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寿凑到小红跟前,摸了摸小红毛:“是要让它和牛挤挤吗?”
耿良蹲在米寿面前笑道:“怎会,让其他马挤一挤,也不会挤到它。你会骑吗?”
米寿摇了摇头:“只坐在上面溜达过几次,四壮会骑,可他不会说。”
耿良一把抱起米寿,“我教你。”
从这一刻起,米寿就混进了兵哥哥的队伍中。
他成了小小向导。
也让一众士兵们觉得很自在。
因为如果是宋福生和宋阿爷相陪,给介绍这里那里,即便士兵们表现的不客套,他们也会顾虑一些规矩。
但是米寿就不同了。
“喏,这叫冰盆,我姐姐做的。我和你们说哈,我姐姐好聪慧的。”
“这是玩的?”
“我们不是玩,姐姐说我们是为了长高高,练腿力。就是分几伙,坐在冰盆里,后面有人推,哪伙最快到达终点哪伙就赢。”
“喏,这是新茅房,高爷爷特意给你们盖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来,别客气。”
米寿这话,给好些士兵逗笑。
心想:这种事,我们是不会客气的。
“嗯?这是什么呀?”
耿良抱着米寿告诉道:“这是炮。”一个小型炮。
“啥?它怎长的像炉筒子。啥是炮呀,能崩多远,我能摸摸吗?”
“当然。”几个小兵特意为米寿,掀开了扇着兵器的布。
只看,布下面不仅有一个小型火炮,还有长枪、短刀、马刀、特质网绳等等。
另外,他们身上还有几把火枪。
米寿张着嘴,瞪着大眼睛:“哇喔!”
回头就喊:“蒜苗子,小蔫巴,金宝哥哥呀,快过来开开眼界。”
别说小娃子们了,就是四壮、宋富贵、田喜发他们大人,外加高铁头他们几十个小子,也总想装路过,过去仔细瞧一瞧。
耿良摆手道:“来来来,都可以过来看。”
其中一名小兵问:“对了,是谁让狼差些掏了心?”
宋富贵本能地捂住心口:“回兵爷,是我。”
“来,那这些就是你的,顺子爷让捎的。”几位小兵指着另一个马车上的五个大包袱。
宋富贵瞪大眼:“给?给我的?顺子,爷?”
简直不可置信了。
原来他的长相也能得贵人眼啊?
这说明啥,说明他和米寿长得一样俊啊。
大概是太过欢喜了,着急去瞧五个大包袱,火炮都没兴趣瞅了,宋富贵一个急转身脚底打滑,一屁蹲就坐在了地上。
这一个大跟头摔的。
娃子们又蹦又拍手大笑,直嚷嚷着:“丢丢丢丢。”
兵将们跟着笑。
他们自己人也跟着傻笑,一个个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反正就是没有人去扶一把。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有小兵说:“马匹安顿好,粮草装好,咱帮老乡扫扫院子吧。我看来时的那条道都是雪,雪厚的很,来回进出不易。”
立刻就得到了响应。
宋阿爷紧着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就这两日忙,没倒空扫雪,真不用,我们自己来。
兵将们不听。
当兵的就是这样,废话少。
拿起笤帚就干活。
宋福生也客气了,他是这么客气的:“怎么能让你们扫,来者是客。这两日确实是忙,倒动木炭,木炭卖了,要装袋,卖与童谣镇,然后就……”
然后就,立马又有几个士兵连忙说:“干完没有?来,我们搭把手。”
宋金宝忽然献宝一样:“大人,你穿过这个吗?这是我三叔的滑溜子鞋。”
宋福生一听,急忙扭头:个臭小子,什么时候给他鞋偷出来了,给人看那个作甚。
耿良稀奇地拿着滑溜子,瞥了一眼宋福生,带着孩子们就去河边了。
马老太赶回家时,没等过桥呢,就发现村里今儿怎这么热闹。
大晚上的,河边站着一堆人,都点着火把,不知在看啥。
第三百二十四章 瞅瞅怕什么的(二更)
平日里,马老太他们回来时,是碰不到村里人的。
都在家猫冬呢,谁能没事来河边冻得鼻青脸肿。
所以像她们有两头牛车这事,村里人大多都不晓得。
当然了,住河边的几家,偶尔出来倒水什么的,应是见过,比如和宋富贵关系挺好的四嫂子就见过。
但是不知为啥,没给他们往外传。
还有大白胖娘们,那娘们一天游手好闲的,她也见过。可让人纳闷的是,她也没往外传。有可能是她那个婆婆也是亲姑姑叮嘱过。
总之,马老太她们一出现,任家村里的好几家婆子,今日都主动带小跑过来打招呼了。
咱也不道是因为啥,就感觉一下子热情了,一下子就拿你当村里人看待了。
难道是因为任家村换了天?
