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番外(196)

长孙恪握着姜氏的手笑着安抚道:“娘放心,儿子有内力护体,况且我也不是一整日都泡在湖里,我有分寸的。”

姜氏劝不住长孙恪,只好每日都备上一碗姜汤。

展翯和老丘也在姜家下面的几个田庄里找。秋收之后,麦子也收了,俩人几乎把地都翻过一遍,毛都没找到,倒是乐坏了田里的佃户。

展翯摸了把黑黝黝的脸,叹气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真成了彻彻底底的农夫了。”

老丘拄着锄头看了眼西沉的日头,摇头笑道:“能过上这样平静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呢。”

天边红霞翻飞,映红了天地。

展翯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眯眼看着血红苍穹,好半响方才开口:“也许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时,卫昭已经进入淮州,正在淮州府衙听府尹方德汇报案情。

“……初十那天夜里,有杨家派去押送盐车的护卫跑到府衙来,说是在淮口遇匪,盐车被劫了。下官当时就吓懵了。那可是派往全国各地的盐呐,岂敢轻忽怠慢。下官当即就点了人手往淮口去。”

“当时现场狼藉,杨苗谢三家的护卫全都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下官便带人顺着车辙印一路往前追,直追到七峰山,我们在山坡下找到了被丢弃的车,上面有杨苗谢三家的标记,一共三十九辆。其中谢字标记的车有十九辆,杨苗两家各十辆。”

“下官当时还纳闷,明明运出淮口的车只有三十辆,其中谢杨苗三家各占十辆。可在此地却凭空多出了九辆谢字标记的盐车。当时因忧心被劫走的盐,恐留下祸根,便没多留神,而是调了衙门里所有官差到七峰山去查。”

“那会儿三家催的紧,下官真正是焦头烂额啊。七峰山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过了约莫三天功夫,下官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言之凿凿说是谢家监守自盗,还声称那批盐已被谢家运到营州去了。下官岂敢轻信,便派手下人往营州去探查情况。谁承想在七峰山遇上了几个谢家下人。官差不过上前问话,那谢家人却刀兵相向,疯了一般砍杀官差。也幸好官差人数多,勉强扣押了两人回衙门,余下的都给跑了。”

方德又道:“下官当时唯恐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然而提了谢家人审问,他们却供认不讳。下官一时难以裁决,便上折一封着人快马加鞭送到盛京,却不想人还没出淮口就被截杀了。当时谢家动作频频,容不得下官不信啊。没法子,这才叫心腹手下余震带着密折上京去面见圣上啊。”

说着,将谢家下人的供词呈给卫昭。卫昭大致看了眼,供词上言明淮口盐车被劫是谢家所为,时间地点也都对得上。还有多出的九辆谢家标记的盐车,上面也有写明是谢家使计从杨苗两家买入的。这和谢宏在朝堂上所说的情况也基本可以对得上。

他将供词搁在桌上,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微闭着眼回想方德说出的情况。

他问:“你如何确定被官差押回的人一定是谢家的。”

方德回道:“这很简单,谢家的根基就是盐场。所以谢家下人凡是跟盐沾边儿的,全都在手臂上纹上一个谢字。就像盐车上的谢字标记一样,是一种记号。”

“那若是有人刻意纹的呢?”

方德道:“不会,下官使仵作查过他们身上的纹身,是有些年头的,所以才确定他们是谢家的人。”

“哦,既如此,方大人可曾审问出他们劫了盐后将盐运往何地去了?营州?”

方德就叹气道:“匿名信中所言是营州,可这些人却不肯说。下官还从不知谢家的下人也这般硬气,那般严刑拷打下竟也扛得住。唉,手下人没分寸,前些日子打死了一个,下官就不敢再上刑了。这不是,人这会儿还关在牢里呢,嘴硬的很呢。”

“那方大人可曾派人查过匿名信的来源?”

