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命不久矣(19)

作者:白小圆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本王此番前来,只为完成父皇交代的差事,云边城里宜静不宜动,练兵就不必了。除大夫之事以外,一切从简,对外也别走露半丝风声。”

萧远亮叠声称是,赶忙下去准备。

——

黄昏时分,云边城、沈府。

载着沈老太太、沈姝和沈晋明的马车,陆陆续续驶入府中。

随着马车回府的,还有几个被捆成粽子的罪仆。

这些罪仆,皆是由怀嬷嬷亲自出马,根据昨夜守门婆子酒壶里的迷药,顺藤摸瓜揪出来的可疑之人。

沈老太太下了马车,怀嬷嬷便使了几个粗壮的仆妇,将一干人等押进松暮斋。

还召集了沈府四个房的太太们,统统过去。

这是要连夜审讯的架势。

沈姝心里跟猫挠似得,恨不得跟在祖母身后,去看个热闹,也好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给守夜婆子下的药,勾结了府外之人。

兴许,还能从中查出蓑衣男的来历。

然而,沈姝没想到的是——

她刚下马车,便被沈二太太房里的大丫鬟春英带着人,架上软轿,直接抬回了桃花斋。

一进桃花斋,春英连说带笑把沈姝安置在床上,转身出去便将桃花斋里一应丫鬟、仆妇们叫到院子里。

“太太说姑娘大病初愈,不宜见风,需在房里好好将养。从今日起,没有太太的吩咐,不许姑娘踏出桃花斋半步。桃花斋上下,倘若没看好姑娘,让姑娘出了门,经了风,只要发现,一律发卖,绝不姑息!”

说完这话,春英进屋朝沈姝告了罪,又留下两个仆妇守住院门,这才离开。

这是娘亲明令,实打实要让她“禁足”的意思了!

沈姝心里一阵哀嚎。

原本她心底还尚存一丝侥幸——

直到听见四个桃,七嘴八舌在她面前道:

“姑娘,听说太太接到老爷的信儿,气得当场砸了杯子。这回没个三五个月,您别想出这院子了。”

“不止太太,就连老爷,刚进门就发话,从今日起不许您和三少爷踏出府门一步。府中上下,但凡有人看见您和三少爷出门不报的,一经发现,仗责二十!”

“还有老太太呢!老太太也命人送了厚厚的一沓经文来,让您每篇经文抄二十遍,粗略算算,等您抄完那些经文,都过夏了。”

“姑娘,您在寺里,究竟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得老爷如此震怒,连三少爷都牵连至此?”

沈姝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也很想问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是还救了三哥吗?

怎么就……怎么就突然落得“禁足”这个地步了?!

——

与此同时,松暮斋。

沈老太太“啪”的一下,狠拍在桌子上。

把刚刚进屋的沈府四个房的太太们,惊了一跳。

沈老太太一一指过除了二太太以外的三个太太:“好啊!好的很!我院子里守门婆子喝的一壶酒,竟然统共经了你们三个房的人之手,没想到我成日呆在山上,都能被你们谋算了去,还差点害了姝丫头,你们当真好大的胆子!”

除了沈姝的娘亲二太太蒋氏,其余三个太太都是一头雾水。

穿着杏红色对襟春衫的四太太安氏,是四个太太里年龄最小的,性子素来憨直,最得沈老太太的欢心。

她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问道:“母亲说的话,儿媳怎么听不懂?寺里出了什么事?什么酒啊、害的,听着教人害怕。”

沈老太太抬起眼皮,见几个儿媳脸上皆是困惑之色。

她沉声对着怀嬷嬷道:“把你查出来的事,说给她们听听!”

第23章 果酒迷局

怀嬷嬷领命,视线一一扫过四个太太,不疾不徐把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她道:“这守门婆子姓张,是沈府经年的老人,去岁入冬以后,她得了场大病,身子畏寒,每日夜里都会喝两口果酒暖胃。

张婆子的儿子张贵,是三老爷身边的小厮。张婆子的孙子善喜,在四房六少爷院子里服侍。

张婆子喝的那几壶果酒,原是大太太房里酿的,送给各房尝鲜。先是善喜为孝敬张婆子,从六少爷那里讨了两壶,送到他爹张贵那里,张贵又从三太太那里讨了点,一并送到山上张婆子这儿。”

听到这,在座的几个太太隐约都听明白了。

守门婆子惯常喝的果酒里,被人下了迷药,以便于蓑衣男夜里跳进院子往沈姝屋子里吹毒烟。

这可是跟府外勾结,坑害府里主子、吃里扒外的大罪!

