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番外(160)

谭卓儿闻言急急问道:“你可曾派人前往通州?不知我族人们可安好?”

卫昭好心告诉她:“临县的确有人盯着谭家医馆,我的人也在暗处。你放心,谭家医馆的人暂时无事。”

谭卓儿舒了口气。见卫昭眉头紧锁,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三公子果真要接手此案么?”

卫昭扬了扬眉:“接了如何,不接又如何?”

谭卓儿咬了咬唇,顾不得背上伤痛,下床跪在卫昭身前:“若三公子能替家父正名,谭卓儿甘愿为奴为婢,侍奉三公子。”

为奴为婢?卫昭忽地想到上一个以报恩之名为奴为婢伺候他的叶蓁,都不知道被长孙恪丢去了哪个犄角旮旯受罪呢,不由得向谭卓儿投了一抹同情的眼神。

他咳了咳,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本官身为大理寺推丞,食君之禄,为民分忧乃是本分。谭小姐不必如此。”

谭卓儿怔怔的望着卫昭,忽然明白那些闺阁女子为何如此痴恋卫三公子了。如此风姿绰约又心怀正义之人,谁见了会不动心呢。她微垂着头,低声道:“是小女子心甘情愿的。”

“既心甘情愿报恩,还如此咄咄相逼,只怕报恩是假,贪图三公子是真。”

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明明艳阳高照的天气,谭卓儿愣是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发颤。

卫昭就斜眼看她,丢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第135章

也不知是长孙恪气势太过骇人,还是谭卓儿自觉心虚。总之不等长孙恪再开口,谭卓儿就头一歪,又晕死过去了。

好歹是个有力的人证,好不容易送上门的,卫昭可不能让她有个三长两短,赶紧叫小丫鬟把她扶到床上去,再叫林老大夫好好诊治。

然后在长孙恪锐利的目光下,仓皇回到归云院去。

他叫小楼赶紧将冰好的桑葚端上来,殷勤的送到长孙恪面前,讨好的笑道:“你两日未归,累坏了吧。”

长孙恪这才觉得心里熨帖不少。实在是卫昭太招人,总有些狂蜂浪蝶惦记着,不胜其烦。

长孙恪生硬的应了一声,目光瞥向桑葚。卫昭当即心领神会,捏了一颗桑葚递到长孙恪嘴边。

清凉酸甜的汁液在口中散开,胸腔中的火气顿时消散不少。

长孙恪有些忧虑道:“去年这会儿阴雨缠绵,今年却干旱少雨,天气又比往年燥热,恐怕要有大旱。”

卫昭一屁股坐在摇椅上,神思悠远:“去年洪涝,兵灾,今年又干旱。一连几年年景都不好。皇上又对北燕用兵,各地增了赋税,百姓日子愈发艰难了。”他扭头瞥了眼长孙恪:“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查到些东西,去了一趟雍州。见田地干旱,有感而发罢了。”

雍州距盛京不远,骑马来回用不到一日功夫。

“和那本名册有关?”

长孙恪应是。

“我着重排查了名册中的宫女,共有二十五人,死于楚末宫乱的有八人,被武帝放出宫的有九人,余下八人,有五人病死宫中,只有三人还在。一人在赵嫔的春华宫做针线嬷嬷,一人在浣衣局做掌事嬷嬷,还有一人在医药局做粗使婆子。另外放出宫的九人,对照楚皇宫宫人名册上记载的身份查找,能查到身份的有七人,其中六人已亡故,一人在老家务农。两人查无此人,销声匿迹。”

卫昭掐着指头算了算,道:“也就是说我们所得到的名册上还活着并能查到踪迹的宫女仅剩四人。”

“没错。但结合皇后中毒后你所查到的信息来看,孙稳婆身份有疑。”

卫昭坐直了身子:“你查到什么了?”

“我先前说荀皇后名册上的这些人永远都无法摆脱密探的命运。也就是说被放出宫的那些人,虽因战乱暂时与他们的主子失去联系。但其中也有高等级的密探,在没有主子命令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自主潜伏。由此看来销声匿迹的两人极有可能在被放出宫后又替自己重新安排了新的身份,趁武帝征召內侍时再入皇宫。”

“而宫中对內侍的年纪有一定的要求,如果她们可以再入宫,也就说明这两人初入楚皇宫便发生宫变。至武帝入主皇宫,前后不过一年光景,这两人的年纪尚在要求范围内。与查不到踪迹的两人正好相符。”

卫昭不解:“那和孙稳婆有什么关系?”

