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番外(129)

说来刘公公如此作为冯贵妃并不知道。冯贵妃虽骄横跋扈,但身边的冯嬷嬷倒算明理。这刘公公不知走了谁的关系进的琼华宫,仗着一张巧嘴说的冯贵妃心花怒放,这才留在身边权当解闷。

本来手底下人被杖刑,冯贵妃是有些恼恨的。但冯夫人这么一劝,她也警醒过来了。她可以跋扈,自有皇上宠着。但手底下人不知轻重,谁知何时冲撞了贵人。她虽不怕后宫那些女子,但不得不为儿子考虑。在宫里树敌太多总归麻烦。

自那之后,琼华宫的人倒收敛不少。高海一琢磨,隋宝儿那事也就算是过去了。因此轮到隋宝儿去膳房取餐时,他也没那么心惊担颤了。只是愈发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徒惹麻烦。

正行间,忽闻附近有隐隐的啜泣声,伴着微风还有些火烧的味道。隋宝儿脸色一变,将身子弯的更低,加快步子往前走,不愿理这麻烦事。可谁知转过弯好巧不巧被他撞见了。

原是一内监躲在花园后头烧纸,嘴里不知叨叨些什么。见隋宝儿忽地转过来,四目相对,大惊。

不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那小内监脸色愈发苍白。瘫软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隋宝儿一跺脚,搁下食盒,忙的捧起土就往火堆上埋。一边还低声斥道:“眼下宫中正处多事之秋,你好大胆子,竟敢在宫中祭奠。”

内监见他并不告发,反而帮忙遮掩,连忙上前跟着一起灭火。

“我,我忍不住,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他眼圈泛着红,说着话就要掉下来一样。

匆忙间也清理不干净,隋宝儿扯过些树叶遮上,若不凑近了瞧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一时间烟味难以消散。

隋宝儿提着食盒,拽着那内监就往反方向跑。二人在岔路分开,隋宝儿告诫他:“莫再哭了,你寻个风口吹一吹,仔细身上烟味被人察觉。”

内监揉了揉眼睛,这会儿也没那么红了,闷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转身就离开了。

隋宝儿呼了口气,低首闻着身上没什么味道了,方才折身回去。路过内监烧纸的地方时,并未见有翻动痕迹,看来是没被察觉。他这才放心下来,起身便要回宝文阁去。

忽觉脚下什么东西咯着,他微微挪开步子,发现是一个竹哨。一端用红绳吊着,只是红绳有处断口,暂且打了个结。他想着可能是适才匆忙间从那内监袖袋里掉出来的。

唯恐被旁人捡了去发现他做过的事,隋宝儿将竹哨收起,想着下次若能见到他再归还便是。这会儿不觉有些懊恼,忘记问那内监是在哪里当差了。

他笑着摇摇头,宫人都是七窍玲珑心,只怕问了他也不会据实相告。

隋宝儿提着食盒回去时收到了同伴怨念的眼神。

“宝儿,你去一趟也太久了,快饿死了。”小顺子捧着肚子一脸哀怨。

德胜拍他脑袋一下:“少抱怨了,现下宫里头人人自危,出去能有命回来就烧高香吧。”

小顺子打了个抖:“你听见什么风声了?”

宝文阁与前朝大人们倒常能打照面,端茶送水时也偶尔能听到些朝事。不过他们大半听不懂,寻常也只当个乐子听听。后宫的消息他们就更少听到了。

不过德胜有个很好的朋友在长乐宫当差,虽是末等宫人,近不得主子的身,但他爱打听事儿。

“……听阿吉说琼华宫死了个宫女,上头查的正严呢。”

小顺子咋舌:“还是五皇子那事儿?”

德胜就点头:“据说大皇子查了多日都查不出头绪,反倒是后宫里又揪出许多探子来。那叫姚竹的小宫女就是个探子,只是不知是哪家送进来的。为这事儿皇上大发雷霆,又叫高公公挑些身家清白的宫人守在永宁宫防范。”

隋宝儿对此一向不爱理会,只自顾低头吃饭,他们说他也就跟着听听。但隔着两次出去取餐,他也感觉到宫中的紧张。事后也不禁有些后悔掺和那小内监的事儿。

“……说起来咱们宝文阁虽没什么油水儿,但至少不掺和后宫那些争斗,总不会不知不觉就丢了性命。”