任族长和宋福生的关系好?
宋福生渐渐突出的能力,让村里人已经发觉且承认,不是池中之物了?得和对岸那伙人交好?
反正是还喊着自家小子,张罗让过来帮忙推推车。
因为上桥的时候有个坡。
“嗳呦,是啥时候置办的呀,花多少银钱买的牛?”
“不是买的,是借的。”
你猜我们信不信。
撒那个谎干啥,谁还能管你们借银钱是咋?
马老太:你们信不信,我也是借的。这年月说实话可难了。
由于大多数人也不晓得马老太她们天天出去,还问呐:“你们去县里啦?买啥去了才回来,还非得今儿去,今儿村里可热闹了。”
马老太含糊道::“啊,是,才回来。”这是干啥呢,都围在这。”
还能听见冰面上,好些个孩子哈哈笑的声。
“打鱼呐。我跟你说哈,就没见过这么好样的官爷,真的,来咱村打狼的这些官爷真是顶顶好。带咱村民一块打鱼呐。村里的娃子和你们家里的娃子,也跟着玩呢。”
直到上了桥,马老太才借着河边那些人的火把瞅清。
只一个感受,嗳呦,这个热闹噢。
在河面上拉爬犁的。
下渔网的。
哐哐哐凿冰的,桥的两面分好几伙。
凿的一个窟窿接一个窟窿。
这可真是带着全村人在打鱼。
还有那些娃子们,简直疯的没边了。
看着吧,晚上指定得尿炕。
大晚上的,在冰面上玩小孙女教的“老鹰抓小鸡。”只要有一个娃滑倒,拽着衣裳就倒下一片。
那冰盆啊,让这些娃子们滑的,坐在里面的孩子都被甩出去了。
那个啪嚓一个大跟头摔倒的是谁呀?
宋富贵的婆娘眯眼看:“我瞧着是来的兵爷,瞅那穿的,应不是村里人。”
高屠户大儿媳:“怎瞅着那么笨呢,还兵爷呢,在冰上走,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的。”
田婆子说,“你看,他是不是穿咱家福生的滑溜子呢?”
那就对了,那指定是不如福生滑的好,那得这么笨。
没有几个人能赶上福生的。
多大的官,也赶不上。
但是,确实是很感动。
对这些士兵们来,确实是打心眼里不烦了。
不相信等下次的,提前告诉她们一声,指定比这次还欢迎。
因为过了桥就发现,不止大晚上凿河面帮大伙打鱼,而且从河边一直到通往她们房子那里,愣是扫雪给扫出一条道来。
道还挺宽。
连牛都乐意跑。
马老太挥了下牛鞭子,特意扭身又看了眼在打鱼的小伙子们。
心想:恩,不好意思,蛋糕又都卖没了,要不然她也会表示表示。面上人嘛。
目前,她也算这伙人里比较有出息的。
“站住,鬼鬼祟祟的,以为俺们没看着?”
马老太一声呵令,立即让十几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停住了脚。
大姑娘们心想:完啦完啦,马老太可是奶奶们的总管,她要是知会一声极为好使,她们就得挨收拾。
桃花拽着棉袄边,硬着头皮扭身道:“姥,奶,你们家来啦。”
田婆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扭身一边望远处,一边问孙女桃花:“在看么呢。”
马老太瞪田婆子一眼。
你说看么呢,看那些小伙子们呢呗。
瞪着大丫二丫,其实马老太想都瞪一遍,她是有这个能力的:
“有么可瞧得,啊?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的。我看你们是又闲着了,那我明儿多接几锅活,挣点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