长孙恪不紧不慢的说道:“宫女入宫年龄在十三到十五岁之间,至二十五岁无过错者方可被放出宫去。从武帝元年至今已有三十年。第一批入宫的宫女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放出宫了。得主子宠爱,终身侍奉,亦或是在宫中担任女官者除外。但这些林林总总算起来又能有几人?”

“孙稳婆十五岁入宫,正好踩在年龄上限。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嫁到王家村一户富户家里。因在宫中医药局做过宫女,粗通医理。回乡后便做起稳婆的行当,至三十五岁时已颇有名气。后来李淮的王府招稳婆,孙稳婆便在其列。长乐公主便是由孙稳婆接生的。至李淮登基,孙稳婆也随着一并入宫。”

卫昭拧眉想想:“似乎都能解释得通,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长孙恪道:“从武帝朝遗留至今的宫女,除孙稳婆外,还有三人在宫中任职。这三人身世来历均可查明。只有孙稳婆颇有疑问。她入宫时籍书上写的是雍州邻水县孙家村人。但经过查证,孙家村的确有这么一户人家,只是这家人只有两子,并无女儿。询问当地老村民,得知孙家那位姑娘是逃难来的,无家可归,才被孙氏夫妇收为养女。不过半年功夫,便应召入宫了。因此孙家村人对孙稳婆印象十分淡薄。便是孙家两个儿子对她也没什么印象。”

“不管怎么说,孙家夫妇收养了她,在各家都食不果腹之际给了她一口吃的,养她半年。她既有机会出宫,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且从王家村人口中得知孙稳婆是个热心肠的妇人,善良知恩。既然如此,又怎会将养父一家忘的一干二净?由此看来,她对孙家那对夫妇毫无感情,甚至毫无感恩之心。”

卫昭一拍桌子:“你的意思是她在刻意回避孙家。”

“没错。她借口父母已亡故,又有在宫中积攒的大笔例银和赏赐,能娶到这样的女子,王家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又岂会无端提及她的家人。若是贫户,难保不会上来打秋风。而孙家虽好心收养,却也并未想从她身上索取什么。又时隔这么多年,想着那弱女子恐早已离世。家中生活本就艰难,自然从未想过去寻一个毫无血亲关系的养女。”

“你这样说的确有道理,但又如何确定孙稳婆就是名册上的人呢?”

长孙恪低垂眼眸,摩挲着手指,淡笑道:“因为我找到了孙稳婆的儿子王全。”他在雍州一处农庄里做管事。而这个农庄除了几家佃户外,还养了许多流离失所的少年少女。”

卫昭惊了一下:“你怀疑这些人是他们培养的密探?”

“不是怀疑,是肯定。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同类的人都有非常灵敏的嗅觉,长孙恪经验老到,眼光毒辣。一点异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些人才被收入庄子不久,应该是去年受灾流离失所的百姓。据荀沂所知,楚未帝南逃时,荀皇后培养密探才进入轨道。又正逢国灭,宫里密探损失惨重。这些人没有荀皇后指令,只能暂时潜伏。直到楚国彻底灭亡后,这些人群龙无首,逐渐四散。便是有高等级密探忠心荀皇后,终究力量薄弱。”

“凭我的直觉看来,义阳公主得到密令手册接手这部分密探时,成果应该远比她想象中的差了许多。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如此草率的在那个庄子里培养密探。这说明他们手里目前可用的人不多。”

卫昭松了口气:“若是这样,倒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既然孙稳婆是楚国密探,难道长姐中毒一事都是义阳公主一手造成的?刘医女,还有毓秀宫的人无论明公公怎么查都查不到背后主使,若是义阳公主所为,一切就能说得通了。只不过还有一点疑问……”

卫昭将谭卓儿的话告诉长孙恪,并告知他发现的银针药效问题。

“我们始终无法确定陈太医的银针究竟有没有被淬了药液。”

长孙恪敲了敲桌子,道:“除银针外,在永宁宫并未发现其他异常。既无法确定,不如从赵家入手。赵同献了药方给小张氏,小张氏为稳固地位,讨好赵嫔,再将药方献给赵嫔也并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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