德胜扒了口饭,跟着点头:“可不就是。这琼华宫才出事儿,皇后又要生产。镇国侯赶在这时领军出征,内外都不消停。咱们这些小人物可得老老实实缩着脖子。”

“皇后多年无子,也怪不得皇上这么重视了。”小顺子挪了挪屁股,道:“昨儿我去膳房取餐时,见高公公还四处走动挑人呢。你说这探子哪就能把探子俩字写在脑门上了,也不知高公公是怎么挑的人。万一混进什么歹人,高公公这脑袋怕是悬了。”

“嗐,都是大人物的事儿,你操什么心。反正怎么也挑不到宝文阁就是……”

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饭堂里只剩下三人咀嚼的声音。

临近产期,卫淑宁时常都要在永宁宫里走上几圈以助生产。桂嬷嬷寸步不离的在身边照顾。

“娘娘,高公公求见。”

卫淑宁略略点头:“快请。”

高海白胖的脸笑成一团,看到皇后硕大的肚子,欣慰之余也添了几分忧虑。

他伺候李淮多年,对李淮算是很了解。外人看来皇上虽盛宠冯贵妃,但给皇后的尊敬却一丝不少。可高海却知道,皇上对皇后疏远防范。这其中有镇国侯的原因,但细想之下又好像哪里不对。

皇后若诞下皇嗣,储位之争必再掀波澜。若镇国侯凯旋归来还好,若不能……高海不禁眉心一跳,忽地冒出一身冷汗来。

“高公公亲来永宁宫,不知所为何事?”

卫淑宁对高海的感官不错,言语间也少了些威严。

高海收敛心神,笑道:“近来宫中不太平,镇国侯出征,只怕宵小趁机作祟。皇上特命老奴挑选些得力的宫人们,对永宁宫加强防范。”

卫淑宁眉头微蹙。

高海见状忙说:“娘娘放心,这些人只守在外围,盘查进出永宁宫的人。永宁宫里娘娘该如何就如何,这些人不会扰到娘娘的。”

“人是高公公亲自选的?”

高海哈了哈腰:“皇上慎重,不叫外人插手,人都是老奴挨个盘查后选定的。”

卫淑宁点点头:“有劳高公公了。还请高公公回禀皇上,就说皇上好意本宫领了。人既已安排下来,那便留下吧,总归能多一分保障。”

高海笑着退出永宁宫,心绪却久不能平静。即便谨而慎之,也不能保证选定的人就全然没有问题。一旦出事,他首当其冲。

同样不安的还有桂嬷嬷。

卫淑宁想了想,道:“圣意不可违。总算高公公多少会顾着情面,人选上会谨慎许多。剩下的我们自个小心便是了。再说,就是没有这一出,也总会有其他疏漏的,倒不如就将人搁在眼前盯着。”

卫淑华一直住在宫中照顾卫淑宁,闻言说道:“长姐不必顾虑太多,桂嬷嬷说长姐这胎胎像好,长姐也不是头胎,只要放松心情一定会很顺利的。到时桂嬷嬷只负责照顾长姐,外面有淑华在,必不让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长姐。”

卫淑华虽没什么宫斗经验,但架不住嘴毒啊。姐妹俩不常见面,卫淑宁都不知道她妹子何时学的这般刁钻。那些凑上来的宫妃们来一次就被卫淑华气走一次。她们倒也锲而不舍,骂一次还要来一次。起初卫淑宁还烦着,到后来竟觉好笑。

气没气到卫淑宁宫妃们不知道,反正她们自己是给气着了。

崔美人又一次碰壁而归后便决心再不去永宁宫了。

茴香臭着脸:“好歹也是贵族小姐,竟学得市井妇人那般粗鄙。”

崔美人无力的摆摆手:“跟她置个什么气。不过是庶出的小姐,又有克夫之名,逞一时之快罢了。”

茴香又道:“高公公送了人到永宁宫,奴婢瞧着皇上似乎对皇后这胎颇为重视。”

崔美人冷笑:“谁知道这些人是防着外头的人还是防着永宁宫里的人呢。”

“美人的意思是……皇上不希望皇后顺利生产?”

崔美人一眼瞪过去:“那可是中宫嫡出,更何况镇国侯还出征在外,皇上这会儿怎么能叫永宁宫出事呢。”

茴香就不懂了。

崔美人道:“皇上与贵族博弈,至少目前看来是皇上略胜一筹。至于后面怎么走,就看永宁宫那位是否真的能诞下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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