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番外(66)

长孙恪想了想:“我也去。”

韩崇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长孙恪不给他打量的机会,已拉着卫昭走了。

“长孙大人居然也这么八卦。”他嘀咕了一句,赶忙跟上。

卫管家隐约瞧见身后有人影鬼鬼祟祟的,抿嘴笑了笑,只当看不见,还特意将盒子放在了显眼的位置上。

卫昭见卫管家走了,这才招呼两人上前,毫不犹豫的打开盒子先一睹为快。

韩崇良伸过脑袋看了一眼:“扇子?”

卫昭好奇的将扇子拿出来,就着屋中灯火可见扇面薄如蝉翼,扇面上画着一枝寒梅,花瓣鲜红,如鲜血欲滴。

长孙恪当即眸光一凛。

“阿昭,我怎么瞧着这扇子怪怪的。”韩崇良伸手摸了摸扇面:“难道是这扇面十分难得?可我怎么看不出来是什么质地啊。”

“人皮。”长孙恪道。

第54章

韩崇良头皮一紧,抖着手指着那扇子,哆哆嗦嗦道:“人皮?!”

长孙恪目光冷凝,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还有人血……人骨。”

韩崇良的目光落在那鲜红的梅花瓣上,目光下移,还有光润的扇柄。登时觉得脊梁骨呲呲冒着寒气。

“新鲜的。”长孙恪继续说道。

韩崇良瘫坐在地。

长孙恪若不说,他还没有察觉,这会儿盯着那扇子看,果然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味。不禁头皮发麻。

卫昭也吓了一跳,一下子将那扇子扔进盒子里,不停的在衣摆上搓着手,忽地手下动作一顿,猛的起身拔腿就往东园去。长孙恪随后跟上。

韩崇良还坐在地上,抬头见俩人都走了。夏日夜里闷热,却不知打哪儿刮来一阵阴风,韩崇良偷觑了眼那柄扇子,猛然打了个抖,忙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待到东园宴席,卫昭不动声色的打量一圈,竟没看到适才献礼的青年。他回头看了眼长孙恪,长孙恪朝他微微摇头。

卫昭抿了下唇,转身又去找卫管家。才跟上来的韩崇良见他又走,本来想往人堆里沾沾人气的,想了想,又拔腿跟了过去。

卫管家正在安排小厮领着醉酒的客人到客房去休息,见卫昭过来,神色有些不对,他忙上前行礼:“三少爷。”

卫昭开门见山道:“卫伯,适才献礼的青年在哪儿?”

卫管家道:“老奴将礼盒送到偏厅便到这边安排事情了,不曾注意到那青年,怎么,他没在席上?”

卫昭摇头。

卫管家见他眉头拢着,脸色阴沉,心里咯噔一跳:“是那人有问题?”

卫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卫伯,你先忙着,无论如何,今日祖母寿宴都要让祖母高高兴兴的。”

卫管家心知必定是出事儿了,心也不免提了起来,更加严肃的吩咐小厮小心伺候,但有不对的立即来报。

卫昭又悄声吩咐卫放,叫他与府上护卫通通气,查一查那青年的动向。自己则又回到偏厅,将那礼盒拿走了。

韩崇良一路跟着,心里早已转了一百八十道弯儿,他问长孙恪:“长孙大人怎么一眼就看出这是人皮人血?”

长孙恪道:“习惯。”

韩崇良便不再问了。这位可是鼎有名的活阎罗,他现在都忍不住怀疑南府的酷刑是不是就有活剥人皮。越想越是浑身发冷,免不得往卫昭身边凑了凑。虽然他立志成为大将军,吵吵着要纵横沙场。但他素日顶多好与人斗武,还从未杀过人,认真说起来,他真正见过死人那还是前俩月公审完颜鸿之时呢。

“阿昭,今日卫祖母大寿,竟有人送上这等阴邪之物,这不是给人送晦气么,当真歹毒至极!”