“这……”方德道:“送信之人行踪不定,送了这封信后就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卫昭扬了扬眉毛:“这样啊。方大人,我们到牢里去看看那个硬气的下人吧。本官与南府长孙大人交情匪浅,刑讯手段也略知一二,兴许能从他嘴里撬出些话头儿呢。”

方德连连颔首:“若卫大人肯出手,下官真是感激不尽啊。”

淮中贵族扎堆,势力复杂。方德虽无大才,但对李淮却十足忠心,为人圆滑,处事也算机变。也因此,在出任淮州府尹这几年中,同杨苗两家一直保持友好往来,尽力平衡三贵族的势力。

淮中是个销金窟啊,方德即便恪守本分,在耳濡目染之下也难免被麻痹。否则就不会让谢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么大的事儿了。

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好,方德一直在尽力挽回。如今朝廷将这案子交给卫昭,方德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牢就在府衙后头,方德撑着伞毕恭毕敬的引着卫昭过去,一边打听连州的情况。

“本官出来时,情况可不大好。”

如何不好,卫昭也没细说。

方德不好追问,便笑道:“都是下官失职。卫大人有所不知,淮中的盐每季出一次,一次分四批。在这批盐被劫前已经往外运走了一批,共五十一辆车。被劫走的是第二批。算算时间,来收第三批盐的盐商们已经在路上了……”

卫昭顿住脚步扭头看他:“也就是说,杨苗谢三家盐仓中的屯盐还需留出给各地盐商交货的。”

“正是。如今来取第二批盐的盐商们还在连州滞留,这第三批盐商若这会儿赶过来,岂不是要神仙打架了。”

卫昭撩着袍子继续往前走,闻言笑道:“那也是连州府尹和三贵族该操心的事儿。本官只负责找回被劫盐,查到劫盐的真凶。”

方德有些糊涂了:“谢家不是真凶?”

卫昭看傻子似的看方德,说:“我真有些怀疑方大人是真的同杨苗两家达成了共识,还是被人家当猴子给耍了。”

方德老脸一红,颇为恼恨:“卫大人慎言,下官为皇上办事,尽忠职守,不敢怠慢。”

卫昭嗤笑:“行了行了,那是你们君臣的事儿。”他扬了扬下巴:“到了。”

方德虽气恼,却也不敢把卫昭怎么样。朝看守牢房的狱卒点点头,那狱卒忙拿着钥匙在前面引路。

“这两人是重犯,为防他们互相串供,下官将人分别关押了。死了的那个被拖出了,如今只剩这……”

没等方德说完话,狱卒便惊叫一声。方德皱眉喝问:“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

狱卒张大嘴巴,满脸惊恐的回过头,颤着手指着牢房,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大人,他他他他死了!”

方德脑子里轰的一声,踉跄着上前去,就见牢房地上躺着一个人,七窍流血而亡。

卫放夺步上前,一剑劈了牢房的锁,前去查看,道:“少爷,他是中剧毒而死。”

卫昭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方德一屁股瘫坐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嚎道:“苍天啊,这是不给我活路呀。”

第167章

狱卒显然也吓坏了,忙跪倒在地,哭道:“大人明鉴,小的寸步不敢离开牢房。今儿晌午小的还给他送饭了,那会儿他还好好的呀!”

卫昭用扇柄敲打着手心,嘴角翘了翘:“这倒是有意思了。方大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找仵作验尸。”

方德双腿正软着,爬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青白交加,显然吓的不轻。狱卒也跌跌撞撞的跟着跑出去。

卫放有些鄙视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对卫昭道:“少爷,这牢里味道不好,我们也出去等着吧。”

卫昭摆了摆手,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道:“外头下雨呢,怪冷的。”

卫放道:“淮中是要比盛京冷一些,咱们来时轻车简从,少爷衣衫单薄,回头得给少爷置办身厚衣裳才行。”

卫昭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反正这些事情从来就没让自己操心过。想当初离家时小楼还要跟着,唯恐卫放照顾不好自己。没想到卫放平时看着粗枝大叶的,倒也挺会伺候人的。他爹给他选了卫放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卫昭忽然就又想他爹了。

“爹在朔州,离着此地也不算远。你说我办完案子去看看我爹和大哥好不好。都三年没见了,爹和大哥一定很想我,他们见了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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