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番外(135)

沈愿拿到司直的案情记录,复核之下发现案情可以自圆其说,虽然仍叫人难以接受,但世上之事本就如此。他也只唏嘘一番,打算复检之后存档,此案便算彻底了结。

谁知开春后某日有人在他下衙路上投了匿名信,称梓州乌家灭门案凶手另有其人。

沈愿便压下原案卷宗,打算重新审理。但乌家已无人在,此案案发至今又已隔了大半年时间,且证据不足,只凭信中所言并不足以翻案。

他在等后续是否会有人再拿出其他证据,其间倒是收到两封信。第一封信中称乌家有前朝宝物,凶手觊觎此物才设计谋夺乌家。

时隔一个月左右,他收到第二封信。信中表明已发现凶手线索,择日详谈。

沈愿就在等那个人找上门来。只是至今仍无音讯。他隐隐察觉此人或许已遭不测。

大理寺堆积的案件如山,若在平时,沈愿或许不会特别关注。但信中提及前朝,就不得不叫沈愿重视起来。

卫昭已见沈愿连续加班半个月了,心中表示同情。见同僚们三三两两的走出衙门,不一会儿衙门里就空了。卫昭也只同情了沈愿一会儿,就开心的下衙回家去了。

小楼早就在衙门外等着了,见卫昭出来,忙撂下车凳,等着他上车。卫昭慢悠悠的走过去,忽地余光瞥见巷口有个人探头探脑的往衙门这边瞧,是常跟在陈大身边的小六。

卫昭叫车夫在后头跟着,他则走到巷口,招呼小六过来说话。

小六恭敬的哈了哈腰,道:“陈大哥叫码头上的兄弟趁闲时到顺天府去认个人,小人正巧认得那画上的人,是我们城西那头的力夫,叫武力。昨儿请了半天假,谁知到夜里都还没回来,竟是出了事儿了。”

卫昭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他敷衍的点点头,道:“可告知顺天府官差了?”

小六摇头:“陈大哥不知这人与卫老大有何干系,一认出人便叫小人来衙门等卫老大,听卫老大的吩咐行事。”

卫昭用扇柄敲了敲头,道:“顺天府掌京畿刑狱诉讼,这案子本也该顺天府接手,你既认出人来,便到衙门走一趟吧。”

小楼上前递了块银裸子给小六,小六笑眯眯的接下,并保证一定替卫老大办好差事。

卫昭回府时,感觉府上静悄悄的。叫来下人一问方知是几位主子都在西跨院老太君那儿伺候着呢。

“祖母病了?”卫昭急问。

下人摇头:“才宫里来人了。”

卫昭猛地反应过来,他长姐的产期就在四月里,这是有信儿了!

他吩咐小楼:“你去南府请长孙大人过来。”说完便脚步匆匆的往西跨院去,连官服都来不及换。

卫老太君见他额头冒汗,嗔笑道:“急什么,这会儿怕是刚要发作,今儿晚上能不能生下来还不知道呢。”

卫老太君看着轻松,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不论生儿生女,这一胎都太重要了。

浑身湿黏,卫昭也觉得不舒服,便回到归云院去收拾一番。才洗完澡换了身清爽衣裳出来,长孙恪也到了。

本是晚饭时候,府上因宫里突然传了消息,人都聚到西跨院去了。都是女眷,长孙恪自然不方便过去。卫昭知眼下没事,也没急着去。索性在自个院子吃过饭再说。

姜氏笑着去小厨房做了几个菜,比不上府上厨娘做的精致,都是家常小菜,味道倒是不错。卫昭是吃惯美食的人,嘴巴刁着呢。姜氏的饭菜于他而言只能说是尚合胃口。但他发现长孙恪似乎很爱吃,便也觉得姜氏做的饭有点好吃了。

长孙恪常来府上,十次有八次要留饭,姜氏一开始有些拘谨,问了问卫昭长孙大人爱吃什么。卫昭也不知道啊。他就观察了好几天,然后发现好像姜氏做什么他都爱吃,但在外面吃饭时却又挑剔的不行。有些东西他在外面连动都不动一口,而姜氏做出来他却吃的干干净净。

