样困惑的还有设计师,她的眼光之毒辣,向来难有人出其左右,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发问:“为什么?”
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慕容冲,又看了两眼后,往旁边走去,拎了另一件礼服过来,长袖长裙,类似修女服又充满科技感的设计,虽然看上去很前卫,但......
慕容冲的审美这么古怪的吗?柳颂与设计师对视一眼,都坚定摇了摇头,仙女和怪胎之间,我选仙女谢谢。
第31章 豪宴
“露太多,换掉。”而慕容冲的语气也是毋庸置疑的。
柳颂身上这条轻纱裙,胸前是深V设计,不过上面还覆了层薄纱遮挡,若隐若现的曲线尤其诱人,而背后深V至腰,也是一层薄纱隔绝了窥探的视线,这样的设计尤其巧妙,仙气教派里,若隐若现,似透非透,隐隐透着更为高级的性感。
然而,这一切在慕容冲眼里:露太多。在家穿可以,穿出去?不行。
听到这个原因,设计师释然了,不是她眼光有问题,而是这位慕容先生心眼有问题,大抵全世界优秀的设计师们都有一样东西,傲气。
于是乎,对慕容冲直言不讳道;“恕我直言,慕容先生,如果这都叫暴露,那不如让柳小姐穿着羽绒服去,即保暖又保守。”
然后翻个白眼,潇洒走开,充分表达出对这种榆木脑袋腐朽观念的不屑。
柳颂看了看慕容冲手里那套修女长裙,再看看身上这套仙气十足的小纱裙,态度非常坚定的站在设计师这边,“可我喜欢这个,你挑那件太丑了。”
“喜欢就买回去,在家穿。”慕容冲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本以为就是个寻常酒会,但经此了解,大约也知晓是难以想象的高规格,即便柳颂再热爱工作不热衷打扮,但女性天生骨子里对美始终是有欲望的,穿他手上那件,跟裹件羽绒服有什么区别,眉梢一抖,深吸一口气,是时候,放大招了。
拉起慕容冲的手,摇一摇,语调特别软,“我穿这个不好看吗?你不喜欢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又继续摇着他的手,“那就穿这个去,好不好嘛......”
自上回醉酒后的丢脸表现,让柳颂反思之余,发现慕容冲居然很吃撒娇这套,果不其然,在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期待的眼神中,慕容冲最后沉默了,也不说话,但这样就表示他不反对了。柳颂狡黠一笑,以柔克刚这种招,真是自古以来都不过时。
所以,在如愿以偿穿着这条黎巴嫩仙气教派纱裙挽着慕容冲入场时,不负众望地斩获一波让慕容冲非常不悦的视线,而柳颂在新奇与好奇的驱使下,兴致也是极好,甚至有人上前来搭讪时,还能聊上两句。
环顾一圈下来,忽然就觉得那些电影里的豪门酒宴竟然真的一点儿也不骗人,来往的名媛名模,无不穿着高定或秀场同款的奢华礼服,本还担心自己太过隆重的柳颂,居然是最素雅的了。
所谓的豪门世界,很多人之所以觉得梦幻,不过是因为从未真实见识领略过。
慕容冲自入场便不停有人找他说话,一开始柳颂本还安安分分跟着他尽职扮演好女伴的角色,但他们聊生意谈古玩玉石,谈字画收藏,她还真插不上话,至于文物收藏鉴定,她一不收藏古董,二不做买卖,考古发掘中有没有假文物,对考古工作者而言,文物鉴定主要就是年代与性质判断,不涉及辨伪,更不涉及定价。
考古不过是三百六十行中的一行,既不特别伟大,也不特别古怪,只是与他们生意中的古玩玉器,到底不是同一个性质。
其实,真说起来,柳颂好奇的并非这场奢华的酒会,她同意参加,是因为真正好奇的,是慕容冲这个人;本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慕容冲的人,知晓他的过去,知晓他的来历,知晓他的秘密......可最近,柳颂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现在的慕容冲了。
譬如,她从来不知道慕容冲也不是一直沉默少言的,他在生意场上也能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三言两句云淡风轻地挡回那些话里的利箭。
譬如,她不知道慕容冲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怎么需要依赖她了,他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长出了更有力量的翅膀。
插不上话的柳颂听着他们谈生意觉得无趣,趁慕容冲没注意就开溜,等慕容冲找到她时,柳颂正一边享用着美食,手里还有一杯喝了两口的鸡尾酒,正和一个自称国外回来的大作家讲诗词歌赋,兴致非常好。
正要喝第三口酒时,酒杯被人夺走,慕容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她手中还剩的半杯酒一口饮尽,这位正打算和柳颂谈人生哲学的大作家识趣的走开。
慕容冲拿了杯果汁递给柳颂,又莫名其妙问了句,“你冷吗?”
“不冷啊。”柳颂耿直地摇了摇头,夏天还没过完呢,怎么会冷。
接过果汁,眼神却飘向侍者托盘上的鸡尾酒,虽然知道自己酒量不怎么的,但这酒会上的鸡尾酒却是调得不错,非常合她口味。看着想喝的鸡尾酒远离视线后,再次将目光转回慕容冲身上。
“嗳,你倒底跟什么人做生意啊,这酒会......”
心底的疑惑似浓墨融水,渐渐扩散开来,在这样的圈子里,小出风头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慕容冲显然并不是小出风头,而是最为这场盛会的主角般的存在,那些个寻常人最多只能耳闻的大人物不仅来捧场,还待他极为客气,还有他们口中的褚爷,大多数人连提到这俩字儿的语气都是毕恭毕敬,到底什么来头,慕容冲究竟做了什么?
究竟又是什么生意,能在短时间内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她二十多年来的所见所闻,任何的财富和势力都是需要慢慢积累的,这难免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这酒会是褚爷办的,生意,也是跟褚爷做的。古玩、玉器、书画、还有赌石,均由涉及。”慕容冲看着她神色,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我觉得,越来越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了....”柳颂垂了眸子,看不清神色,听他说的这些,心情却有些复杂,对于那些她是门外汉,但也知晓这圈子水深。
“你一天到晚只待在研究所,怎么会知道我在做什么,多跟在我身边,不就知道了。”慕容冲一杯酒很快见底,从入场到现在已经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杯了,但依旧精神十足,一点儿不见醉意,这酒量,简直深不可测,不过这话里的意思,怎的还有几分哀怨般,反倒控诉柳颂冷落了他似的。
然后又听慕容冲问道:“你真的不冷?”
这人怎么回事?八月底的天气还得冷气开得十足才不热,总问冷不冷是什么毛病,柳颂蹙眉,瞟一眼过去,却见慕容冲视线总之她衣服上打量,瞬间就get到他问冷不冷的用意。
无奈叹气,往旁边一努嘴,“不是,我这衣服够保守了,你自己看看旁边那些......”
正说着,一道火红身影从他们面前经过,深V开到肚脐,傲人的事业线暴露无疑,而随着她说完,慕容冲还真转头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