除了蒋二太太以外的三个太太,齐齐变了脸色。

安四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又气又笑地道:“怀嬷嬷的意思……是我们家六哥儿在那果酒里下了迷药,勾结外人去害他四姐姐不成?这还真是……人在屋里坐,锅从天上来!

说句不好听的,那两壶果酒从六哥儿手里到守门婆子那,经了多少道手,怎就那么巧,刚好昨夜就被守门婆子喝了,还被迷晕了?要是这样能说的通,那我还觉得……这果酒是从大太太送人的时候,就兑好迷药的呢!”

被安四太太点名的大太太赵氏,是四个太太里年纪最大的,也是胆子最小的。

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我不是……我没有……”

因心里惶恐,她连话都说不囫囵。

三太太王氏见状,赶忙出声解围:“四弟妹惯会欺负老实人,怀嬷嬷都说了,大嫂房里酿的果酒各院都送了,大嫂就是诸葛亮在世,也算不准送进六哥儿院子里的果酒,会被善喜讨去给张婆子吃呀!”

听上去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似点了炮仗,一下把安四太太点炸毛了!

“呦!瞧三嫂嫂这话说的,阖府谁不知道我们六哥儿练的是童子功,自小滴酒不沾?大嫂把果酒送进六哥儿院子里,明摆着不就是让六哥儿赏人用的嘛!可不就是算准了果酒会被人讨了去?!您这是帮大嫂说话呢,还是在坑大嫂……欺负老实人呢?”

这话,让赵大太太脸上更加惶恐,手里紧捏的帕子,都不受控制的在抖。

安四太太是云疆安氏大族的嫡女,向来最瞧不起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见不得大太太这副畏首畏尾、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她的目光,在噤若寒蝉的赵大太太脸上溜了一圈,目露鄙夷之色。

又转眸看向王三太太,不待三太太开口,不客气地继续道:“再说,我方才说那话,不过是打个比方,母亲都说了,张婆子喝的酒,是经了三个房的手,怀嬷嬷也没说死就是善喜讨去那两壶出的事,三嫂嫂怎就知道,一定是善喜那两壶,而不是你赏给张贵的酒出的事?”

王三太太本就打着把自己从这嫌疑圈摘出去的小算盘,却不成想被安四太太三言两语杀了个回马枪,脸色顿时不大好看。

安四太太见状,嘲弄一笑,转头看向怀嬷嬷,问道:“怀嬷嬷,你说说看,到底是谁送去的酒里被人添了东西?”

怀嬷嬷眉眼不动,屈膝回答:“回四太太,张贵一共送上山五壶酒,张婆子吃了三壶,还剩下两壶,已经让大夫验了,吃过的三壶空瓶和那两壶满酒里,都有迷药。

这些药是特制的,起初吃下去,没那么大的药力,服的次数越长,药力就越大,是以张婆子才会不知不觉一直服了小半个月,也没发现异样。”

这话一出,意味着三个房谁也轻易摘不出去——

王三太太登时僵直身子,惶恐不安的模样,不比赵大太太好到哪去。

安四太太睇着她,嫣红的小嘴一勾,正想再戳几句——

“好了!”

坐在上首旁观几个儿媳反应的沈老太太沉声开了口:“张婆子一家,我已经让人拘起来,就押在东院。如今他们该交待的,也交待差不多了,我心里多少有点眉目。”

她顿了顿:“咱们沈家,老太爷和老大去的早,老三常年在外走动,老四整日在兵营里,男人们不在家,这祸事一定是内宅里头出的。我给你们七日时间,你们自己来找我,倘若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我做主保下你们,咱们以后还是一家人。倘若,你们不来找我……七日过后,我可就不客气了,都散了吧。”

四个太太闻言,不敢再多言语,齐齐站起身称是,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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