于是卫昭就得出一个结论,姜氏做的菜很对他胃口,随便做就是。不过姜氏还是刻意避开了卫昭说的那几道长孙恪在外面从不吃的菜。

渐渐的,长孙恪似乎也发现姜氏做的菜没有他不喜欢吃的,为此他还暗暗高兴了好几天。

吃过饭,卫昭撑着下巴坐在桌旁看着长孙恪:“你今儿就别回去了,我心里有些不安。”

长孙恪乐得留下。

卫昭挑起个话头:“也不知道我爹和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长孙恪道:“如果北狄大举进犯,朔北一带兴许不会有战事。”

卫昭一想也是。北燕总不会放着自家后院不管跑来打朔北的。算算日子他爹和大哥已经到朔州了,但似乎并未听到有战报传回。

“其实照我来看,朝廷应该先解决渭南之事再谈对北燕用兵。北狄若出兵,北燕自顾不暇,朔北肯定打不起来。但渭南就不同了,渭南一乱,国库税收少了几近四成。这时又对外用兵,各地赋税必增。眼下朝廷广征民夫修沙堤,大片田地无人耕种,任其荒芜。皇上此举未免顾此失彼。”

“长孙恪道:“皇上有意收复渭南,又不想放弃北燕。穷兵黩武,百姓不堪重负,贵族又被打压的太狠,久必生乱。”

卫昭就叹气:“皇上一意孤行,我爹又恐北燕生变,叫北狄长驱直入。虽不主战,却也没有办法。”

长孙恪道:“只要完颜哲不蠢,朔北应当无事。”

虽然义阳公主行踪不明,但朔北有镇国侯在,义阳公主想要搞阴谋,也得掂量掂量镇国侯的分量。若能趁义阳公主离开梁州之际,扶持梁太子司马善上位,陈兵碎雪关的二十万梁军便也不足为惧了。

长孙恪眯起眼睛喝了口茶,他尽力在各处防范,但始终有一种担忧在。那个女人诡秘狡诈,饶是他暗中盯了她这么多年,也依然无法摸清她手里的底牌。

卫昭一直在找话题跟他闲聊,或许这样就能冲淡他心底深处一丝不安。不知道是否自己想的太多,自从从林老大夫那里知道了那害人的方子,他常常会梦到长姐浑身是血的躺在凤榻上,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他用力的嘶吼,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这样看着长姐的手渐渐垂下,再无声息。

卫昭猛地坐起身,他现在还能感觉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做噩梦了?”

长孙恪静坐在暖榻上调息,烛火跳动,橘色的光线氤氲,他面容柔和,让人莫名安定。

卫昭捋了把脸问:“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

“宫里有消息了么?”

长孙恪才要摇头,便听外头脚步声急切凌乱,卫昭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小楼还没等敲门,卫昭已经冲到门口去了。

小楼也顾不得行礼,慌慌张张道:“宫里来了消息,娘娘生产不顺,老太君正要进宫去呢。”

卫昭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差点儿栽倒过去。

长孙恪眉头一皱,忙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卫昭:“关键时候可保命。”

卫昭二话不说的接过药丸,道:“我送祖母进宫,你留在府上,我嫂子侄儿他们就托你照顾了。”

说完匆匆跑去西跨院,卫老太君这时已穿戴好,正要出门去。

卫管家套好了车,鞭子一扬,马车飞快的奔向皇宫方向。

第114章

隋宝儿白日换洗衣裳时,从衣襟里掉出一个竹哨。他恍然想起那个在宫中祭奠的小内监来。这几日没轮到他去膳房取餐,竟一时忘了还有这件事。

他仔细的打量着竹哨,忽地瞪大眼睛,匆匆移步到窗前,借着日光仔细往竹哨里看了眼。里面刻了一个字:竹。

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儿隋宝儿从德胜嘴里听来不少,他虽不愿联想,但如此巧合的事件也不由他不重视。

琼华宫死了的宫女叫姚竹,偏巧他又在花园里碰到一个祭奠的内监,更巧的是内监掉的竹哨有一个‘竹’字。

他握紧了竹哨,有些纠结是否要将竹哨物归原主。可转念一想,如果那小内监和姚竹有关,那么自己捡到竹哨,在那内监眼里恐怕已经认定自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摆脱之前冯贵妃那件事,隋宝儿实在不愿再牵连进去。

但这竹哨又绝对不能一直搁在自己身上。后宫因琼华宫的事儿都快被内廷司翻了个底儿朝天。他们宝文阁眼下无事,谁知日后会不会被波及。若被人查到这竹哨,他可真是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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