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随意提了一嘴,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要改名字的。”莫庭烨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南宫浅陌嘴角抽了抽,您老人家都开口了,程之南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同意啊!
“再说了,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哪个人名字的决定权是在自己手里的?如今本王准他自己想一个名字,他怕是谢我还来不及呢!”莫庭烨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南宫浅陌:“……”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忽而瞥见他袖子里露出的一角,南宫浅陌觉得有些眼熟,不由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哦,陌儿说这个啊,”莫庭烨勾了勾唇,将袖中锦盒取出,笑得好不得意:“你上次不是说丢了吗,这不,今日被我给找出来了!”
这,这不是当初大婚前夕夏侯华绫送给自己,后来又被自己藏起来的那个锦盒吗?南宫浅陌心里暗叫不好,慌忙就要去抢那盒子:“莫庭烨你先把盒子给我!”
莫庭烨一个侧身避了过去,将锦盒上下抛着,“这里面可是关乎我性福的宝贝,怎能轻易给你!”那么多张避火图,自己还没来及好好参照学习,新婚第二日便被她藏了去,如今好容易翻着了,自然要好好加以利用!
南宫浅陌一瞬间脸色爆红,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深吸了一口气:“莫庭烨,我警告你,现在、立刻、马上,把盒子还给我!否则……”
“否则什么呀?”正好过来看望莫之南小包子的陶翁顺手捡了个漏,从莫庭烨手中将盒子接了过来,一边掂量着,一边将盒子放在鼻尖轻嗅了嗅,作势就要打开它。
南宫浅陌和莫庭烨二人顿时大惊,连忙呼道:“别打开!”
“这盒子似乎有些古怪……”陶翁喃喃自语道,紧接着便听见“啪嗒!”一声,盒子上的暗扣打开了。
南宫浅陌一瞬间只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心里更是把莫庭烨这个始作俑者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这盒子是谁的?”陶翁眯着眼睛问道。
“他的!”南宫浅陌毫不犹豫地甩锅。
“不……”正要解释的莫庭烨在接到她冷飕飕的眼刀后,果断改口道:“是凤之尧给本王的,本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巧不巧地,凤之尧正好走到门口,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句,顿时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给你这个锦盒了?”
莫庭烨:“……”
陶翁不由皱眉:“到底是谁的?”
南宫浅陌在一旁拼命地朝他使眼色,快解释啊!
莫庭烨却是面不改色地继续扯谎,“凤之尧送我们的新婚礼物。”
凤之尧眼尖,瞧见里面的东西顿时眉心一跳,试图争辩道:“不不不,我没有送过这个……”
“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你送的?”莫庭烨刻意咬重了“仔细”两个字,语气中不乏冷厉的威胁之意。
“啊?是,是我送的?”无辜遭受冷眼的凤之尧觉得格外冤枉,苦着一张脸,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陶翁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忽而明白过来什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老夫问的不是这里面的东西,而是这锦盒本身!”
终于反应过来的南宫浅陌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问道:“敢问陶翁,可是这锦盒有什么不妥?”
“这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南宫浅陌接过锦盒来轻轻嗅了嗅,并未觉得有任何味道,故而问道:“不知您所说的这种香味是?”
“云罗香。时隔太久,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你闻不到也是常事。”陶翁解释道。自己则是因为常年以酒为伴,这嗅觉自然比常人敏感一些。
云罗香……好熟悉的名字!
等等!南宫浅陌忽而想到什么,心中不由一沉:“这云罗香可是您曾经同我提到过的,那个能够唤醒忘尘引的香料?”