卫昭从得知这扇子乃人皮人血制成之时,便一直紧绷着脸,此时听韩崇良这么说,更是浑身冒寒气,脸色阴沉的吓人。

韩崇良可从未见卫昭如此生气过,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怕自己这张嘴越说越严重,索性也不吭声了。

三人沉默着回到归云院,卫放也稍落后一步回来了。

“少爷,小人到宴上打听了一下,那青年献礼之后便假意醉酒离开宴席,外面守门的小厮见着他离府往东去了,就在一刻钟前。小人请卫昀统领调人追捕,现下尚无消息。”

长孙恪从盒中取出扇子,凝视许久,半响方才开口:“撤回侯府的人,此事我会留意。”

卫昭想了想,朝卫放点点头。

前院宾客喧哗,觥筹交错,直到夜深方才渐渐散去。卫老太君年纪大,到底精力不济,经不起折腾,早由徐嬷嬷搀着回西跨院歇下了。卫管家正指挥着一众小厮收拾东园。

卫暄揉了揉僵硬的嘴角,道:“这一晚上逢人便笑,笑的脸都僵了。”

卫淑华捶了捶发酸的腰,打了个哈欠:“那些后宅女眷们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一句话能绕出八十八道弯儿去,也不嫌累得慌。”

卫晞听他兄妹二人说话,不免低声笑了笑。

本来一脸困倦的卫淑华听见这声轻笑,立马眼睛一亮,神秘兮兮的跑到卫晞身边,笑眯眯道:“二哥,我见你同秦策公子相谈甚欢,巧了,我同秦筝小姐聊的也不错呢。”

卫晞见她亮晶晶的双眼,便知她心中对那秦筝小姐是满意的,祖母想来也是这个意思。他困顿多年,本欲孤独终老。但家中长辈期盼,他又不忍再叫他们忧心。只是想到自己如今模样,未来又有未知定数,便不想连累别家女子。

卫淑华见他半响不言语,以为他又像从前那样拒绝,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仍旧笑着:“二哥不必多想,婚姻之事强求不来,祖母从不过多干涉我们小辈,二哥若是不愿,祖母不会勉强的。”

卫晞一脸疼爱的看着卫淑华:“你倒宽慰起二哥来了。罢了,祖母和大嫂一片心意,况且秦兄谈吐不凡,你又对秦小姐颇为赞赏。只要秦小姐不弃,我愿听从祖母安排。”

卫淑华眸子倏地一亮,连连点头,小声道:“秦小姐仰慕二哥已久呢。”

卫晞白皙的脸庞泛上一丝红晕,嗔道:“莫胡言,当心污了秦小姐名声。”

卫淑华挤眉弄眼:“这还没定下呢,就维护上了……”

卫晞抬手便给了她一个爆栗,卫淑华揉揉脑袋,调皮的朝他吐了下舌。正想与卫昭分享这等喜事,忽然发觉这一晚上都不见人,往常他可最爱凑热闹了。

他四下看了看,见卫昭手里托着一个盒子,耷拉着脸往正厅这来,卫淑华忙起身,指着他手里的盒子道:“卫管家适才找这盒子都找疯了,什么时候叫你拿走了。”

卫昭没说,只问:“爹呢?”

卫暄靠着椅子都快睡着了,听卫昭问起,懒洋洋的抬手指了指东边:“书房呢。”

卫昭转身便走,才走出一步又顿住脚步,觉得此事还是应该同家里人说开,免得不经意间被人算计了去。

他又转回身,道:“大哥二哥,同我去书房找父亲吧。”余光见卫淑华瞪着他,便又添了一句:“二姐也去吧。”

“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卫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自从被罢职后,为防上头猜疑,他连城郊飞虎营都很少去,顶多在府上演武场耍一耍。习惯日日操练兵马的卫暄冷不丁的闲下来,是哪哪儿都不痛快。

卫儒正在书房看信。

入夏不久,涪州的天便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雨水连绵不绝,其后连降几场暴雨,致使渭水水位上涨。长史张之信察觉情况不对,建议府尹□□向朝廷递折子。

涪州一带多雨,每年雨季都会发生水位上涨之事,□□起初并不在意。岂料雨势浩大,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张之信一再催促,称涪陵堰坚持不住了。

张之信任涪州长史不过半年时间,□□却已在任五年整。张之信不知涪陵堰的事儿,他可是心里门儿清。涪陵堰有多重要他不是不知,这几日更是跑断了腿,眼见情况越来越严重,只得向朝廷上表。

涪陵堰是渭水中段一处十分重要的堰口,户部每年都拨款修缮涪陵堰。李淮登基之初,甚至还专门拨款加固涪陵堰工程。只因渭南一带土地肥沃,朝廷每年征收的税粮,十之三四皆出自渭南,涪陵堰的重要不言而喻。

李淮虽有忧虑,但即便今年雨水大,才加固五年的工程,加之每年保养,倒还不至于经受不住。朝中大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涪陵堰那么大的工程,五年前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岂能这么轻易就被冲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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