“不错。”说着,陶翁微微叹了口气,“云罗香味道寡淡,且持续时间不长,故而一般很少会有人用它,若这锦盒是你们大婚时送的,那么从时间上来算,倒是刚刚好。”
闻言,南宫浅陌眸色倏地变得冷淡起来,嘴角无不讥讽地说道:“原来是她,呵,可真是我的好母亲啊!”也是,她连夫妻二十多年的南宫渊都能下得去手,南宫浅陌这个女儿在她眼里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陶翁眸光一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些片段,望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陶翁有话但说无妨。”南宫浅陌自是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异色。
只见陶翁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云罗香还有一个作用——与豆蔻和沉水香按一定比例混合后,有活血化瘀疏经通络之效……只是如今这个方子早已失传,鲜少为人所知了,若非制香调香的高手,是绝对掌握不好这个比例的。”
活血化瘀、疏经通络……凤之尧飞快地看了一眼南宫浅陌,眼中惊疑不定,难道说楼陌生产后的血崩不是偶然?想到这一点,他的脸色变了几变,犹豫了片刻,道:“我曾无意中听我家老爷子提起过,南宫夫人未嫁前极善调香……”
“来人,去请当时替王妃接生的稳婆过来!”莫庭烨当机立断,深不见底的紫眸中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第567章 揭开谜团
当初接生的稳婆足有七八个,却也只有提出止血偏方的那个赵氏被留在了府里,此刻听说王爷召见,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计匆匆赶来。
“老奴赵氏,见过王爷、王妃、凤大公子、陶老先生!”说着便跪下行礼。
莫庭烨凛冽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起来吧,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你。”
被他慑人的视线一瞧,赵氏脸上神色下意识变得恭敬起来,战战兢兢地竖起耳朵听着:“是!”
“王妃生产当日,你可在产房见过南宫夫人?”
赵氏略定了定神,答:“回王爷,夫人进产房时,老奴正在里头伺候,曾与夫人说过几句话。当时夫人问起王妃的情况,老奴俱照实答了。”
“你仔细回想一下,夫人当时可有什么异样?”莫庭烨继续追问。
赵氏虽不知王爷为何会突然追问起王妃母亲的事,却也明白这等子机密不是他们这些奴才们该关心的,于是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好摇头:“并不曾有什么异样,这些话当时百里先生也问起过老奴,老奴也是这般答的。”
“师父也问起过?”南宫浅陌终于出声。
赵氏点点头,道:“不过当时百里先生只是询问当时产房里有哪些人在场,倒不曾特意提到夫人。”
南宫浅陌忽而盯着她问道:“那你可记得我母亲当日穿了什么衣服,头上带了什么配饰?”
赵氏似乎有些诧异,却也并未多问,想了想,道:“回王妃,老奴记不大清了……不过,老奴记得当时夫人身上的香味儿很是好闻……”
“你为何独独记得那香味儿?”凤之尧眯了眯眼睛,有些怀疑地问道。
赵氏一脸惶恐,连忙答道:“老奴不敢扯谎。当时百里先生和陶老先生刚刚出去,整个产房里都带着一股药味儿,夫人同老奴说话时,那股淡淡的香气便扑面而来,老奴从未闻到过这么好闻的熏香,故而记得尤为清晰。”
“你既说记得清楚,那倘若使你再闻到那香味儿,可有把握能认出来?”莫庭烨沉声问道。
赵氏略想了想,重重点头,“老奴当能认出来。”
莫庭烨敛了敛眸,转而望着陶翁询问道:“不知可否劳烦陶翁将那香料配制出来?”
陶翁却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南宫浅陌:“南宫小友,你可想好了?”一旦此事落实,那么她同夏侯华绫之间那仅剩的一丝母女情分也将就此付之一炬……
“有劳您了!”南宫浅陌面色不变,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从知道夏侯华绫同父亲的死有关的那一刻起,她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至多不过是最坏的结果罢了。
陶翁抿了抿唇:“两日后将东西给你。”自己这双手有多少年不曾碰过这些东西了,他需要时间。
“这件事还请陶翁暂且保密,不要让我外祖父知道。”南宫浅陌忽而开口。夏侯华绫毕竟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女儿,她怕外祖父一时间接受不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